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橫看著露出諂媚之色的祁聯善,將卡放進兜里,點頭道︰“我看這條路恐怕有三十米寬,郡里吃了虧 ,巫鎮就需要祁大人這種不貪功、不媚上的郡守。好,咱們返回郡里再听祁大人的匯報。”
“多謝大人。”祁聯善松了口氣,小聲致謝。
他多方打听,做足了功課,知道白庸在馬藩就換著花樣吃錢,在巫藩也吃了不少,王橫就是最大的狗腿子之一,不然他的膽子也不敢這麼大,明目張膽走賄。
白庸走到公路邊,看了看厚度約一分米的公路,抬腳蹬了蹬︰“祁大人,咱們這條公路的標準厚度是多少?”
祁聯善差點被嚇死,急忙過去將白庸拉開,說著將軍小心,其實是怕他將公路蹬垮塌,道︰“將軍,將軍府要求的是六分米以上地下碎石混泥土,四分米以上地上鋼筋混泥土,保障一米二以上的有效抗裝甲結構。郡里遵照來將軍的指示,嚴格按照將軍府的要求,挖土、埋石、打鋼筋建造牢固,不僅可以滿足裝甲力量通行,就是抗戰術彈轟炸也沒有什麼問題,還請將軍明鑒。”說著,又是一張卡塞給白庸。
白庸微微一笑,又走到公路邊,在祁聯善心驚膽戰中,看著約一分米厚的公路,點頭道︰“地面上看起來怕是有六分米厚,郡里吃了大虧 ,值得表揚。”轉身對王橫招了招手,“王大人,好好拍個照,拿回去處理一下,做成匯報文件。”
“大人、大人。”祁聯善又去拉住王橫,“咱們準備了一個拍照的地方,你老看……”
王橫見白庸點頭,微微一笑,拿著相機跟著去了。
那是一條低緩的坡頂路段,公路上下厚度加起來超過一米五,標準的鋼筋混泥土加碎石混泥土結構,還將旁邊的土石挖開,形成一個側面展示區,方便匯報拍照。
“一米五啊!好、很好,金山郡和祁大人要大書特書,大獎特獎!”白庸隨意看了看照片,讓王橫收好,拿回臨江郡做典型報道。
听他這麼說,祁聯善完全松了氣,一听做典型報道,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急忙阻止︰“白將軍的心意下官領了,報道就不用了,不然其他郡縣不好交代,都該恨我、算計我了,遲早被人拉下馬,辜負了將軍一片好意……”
“嗯,這條路看起來應該虧了不少錢吧?”
“略賠、略賠。”
“像祁大人這樣為巫鎮吃虧的郡守,恐怕再找不出第二個,如果有機會,我會在巫將軍面前美言幾句,咱不能讓大人這樣的好人吃啞巴虧 。”
“多謝將軍。”
“走吧,換車,去看看江防。”
江防沒啥看的,以前照片上咋樣,現在還是咋樣,就是表面多鋪了一層塑料袋,用石頭、泥土壓住而已。
白庸拿著照片對比後,道︰“祁大人,二公子新成立了一個‘建公建河集團’,讓我看著點,本來說拉幾個工程賺點酒錢,現在還沒開張呢,倒先欠了錢莊幾個億的貸款,十個白庸的家當也不夠賠 ,你看……”說著,提起塑料袋一掀,土石亂滾,露出下邊老舊河防工事。
“來將軍讓我自己想辦法,下官正說找不到合適的工建公司,二公子和白將軍真是解了金山郡燃眉之急呀!還請將軍幫個忙,幫下官在二公子那里美言幾句,就讓建公建河集團承建,完成將軍府交代的任務,下官感激不盡。”
“哈哈……大人太客氣了,同僚之間互相幫助嘛!這是新公司,什麼都不懂,建公建河集團的人過來,還請祁大人多多指導他們,這是二公子的公司,可不能出事。”
“下官一定盡心盡力,協助建公建河集團打造完善、堅固的河防工事體系。”
完全確認白庸和自己是一路貨色,祁聯善膽子也大了些,視察完河防返回的路上,直接交了底,說二十億的資金不足,可不可以向將軍府多申請一點。
白庸慢慢閉上眼楮,告訴他,好好規劃一下,形成一個需求報告,可以把二十億資金不足的情況報上去,但不要追著上邊要錢,最好上邊忘了,一分錢都不多撥,咱們要的就是這個不足。
祁聯善秒懂,內心贊嘆,別看白將軍年紀不算大,手段比自己還老辣,還沒開始建呢,已經開始準備背鍋的人選。
這段時間,他正為一件事頭痛,見白庸這個人不簡單,又是將軍府近臣,試探著問了出來︰“白將軍,去年天泰300年不是搞了個特慶,現在跨入大齊311年,將軍府來了指示,新年新氣象,咱們也不能落于人後,需要一些鼓舞人心的東西,這個……公路、河防是分內之事不好說,還請將軍指點一二,下官感激不盡。”
白庸睜開眼楮看著他,微微一笑,道︰“金山郡中等收入人群達到了一千萬,巫鎮一片繁榮昌盛景象,黎民對巫將軍感激涕零,盛世以頌。”
“這個……這個……白將軍,大家這麼窮……”祁聯善尿差點嚇出來,公路、河防不敢宣傳,以免招惹眾多人來,這個收入能提?以現在黎民的家庭收入情況,非得炸鍋不可。
“祁大人,這和窮不窮沒有任何關系,就是一個概念而已,你听我的準沒錯。”白庸把著他的手臂,“這麼跟你說吧,40的人一年收入兩塊錢,60的人一年收入三塊,不到0.01的人一年收入五百萬、一個億,你一年收入三塊錢,就屬于中等收入人群。又沒讓你老和鎬京比,和天泰、天正比,這是金山郡內部的中等收入人群情況,這麼簡單的彎都轉不過來?可不像咱們巫鎮一郡之守啊!”
“多謝將軍,下官真是茅塞頓開啊!”祁聯善這個揖作的有點深,是真的佩服得五體投地,真乃蓋世神人也,怪不得短短時間成為巫藩新貴。
車隊經過一個小鎮,只見幾個人搬了桌椅在集市,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拿著大喇叭吆喝︰“來啊,快來看啊,秦始皇集資修河堤,捐一百塊錢給一個縣令,捐一千給一個郡守啦,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
祁聯善相當生氣,準備叫人去教訓這幾個騙子,白庸擺手阻止,這是我的人,姓瓜,名批,賺點小錢。
“秦始皇不是……不是早就死了嗎?”一個老農扛著鋤頭走過來,頓在地上咚的一聲。
瓜批、瓜皮嚇得小心肝一顫,這人挺有見識,還知道秦始皇死了,不一般 ,壯著膽子道︰“我不是活得好好的,什麼叫死了?那是詐死,我……朕躲著修仙呢,神仙的仙!要是朕不詐死,做皇帝直接做到現在,別人還怎麼混,這個叫做讓路給年輕人,你個老家伙懂不懂!”見老農愣住,又開始敲鑼打鼓吆喝,“秦始皇集資修河堤啦,捐一百塊錢給一個縣令,捐一千給一個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