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殺人了!殺人了!”
“快,快去通知大管家!”
先前被揮退的兩名侍女見此一幕,發出尖叫,跌跌撞撞遠逃。
葉靈鶯臉色驟變,正要阻攔,卻被牧淵截住。
“隨她們去。”
少女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果然。
不稍片刻,
大管家便帶著一眾侍衛氣勢洶洶地趕來。
兩名侍衛身形如電,將躺在碎石堆中的葉嘯扶起。
葉嘯張著嘴想說話,卻又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大管家臉色驟沉“誰干的!”
“我。”
不待牧淵開口,葉靈鶯立即上前一步。
大管家眉頭緊皺"區區化靈境,如何傷得了三公子?"
"這個大管家就別管了。"葉靈鶯神色平靜,"若要責罰,靈鶯甘願領受。"
這丫頭。
牧淵心中有些無奈。
大管家沉默片刻,視線突然落向牧淵“你又是何人?”
"他是大執事指派給我的文師。"
“所以,三公子是被他所傷,對吧?”
“大管家?”
“來人,將此人拿下,處死!”
大管家雷厲風行的揮手。
葉靈鶯俏臉一緊。
她明白大管家是要找個人背鍋,她不能背,而這小小文師,自是最合適的。
葉靈鶯秋眸一凜,突然五指朝白皙的勁脖抓去,魂氣一催“大管家,你若敢叫人抓他,我便死在這里!”
大管家目光微沉“七小姐,你這又是何苦?”
"何苦?"葉靈鶯冷笑,手上力道又重三分,脖頸已然泛紅"主家逼我聯姻,卻縱容這畜生輕薄于我。如今還要不分青紅皂白拿我身邊人頂罪,簡直欺人太甚!"
“住手!”
大管家立喝,眼神微動,沉道“丫頭,非我欺你,而是三公子乃南夫人之子,深受族長寵愛,若不著人嚴懲,即便族長不追究,南夫人那邊……恐也難以交代。”
“那把我交給南夫人!”
葉靈鶯寸步不讓。
大管家眉頭緊鎖,沉默良久,終于抬手一指那兩名瑟瑟發抖的侍女"把她們……押去南夫人那里。"
“啊?”
那兩侍女懵了,還未來得及跪地喊冤,便被侍衛扣下,押離此處。
大管家深深看了眼牧淵,旋即低聲道“七小姐,這幾日請勿再離開你的偏宮,切記。”
說完,匆匆離去。
“你沒必要替我背責。”
牧淵走來,平靜道“他們奈何不了我。”
“你也不過通玄修為,在葉氏主家,連一只螞蟻都算不上,又何必逞強?”
葉靈鶯輕輕搖頭“不過,還是得謝謝你替我出頭。”
“听那管家的,先待在你的偏殿,等時候一到,我就帶你離開。”
牧淵道。
“時候一到?”
“就是你出嫁的那日。”
此事涉及戰天盟,為了不使日後又生問題,只能等那一日將兩個勢族的麻煩全部解決。
葉靈鶯似懂非懂,卻也沒有多問,默默回到偏殿。
牧淵被安排在側室靜修。
過了小半日。
風平浪靜。
突然。
一聲尖叫響徹。
“啊!”
牧淵與葉靈鶯同時被驚醒,齊齊走了出去。
只見殿門外那名瘦弱的侍女,正驚恐地望著大門上方。
上方懸著兩具尸體。
赫然是服侍三公子的那兩名侍女。
她們被剝去了皮,四肢盡斷,眼珠被挖,只剩下空洞的血窟窿,鮮血順著門框滴落,在地上匯成一片暗紅色的水窪。
瘦弱侍女癱軟在地,渾身發抖,幾乎要昏死過去。
葉靈鶯俏臉煞白,胃里翻江倒海,強忍著沒有嘔吐出來。
牧淵目光凜然。
“這是警告,南夫人的警告。”
一個悅耳的聲音飄然傳來。
順聲望去,一名身著淡紫色紗裙的女子款款走近殿前。
她膚若凝脂,眉目如畫,一雙秋水般的眸子顧盼生輝,氣質極為出眾。
"紫薰見過七小姐。"女子盈盈一禮,聲音清脆動听。
“你是……”
"奴婢是南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紫薰抬眼看了看懸掛的尸體,輕聲道"這是夫人的警告。不過七小姐不必憂心,您畢竟是族中議定的聯姻人選,夫人再惱怒也不敢真把您怎樣。”
葉靈鶯輕輕頷首“所以你來這……是要做甚?”
紫薰左顧右盼一番,突然從袖中取出一張紙箋遞過來。
打開一看,上面赫然是一排字。
“雪染瓊枝春不渡?”
