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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見劉大人！”
二十萬漢軍陣中，三百名身穿道袍，背負桃木劍的年輕道士，在他們的大師兄張開明的帶領下，朝一架戰車彎腰行禮。
戰車之上，劉雲負手而立。
戰車旁，齊宣坐在黑虎的背上，朝這些人一一看去。
觀察。
每一個道士都至少有十都級％的道法專精。
“很好。”
齊宣忍不住面露笑意。
“好啥呀……”
他胯下的黑虎一臉無語，“我說你能不能下來，我說願意跟你並肩作戰沒說願意背著你趕路啊。”
“咳咳。”
齊宣故作嚴肅，“這不是提前適應一下麼，免得到時候上了你我戰場配合不嫻熟。”
黑虎歪著腦袋想了想。
好像也是這麼個道理……
然後便也任由齊宣騎著了。
而齊宣則是悠哉悠哉地騎著黑虎行軍，這般騎老虎的體驗著實新鮮，讓他興奮了大半天。
然後就屁股生疼。
黑虎不願意配馬鞍，而黑虎的背坐著極其不舒服，于是到了後面齊宣寧願騎著戰馬趕路。
而黑虎則是跑到了劉雲的戰車上，趴在他旁邊酣睡起來。
時間一天天過去。
二十萬劉氏義軍不斷朝北方進發。
途中，有關羯族和匈奴的戰報不斷傳來，兩方好似打出了真火，頗有一番不滅對方誓不家回的意思。
“老天一直在幫我。”
戰車之上，劉雲緩緩攥緊手中的戰報，看向策馬行在車旁的齊宣，輕聲道“初次離家，我便遇見了你。
洛陽沖動之舉，有你幫我，救我出來。
聚眾起義，家族還有當年武侯留下的一千鐵甲和武器，讓我擁有了第一筆起事的資本。
然後便是瑯琊王氏的投奔，也因這一千重甲兵，讓我在最開始有了震懾他們的底氣。
再然後，晉朝久失民心，長陽關一戰後，我幾乎沒有再經什麼戰事，便有大批士族和百姓投奔，沿途所過的晉朝城池更是不戰而降，歸我麾下。
再到現在，羯族和匈奴大戰連連，給了我趁虛而入的機會……”
劉雲，這位漢室後裔昂起頭，望向蔚藍天穹，閉著眼，輕聲呢喃“阿宣，我好像一直都很幸運。”
齊宣攥著戰馬韁繩，微笑道“元明，這便叫天命所歸，你是注定要光復漢室的存在，不然為什麼就連老天都要幫你？”
“對……”
劉雲猛然睜眼，“天命所歸！”
“阿宣，三日後我們便能抵達慧谷，那里，清河崔氏的十萬義軍已經等候多時！”
“明白。”齊宣微微點頭。
“記住！”劉雲眼神微凝，神情威嚴，“和他們匯合時，我們是主，他們是臣！”
齊宣輕輕摩挲著戰馬韁繩，而後緩緩攥緊。
他咧嘴一笑。
“明白！”
……
……
三日後。
兵臨慧谷！
在這片幽靜的山谷之中，數之不盡的營帳扎起，眾多士兵策馬巡邏，持戈職守。
而山谷之外，二十萬揮舞“漢”字赤旗的大軍緩緩而來。
為首者乘騎一頭壯碩黑虎，身穿暗金重鎧，手持一桿雕有金龍紋路的重戟！
齊宣！
“這位，想必便是齊大將軍了。”
一位身穿樸素長衫的老人從山谷里走出，在一群布甲士兵的簇擁下來到齊宣面前。
齊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胯下黑虎同樣微微張嘴，露出血盆大口的同時，獠牙滴著些許惡臭涎水，凶神惡煞。
然而老人絲毫沒有懼色，反而鎮定自若地贊嘆一句“不愧是在洛陽天牢大殺四方的齊將軍，就連坐騎也是這般與眾不同，神駿非凡。”
“還不知閣下如何稱呼？”齊宣眼眸微眯，輕笑問道。
“老朽……”
老人彎腰行禮，“清河，崔東陽。”
齊宣面色一變。
崔東陽，曾任晉朝尚書令，他辭官還鄉之後，瑯琊王氏的王衍方才上了位。
