<div id="cener_ip"><b></b> 李月辰走到旁邊的亭子里面坐了下來“詳細說說。”
福來恭敬回答道“其實今日一大早奴婢便出宮去打听那造紙之事了,盧照鄰的事情交給那來操去打听了。方才他于我說人被抓了,奴婢又親自去打听一番,才知曉此事與殿下表兄有關……”
一邊解釋著,還一邊拿出一張紙給李月辰看,好像就是因為寫了一首詩才被抓的。
李月辰一臉好奇的打開看,難不成是反詩?想想應該也不至于啊,如果是反詩,抓他的應該就不是武三思了。
打開來看了一下,這首詩叫《長安古意》,字數不少,還挺長。
來來回回掃了幾遍,李月辰嘴角一翹,大概明白了。
這首詩大概寫的是對長安生活的向往,順帶諷刺了一把權貴階層的驕奢淫逸。
事兒倒不是什麼大事兒,而且唐朝沒有文字獄,也並不會因言獲罪。
但其中某些句式在貴族看來確實挺刺眼的,感覺不爽也實屬正常。
當下也沒說什麼,只是起身回到了安福殿。
快要吃完飯的時候,李月辰將這首詩拿出來給上官婉兒她們看了看。
“你們說,這首詩如何?”
義陽公主看過之後一臉佩服“文采斐然,當真有大才!”
上官婉兒也是同樣的表情“至少目前婉兒比不上。”
李月辰放下手里的杯子,抬頭問道“你們說,此人能否為我所用?”
“殿下是大唐公主,自然可以!”上官婉兒回答道。
“這個角度確實如此,但我想讓他真心辦事,雖然並非難事。”李月辰說道。
其實就是想讓他去當個語文老師而已,但關鍵是他是否願意盡心盡力的教導這些孩子。
這年頭,不同階層之間的互相歧視還是有原因的,雖然說盧照鄰確實在諷刺權貴的驕奢淫逸,但李月辰並不清楚這其中是否有酸葡萄的心理。
如果他真的是這樣的一個人,那就有可能同樣歧視那些小孩子,必然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教導他們。
李月辰可從不認為能在語文書上留下名字的就一定是好人,所以還是需要試探一下才行。
第二天上午按照習慣練功完畢,吃過飯之後,便帶著福來去了天牢。
天牢歸大理寺管,一听說公主過來了,張文 馬上帶人出來行禮。
李月辰一下車,就看到張文 帶著一群下屬過來行禮“下官見過公主殿下。”
“免禮。”李月辰抬了抬手,“本宮此番來,不為公事,只是打算去看個人而已。”
張文 答應一聲“敢問殿下,可需要下官做些什麼?”
“不必,只是看看而已。”李月辰笑著解釋了一句。
目前她還真沒打算動用什麼特權,而是想著先見一面再說。
在牢頭的帶領下進入了天牢,一進門就感覺一股潮濕發霉的味道撲面而來。
李月辰倒也不在意,跟著獄卒大步進入其中。
這牢房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樣,柵欄為木制,而且還是那種沒有加工過的木頭。
間隔很短,大概只能伸出一只手的寬度。牢房不大,每一間都關押著少則兩三人,多則七八人。
這些人看到獄卒前後擁促著一個小姑娘進來,都紛紛好奇的看過來。
但在獄卒狠狠一瞪下,又紛紛低頭,不敢再看。
隨著逐漸深入,獄卒停在一間牢房前“殿下,便是此處了。”
李月辰點點頭,停在了牢房前。
這件牢房之內只有一個人,而且衛生條件也要好上一些,想必是有人送錢打點過了。
牢房里面鋪著一層厚厚的干稻草,上面正躺著一個人眯著眼楮睡覺,時不時還輕輕咳嗽一下。
古人因為留胡子,再加上大多營養不太好,所以面向會比實際年齡看著老一些。
根據李月辰的推斷來看,眼前這人差不多也就是三十歲出頭的樣子。
“將門打開。”李月辰揚了揚下巴。
“是!”
