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這個季店長,我們真的能完成任務嗎?我不是質疑他的能力,我是認為他能力太強了,強到……」
「算了顧好眼前吧,我們的雇主是程家,死者的父母要我們帶回的東西太模糊了,你怎麼看?」
「那麼多雙眼楮看著,凶手並沒有取走死者的內髒,什麼都沒少……」
「……」
幸好,第四分店這輛車的記錄儀是雙鏡頭,能夠捕捉到房邵從上車到死亡的全過程。
市中心的一家酒店的總統套房,衛光攥著一塊濕巾,一邊擦拭著手掌一邊反復觀看錄像。
他已經看回放達到十幾遍,且一直是慢鏡頭,畫面一頓一頓,說話一停一停,听起來十分怪異。
半個小時的時間,觀看回放者從最初的七個人,變成了五人,最後又變成三人。
一直堅持不懈反復查看回放的人,除了衛光以外,還有時曼與胡暖暖。
十幾遍的觀察,讓這三人將時曼與房邵的對話全都牢記于心,听到上一句就知道下句的對白是什麼。
時曼用力地揉了揉眼楮,目光發直地看著視頻,低聲說道
「我覺得不會再有什麼線索了,他真的是突然死亡。」
衛光和胡暖暖都沒有說話,他們都十分認真地繼續觀看著回放,哪怕下一秒車窗外掠過的場景都早已心知肚明。
從較偏的城鄉港一路前往臨近市中心的桂圓小區,這段路程在正好回放二十遍後又走到盡頭。
回放自動暫停,平板電腦暗下去之後,衛光丟下濕巾靠在椅背上,深吸了一口氣。
他用手指捏著鼻梁上方,緩解著長時間觀看屏幕的眼部疲勞,大腦卻一刻未停。
時曼無奈地看了一眼旁邊安靜沉思的胡暖暖,嘆了一口氣說道
「還是一無所獲,這只鬼殺人不講道理的……」
李大紅等四人在客廳正在談論著什麼,發出竊竊的低語聲,有一些催眠的效果。
衛光閉著雙眼,開始在腦海中不斷推衍那些鐫刻于心的畫面,從頭到尾,從房邵上車到死在車上的全過程。
一遍…一遍……又一遍……
期間時曼也受不了房間的沉悶,不知何時也離去加入了李大紅等人的議論中。
房間內,只有默默推衍的衛光和安靜沉思的胡暖暖。
而就在衛光閉目十分鐘之後,他突然猛地睜開眼楮,重新翻開平板,目光銳利地對準屏幕,按下「重播」鍵。
這第二十一遍,他不僅沒有放慢播放速度,反而是以三倍播放,好像有了某個確鑿的發現。
另一邊胡暖暖不明所以,可卻也跟隨著他一同觀看回放。
三倍的速度播放,節奏非常快,房邵的發言都變成了嘰嘰喳喳的麻雀音,很難想象能夠看出什麼內容。
直到第二十一遍播放完,衛光眼中的自信光芒重新歸來,他渾身放松地靠回椅背,低語道
「從車輛啟動到房邵死亡,一共經過了10棵枯死的老樹,但在我的記憶中這條路上的死樹應該是……」
「應該是9棵才對!」
胡暖暖突然接過話來。
衛光略帶驚詫地看向了這個貌不驚人的安靜女孩,沒想到除了他之外,隊伍里竟然還有一個觀察力、記憶力如此出眾的人物。
他的記憶力,是身為近二十年刑警,在實踐中一點一點歷練出來的。
可沒想到胡暖暖這個二十出頭的女孩,竟然也有宛如老刑警般的恐怖能力,這著實令他刮目相看。
胡暖暖被這個直視的目光看的有些害羞,忙低下頭。
權梁選的
這三個人,全都有各自的本領。
李大紅是冷靜、理智的大局觀、袁寬是強勁、有力的體魄、而弱不禁風的胡暖暖,就是那恐怖的記憶力。
這是一種天賦,很多人窮其一生都不能達到的水平。
衛光明白自己找到了問題的關鍵,于是立馬起身,朗聲道