“久仰大名。”
齊宣終于下了黑虎，因為這位老人為官清廉，在位期間曾致力于百姓民生，在他的影響下，晉朝頒布了許多有益百姓的國政。
最後卻在滿是貪腐的朝堂里深陷泥潭，不得不辭官還鄉。
這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人！
“齊宣，見過崔老爺子。”齊宣彎腰行禮。
老人慈眉善目地笑了笑，而後問道“齊將軍多禮了，不知那位劉雲劉大人，現在何處？”
劉雲除了在長陽關穿了次龍袍之後，曾多次在公共場合聲明自己還不夠資格稱帝，以至于現在天下人都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
已經俯首稱臣的能叫上一聲主公。
那還沒稱臣的呢？
思來想去，一句“大人”，好像總歸不會出錯。
“我沒想到如今的崔氏，居然還是您當家。”
一聲男子嗓音從大軍里傳出。
劉雲一襲青衫，緩緩走到崔東陽面前，“老爺子，給我寫信的署名，可不是您啊。”
他身後，是王蕭、王衍、王敦等一眾士族門閥的家主。
再加上崔東陽，此地堪稱北方士族的家主大會面。
崔東陽微微一笑，“如今天下大亂，族中有些小輩妄圖趁亂而起，分一杯羹。
可他們的想法錯了，如今的漢人，更應該團結起來，共御外敵，所以老夫從閣樓里踏出，重掌崔氏。”
這位老人的眼神並不渾濁，反而透著清明的光芒。
劉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後彎腰行禮。
“崔老爺子，大義！”
而崔東陽則是將腰彎的更低，行禮道“劉大人，清河崔氏，願為漢臣，只求將胡人異族，趕出我漢人大地！”
劉雲眼中多了一抹燦爛的神采，伸手將這位老人扶起，“老爺子，那一天，不會太遠，至少接下來的龍陽一戰，就是我們打響殺胡號角的第一戰！”
崔東陽抬起頭，眼里滿是希冀。
“來，劉大人，里邊請！”
“好。”
在崔東陽的接引下，二十萬劉氏義軍緩緩進入慧谷。
慧谷已經算是極其靠北的北地。
距離龍陽，兩日路程而已！
隨之大軍愈發深入慧谷，齊宣也將崔氏義軍的情況盡收眼底。
裝備不算太精良，但是那些正在操練的士兵們神情堅毅，揮舞兵戈間呼喝有力。
那是“勢”，是意志！
一支軍隊能否戰無不勝，除了裝備和人數，便是靠軍心、靠意志、靠那股子“勢”！
而齊宣不得不承認，崔氏義軍擁有的“勢”，比之劉氏義軍要激昂。
這是一支很強的軍隊。
也大概率會有一位極其英明的領軍者。
“崔老爺子，不知你們率兵之將，何許人也？”
齊宣好奇地看向身旁崔東陽。
“率兵之將？”
崔東陽拂須一笑，“那可是位傳奇女子，用她自己的話說，那就是巾幗何需讓須眉，女子亦可立軍功。
那女子……實在令人驚嘆，不僅容貌堪稱絕色，就連一身文武藝也同樣驚人。
老夫真是太想撮合她和老夫的孫兒了，只可惜啊，唉，人家看不上。”
崔東陽還在自顧自地說著。
可齊宣早就沒在听了。
他停下腳步，愣愣地看著旁邊的一處弓箭練習場。
場地內，有一張長桌。
而當齊宣看見那張長桌上擺放的東西之後，整個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如果情緒能具現化，那他此刻腦袋上一定會冒出三個大大的問號。
“？？？”
因為長桌上。
是一把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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