獄卒不敢怠慢,馬上打開了牢房們。
或許是鐵鎖鏈與木頭踫撞的聲音吵醒了對方,他揉著眼楮從干稻草上坐了起來。
隨後便看到一個身著宦官服飾的男人走進來,身後跟著一個穿著大紅色圓領袍的少年。
但……雖然是男裝打扮,但這似乎是個小姑娘!
一張精致的小臉蛋,配合這一根紅繩扎起來的高馬尾,緩緩走了進來。
一雙大眼楮黑的發亮,透露著一股與著小孩子的身體極其不搭的成熟感。
盧照鄰起身行禮“敢問貴人是何人?”
福來回答道“此乃當今聖人嫡女,太平公主殿下!”
“草民,見過殿下!”盧照鄰不卑不亢的行禮,臉上也沒有見到公主之後的半點激動。
李月辰左右看了看,沒有凳子,于是便直接坐在了那低矮的桌案上“免禮,你可知為何被抓來?”
盧照鄰苦笑一下“無非就是礙了某些人的眼……只是可憐家人朋友不但救我不成,反而散了不少錢財……”
“這事情……好像也有一部分要怪你自己吧?”李月辰問道。
“為何怪我?大唐從不因言獲罪,敢問殿下,我何錯之有?”盧照鄰抬頭反問道。
“大膽!”福來上前一步。
李月辰擺擺手表示無所謂,微微笑道“本宮認為,所謂律法,只是對人最低等的標準。若是有人標榜自己遵紀守法,那此人很有可能是個人渣!此話你可認同?”
“恕某不能認同。”盧照鄰回答的很硬氣。
“那你可否告訴本宮,那《艷情代郭氏答盧照鄰》作何解釋?”
“這……”盧照鄰老臉一紅,“此乃風流韻事而已……”
李月辰點點頭“所以,風流韻事不算過錯。女子為你丟了名節,誕下子嗣,而你卻可始亂終棄,只因一句風流韻事便可打發,對嗎?”
其實在這個時代,名節這玩意兒真的還沒算進法律之中。
說起來人們都在意,但實際上,婚前偷吃禁果的事情也屢見不鮮,算不上什麼太嚴重的事情。
但是搞大肚子問題就很嚴重了,更別說這種事兒是分人的。
有些人確實不怎麼在乎,那周圍人也就不怎麼議論。但當事人如果拿這個出來說,那也可以是很嚴重的事情。
“這……”
被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教訓,盧照鄰忍不住紅了臉,但偏偏人家還說的有道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李月辰左腿搭在右腿上,歪著腦袋問道“說實話,你後悔嗎?”
“不敢欺瞞殿下,如今我以得風疾,若娶她過門,將來怕是……”盧照鄰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眼神也不自覺的閃爍兩下。
李月辰皺起眉頭,跟老爹的病一樣。
但老爹畢竟是皇帝,身邊有各種名醫,而他就不一樣了,說難听點,只能等死了。
“若是能從此地出去,你有何打算?”李月辰問道。
盧照鄰搖搖頭“不過就是找一山清水秀之地等死而已……”
“我在城外有一批學生,你可願受雇于我,當一教書先生?”李月辰問道。
既然他對行為有後悔,那就說明至少不是一個純粹意義上的壞人。
如果他不歧視這些小孩子,救他出去也無所謂,說白了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而已。
不過這下反而輪到他驚訝了“城外……可是村莊之中?殿下為何會教他們讀書?”
“為了讓天下百姓,都有成為大唐棟梁的機會。”李月辰回答道。
說起來,其實老爹李治也是這麼干的。
最典型的就是李績,他是真正的寒門泥腿子出身,一路全靠軍功爬上來。
太宗臨死時候將他貶到了外地去,也是想著將來有一天能為新君所用。
而他自然也清楚這點,所以在立後事件之中正式加入老爹的戰隊,位極人臣,死後賜號“貞武”,並且老爹還登上城樓哭著為他送行。
先不說這一套操作里面有多少真情實意,又有多少演技成分。
但至少,這麼一通操作在天下人看來,那就是李治在向他們宣布,任何人,只要對大唐有用,都可以實現階級跨越,光耀門楣。
盧照鄰似乎沒有想到能從這位公主殿下嘴里听到這樣的回答,一時之間竟然愣在了原地。
雖然听說過公主殿下的那首《憫農》,但當時他看了也就以為這是皇宮里面為了討好皇帝的詩作而已。
但此時听到這句話,在看到她誠摯的眼神之後,才發現原來權貴皇室之中,還是有人心懷天下的。
隨後非常恭敬的躬身行禮“想不到殿下竟然有此大願,若不嫌棄,盧某願助殿下一臂之力!”