「沒錯,同樣的一條路,房邵走過了十棵死樹,可我們卻只見到了九棵,這說明他的死亡很有可能與那棵消失的樹有關!」
說到這,他與胡暖暖走出了套房,來到大廳中對時曼等人說出了自己的發現。
得到這個線索,其他人也都顯得錯愕和驚喜,于是一行人從房間出發,原路返回。
……
車輛再度行駛上這條熟悉的道路,衛光拿著平板電腦播放著回放,確保萬無一失。
胡暖暖則是在副駕注視著窗外,她是不需要借助回放對照現實的。
有了發現,自然也就水到渠成。
在兩個街區的交匯處,車子停了下來,衛光拿著平板電腦,站在了路邊的花壇旁。
他踩著松軟的泥土,對照了一下回放的位置,興奮地點了點頭
「沒錯就是這,你們看。」
時曼接過電腦,屏幕中暫停的畫面是車輛正從這條街右轉,同時房邵這邊的車窗外,存在著一棵光禿禿的老樹。
可當屏幕移開,眼楮看向同一位置後,回放中的那棵樹卻消失不見,被一片未曾融化的雪堆所取代。
她激動地看著衛光,這一次再沒有先前對新人的鄙夷,反而透著敬佩,豎起大拇指。
「不虧是老刑警的眼力!」
「袁老弟,咱們兩個開始挖吧。」
這七個人里,除了衛光和袁寬全都是女性,這個挖掘的任務自然交到了他們的身上。
袁寬是個粗糙的漢子,對此沒有二話,上衣一脫露出灰色圓領衛衣,從後備箱拿出兩桿鐵鍬,一人一個。
就這樣,在夜晚的七點鐘,臨近市中心的街道上,兩名壯漢開始無視旁人挖起了花壇,身旁還有五個女子圍觀。
衛光鏟開了一塊十分松軟的泥土,他意識到了不對勁,沉聲說道
「這里的土太過松軟,不像是這個季節該有的土壤,我們挖的時候小心用力。」
袁寬悶聲悶氣地哼了一聲表示應答。
小心翼翼地挖掘,大概又花了近二十分鐘,這片花壇的層層土壤已經被完全挖開,廢土都在路邊堆成了小山。
無數路過的行人對此指指點點,不少人還拿出了手機對準他們。
來自路人的壓力開始增大,這種隨意挖掘路面的行為顯然是不合理的,可他們也顧不得這些,只能不斷加
快速度。
按理說,就這麼大的一塊地,挖了如此之久如此之深,土壤本該有層次感。
但衛光卻覺得這近一米的深度,土層的質量都非常類似的柔軟、潮濕,甚至出現了這個季節罕見的蚯蚓。
這說明這塊地的土壤非常肥沃,極易適合植樹,是一個反季節的詭異情況。
就在袁寬又隨意地丟棄了一鍬土,正要落鏟後,時曼突然抬手叫住了他,蹲在了那鍬新土旁,伸手捏住了某個東西。
她直起身時,指尖多出了一塊濕潤的碎紙片,亮在了大家眼前。
這塊碎紙片不算大,可也不算小了,應該有成年女人的半個手掌大小。
整體呈現著極難分辨的深紫色,由于潮濕的原因幾乎可以看做是純黑了。
這塊紙的背面什麼都沒有,但在正面卻有著一個連水珠都無法涂抹掉的血字。
一個筆法頗具特點的「木」字。
而在這個「木」字上方,還存在著另外一個字,可這個字卻只有半截筆畫,其余均已斷裂。
但從「木」字的完整程度,以及碎紙的大小來看,「木」應該是位于這張紙的最下方。
時曼捏著碎紙,不解地問道
「這是什麼意思?死樹為木…
但這與房邵又有什麼關系,他不是被燒死的嗎?」
四周無人回應,袁寬在沉默許久,忽然沉聲道
「難道是,木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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