“此為明日‘日月宴’的題目,明日葉族會有貴客到訪,那位貴客乃神州域文師宗門‘雲痕書院’的首席講師,屆時族內各個公子小姐都要參加,你本沒有資格入席,但南夫人南夫人特意安排你參加這場文師交流會。”
“叫我去作甚?我修為淺薄,文師造詣不高,真入席了也只會丟葉家的臉。”
“她要的就是您丟葉家的臉。”
紫薰壓低嗓音道“一旦你丟了臉,此事傳開,戰天盟那邊肯定對你不滿,定要逼迫葉族放棄用你聯姻,失了聯姻的名頭,南夫人就能名正言順的對你痛下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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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靈鶯倒抽一口涼氣。
萬沒想到南夫人如此狠毒。
“所以,七小姐你最好連夜琢磨這題,盡快備好,以應付明日的‘日月宴’。”
紫薰認真道。
葉靈鶯拿著題目,沉默不語。
旁邊的牧淵不由出聲“你身為南夫人的貼身丫鬟,為何這般好心相助你主子的仇人?這不合適吧?”
“我只是……看不慣南夫人這歹毒殘忍的手段。”紫薰道。
“何必把我們當傻子?”
牧淵冷笑“你不過是擔心葉靈鶯被葉家放棄,南夫人把你頂上去當做與戰天盟的聯姻對象罷了。”
紫薰俏臉一變,冷冷打量了牧淵一番。
許久,才哼道“沒錯,我的確有私心,但我也是為了這丫頭好,她要是明天出了茬子,死得只會比這兩個女人還慘。我是在幫我自己,也是在幫你們,難道有錯嗎?”
葉靈鶯柳眉輕蹙,看向牧淵“白先生,我若身死,以那南夫人之狠毒,未必會放過我的家人,我看,只能信她。”
“無妨,你若願信,就去學,若不願信,我亦可護你周全。”牧淵搖頭淡道。
“你這文師,口氣倒不小,以為那雲痕書院都是些庸才不成?”紫薰搖頭“雲痕書院乃神州域三大文宗之一,其首席講師書元生更是‘以畫入道’的絕世大能。三年前,他一幅《山河映月圖》鎮壓了肆虐寒域的九幽魔蛟,又豈是你這般小人物能懂?”
牧淵輕笑,卻未說話。
他說的護其周全,可不是靠字畫文師之手段。
“總之你想活,好好鑽研,我會想辦法幫你。”
紫薰低聲說道,隨後轉身匆匆離開。
“白先生,此人可靠嗎?”
葉靈鶯問道。
“任何時候,你都不能靠別人,最可靠的永遠只有自己。”
葉靈鶯輕輕頷首“那我連夜鑽研此題。”
“不必,你要做的,就是養精蓄銳,儲備充沛的魂氣。畢竟高階字畫,是需要魂海支撐的。”
“可我的字畫技藝……”
“你的字畫技藝,已經很高了。”
牧淵微笑道。
葉靈鶯一怔。
她從未在這白先生面前展露出自己的字畫技藝,對方是怎麼認為自己的很高?
而且……神州域人的字畫造詣到達何等境界,她也不了解,與這里的人相比,自己那點手段,能行嗎?
葉靈鶯凝視著手中題。
半晌,深吸了口氣,盤膝坐下,溫養打坐。
翌日。
葉靈鶯緩緩睜眼,發現牧淵早已立在窗前。
晨光透過窗欞,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見此景象,葉靈鶯心房不由一陣悸動。
這種熟悉感,越來越強烈。
就在她要出聲時。
篤篤篤!
敲門聲響徹。
隨後一個恭敬的聲音傳出。
“七小姐,南夫人有令,請你前往赴宴。”
“還是來了嗎?”
葉靈鶯深吸了口氣,緩緩起身推開了門。
幾名侍女站在門外。
一名侍女從袖中取出一套嶄新的衣裙"這是南夫人特意為您準備的雲紋錦服,請……"
"不必了。"牧淵突然開口打斷"七小姐自有準備。"
侍女面露難色"可南夫人交代……"
"滾。"
牧淵眸光一冷,那侍女頓時如墜冰窟,竟嚇得不敢反駁。
但旁邊的幾個侍女們可不慣著。
在她們眼里,牧淵不過是個陪讀文師,地位與她們相當,有什麼資格擺架子?
"你嚷嚷什麼?這可是南夫人的命令!"
"日月宴要接待雲痕書院的貴客,若是著裝失禮,誰都擔待不起!"
"七小姐這身寒酸打扮,還是快些換了為好。"
她們嘴上說著勸誡的話,語氣里的譏諷卻藏都藏不住。
葉靈鶯秋眸一寒,剛要發飆。
卻見牧淵指尖輕劃,一道靈光閃過,她素白的衣裙上忽然浮現出若隱若現的雲紋。銀線隨呼吸閃爍霞光。那些紋路仿佛活物般流動,在陽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衣袂翻飛間星輝灑落,裙擺冰鳳暗紋振翅欲飛,襯得她如謫仙臨塵。
"這"
侍女們集體失聲,目瞪口呆。
葉靈鶯也怔在原地,低頭打量這突然變幻的絕美衣裙,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白先生,這……這是……”
“此為‘天霞羽衣’,算是我給你的一件小禮物吧。”
牧淵淡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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