李月辰微微點頭,抬了抬手“免禮。既然你願意,本宮會將你從這里弄出去。”
“謝殿下搭救之恩!”
……
走出牢房,李月辰真心覺得盧照鄰這人還算不錯。
雖然說渣男行為沒得洗,不過既然有悔過之心,自己也不介意給他一個機會。
說起來,這事兒最好還是去跟武三思打個招呼,不然萬一他跑到老媽那里去告狀,後續說不定還會有麻煩。
對于這位表哥,李月辰還真的一面都沒見過。
她只見過武承嗣,但是武三思還真的是只听說過人名而沒有見過面。
對于這個人,李月辰沒有絲毫的了解。以前倒是在電視劇里面看過,不過電視劇畢竟跟真實歷史是兩碼事兒。
上了馬車之後,李月辰問道“我那位表兄所任何職?”
“回殿下,現任右衛將軍一職。”福來答道。
“開幾個罐頭,去見上一面!”
“喏!”
馬車回到宮內,福來馬上派人去安福殿開兩個罐頭拿出來,然後帶著換了瓷瓶的禮物跟著李月辰去往兵部,同時派人先走一步,去通知武三思準備迎接。
……
武三思收到消息的時候正跟堂兄武承嗣在辦公室里面喝茶聊天。
說實話,如果不是武則天的詔令,這倆人未必想回到這里。
雖然這里比起地方上要繁華的多,可當初家族里那點事兒也不是秘密。
這兄弟倆的老爹都已經被干掉了,而現在這位已經是大唐皇後的姑母將他們兩人叫回來,估計也是考慮到畢竟是自家人,用起來也放心一些。
他們兩個也不傻,這位姑母連兄弟都能干掉,更別說他們兩個當佷子的了。
所以回來之後對于姑母是言听計從,任何要求都會想盡辦法在第一時間達成,生怕惹她不高興。
听說太平公主要過來,武三思更是馬上收拾準備迎接。
誰都知道這是當今大唐最受寵的公主,其程度甚至要超過太子,如果不是大臣們以死為諫,說不定這位公主如今已經是太子了!
武三思一邊收拾一邊已經在心中想好了,這位公主的面子不能不給,無論有什麼要求,都必須盡力達成!
更別說這位公主如今還有戶部侍郎的職位,就算拋開公主的身份,也有的是辦法給自己穿小鞋。
當李月辰跟著福來進入兵部大門的時候,武三思已經等在這里了。
雖然他並沒與見過自己這位表妹,但這公主的打扮風格如今已經不是秘密,所以馬上認了出來。
看到公主進來,馬上快走兩步來到面前,恭敬行禮“下官武三思,見過公主殿下!”
李月辰扭過頭抬抬手“表兄免禮!”
仔細觀察了一下,這位表哥也是二十歲出頭的樣子,胡子才剛剛開始留,還沒有遮住臉。
長得也還可以,勉強也能算得上帥哥之列。
“此次來的匆忙,一點薄禮,還望表兄不要嫌棄。”李月辰微微笑道。
“哪里哪里……”武三思一陣惶恐,連忙道,“殿下能屈尊前來是下官福氣,豈敢有嫌棄直說?殿下快快請進!”
李月辰點點頭,跟著武三思來到了他的辦公室里面。
恭敬的將李月辰請到上座之後,武三思才試探性的問道“不知殿下今日來此,有何吩咐?”
李月辰也不廢話,直接回答道“有個叫盧照鄰的,我覺得挺有用,听說被表兄抓了,所以過來問問。”
“殿下恕罪!”武三思彎腰行禮,“下官不知其是殿下的人……”
“啊,那時確實不是。”李月辰抬抬手,“我也沒有怪罪表兄之意,只是我打問了一下,他似乎也並未犯罪。故此想要表兄行個方便,放他出來吧,就當給我一個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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