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公約的存在,戰場救助的時候,如果一方缺藥,可以相互交易,甚至可以存在幫助敵方救助傷員的行為,都將受到保護和尊重。
戰時醫署、傷員運輸車等的標志,就是畫著藥箱、藥草,插著綠色旗子,表示暫時屬于和平人員,享受普通黎民待遇,可以避免遭受攻擊,也不允許攻擊任何戰場人員。
鄔同興點了點頭,又瞪了那個兵士一眼,心里面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陳杉軍運送傷兵的車從這里經過,如果不出意外,平農縣東可能已經陷落,他們如果再不退回扶風郡,或許便不好回去了。
“賀老四,你帶幾個人下去看看,向他們買一些急救藥品。”
賀老四有些吃驚︰“卒長,咱們下去就暴露了。”
“老子就是要暴露,快去。”
見他怏怏然執行,似乎不大明白,梁秋貴跟了上去,小聲道︰“賀屯長,卒長想引幾個人過來消滅立功。”
賀老四拍了一下腦袋,終于明白。
這里是臨東郡內,他們幾個人下去試探,這些運傷兵的車過去後,很可能向陳杉軍匯報,大概率會認為他們是負責偵察的兵,如果派出小股兵馬過來剿殺他們,就可以設陷伏擊,賺點功勞迅速離開。
雖然有點冒險,但是值得,只要注意對方出動的情況,進退還是沒有問題。如果陳杉軍不上當,他們也沒有損失,撤離就是。
幾個人跳到公路上,車隊停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打開車門跳了下來,看著他們的戰服,道︰“我們運的是傷兵,沒有任何武器,請你們讓開。”
“知道你們運的是傷兵,不然咱們也不敢出現。”梁秋貴點燃煙走過去,散了一支給他,“我們有兄弟受了傷,需要急救,想向你們買一點。”
白大褂點了點頭,將煙夾在耳朵上,回身從車上取了一個急救包交給梁秋貴,道︰“我們負責運輸,準備不多,只能給你們這些。”
梁秋貴接過包裹,打開看了看,將錢給了他,道︰“謝謝。”眾人隨之退走。
車隊繼續上路,轉往城鎮。
等了一個小時,臨東郡毫無動靜,前方負責警戒的兵士也沒有匯報,鄔同興正想放棄,沒想到臨東郡沒有反應,他們後方的扶風郡卻傳來槍炮聲。
剛開始細微可聞,不久後,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越來越近,賀老四激動得跳了起來︰“干嗎?”
“干!”鄔同興大手一揮,帶著兵士退到側方山腰一個進退皆可的制高點,又讓賀老四帶著部分兵士到道路旁靠近伏擊,互為犄角,準備撿點湯喝。
無論是宋九斤還是宋江,都沒有這個本事,能在陳杉的攻勢面前正面擊敗陳杉軍,甚至一路咬著過來。戰圈往這邊移動,只有一個可能,孟先孚軍回來了,並在平農縣東北擊退了陳杉軍,沿路追殺而來。
鄔同興猜測的不錯,宋九斤命孟先孚停止休整,率軍回到前線。他只帶了幾個隨從及執罰隊人員,殺人強勢止住潰敗之勢,並調整部署,讓宋九斤支援而來的兵馬堅守第三道防線。
經過反復爭奪,雖然第三道防線丟失,但新的防御工事也差不多構築完成,陳杉似乎也有些力不從心,停止了之前的強大攻勢,開始穩固佔領區域,但已經兵臨定門縣城下。如果不是孟先孚穩住陣線,定門縣城或許已經丟失。
孟雖然在正面高調露面,但兵馬並沒有過來,而是在韓單等營司馬帶領下,集中了三個營的兵力,悄悄摸到平農縣東北,對力量薄弱的陳杉軍發動了攻擊。
陳杉軍在那里的兵力不足,加上孟軍攻擊來得太過突然,戰斗力強悍,陣地很快失守。一部分往平農縣正東退卻,靠攏主力,一部分則從縣東北往臨東郡西北退走,想從那邊回郡。
孟軍也一分為二,兩個營並沒有一直追擊,而是迅速在平農縣東構築新的環形防御工事,孟先孚又調了兵馬過去會合,穩住陣地,防止再被突破。
韓單則率領一個營,一直咬著驅逐退往臨東郡西北的陳杉軍。
陳杉軍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定門縣穩住退勢的並不是孟先孚的兵,他只不過臨陣指揮了那群飯桶而已。
經過幾日激戰,綜合各方情況,孟先孚發現,陳杉軍的兵力並沒有非常明顯的增加,又聯系宋九斤,讓他注意定門縣南部,陳杉軍的重點很可能還是在那邊。
因此,鄔同興運氣好,不僅喝了湯,還吃了點肉。
韓單追擊的陳軍雖然只有八百多人,卻有坦克之軍。坦克剛好從他們準備伏擊的地方東退,在距離他們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坦克被反坦克炮接連命中,其中有兩輛趴了窩,歪歪扭扭開到他們側方的公路旁停了下來,直接送到家門口。
賀老四帶著兵士出擊,擊退了想過來接應的步兵。鄔同興則帶著人馬圍住坦克,戰斗不到三分鐘,輕松繳獲,還抓了幾個人。
這時候,有韓單部的兵士注意到他們,一個官長過來確認了情況後,俘虜登記帶走,見坦克的火雖滅,已經廢了,讓他們派幾個人守著,等候維修兵來處理。
“去看看,能修好嗎?”鄔同興拍了拍一個什長。
什長看了看履帶,又跳進去查看,隨後爬出來,搖頭道︰“短時間修不好,就算能修好,這玩意兒我沒見過,不知道怎麼玩。”
“你他娘的。”鄔同興給了他一巴掌,“老子不是報名送你去扶風郡學習嗎?你就給老子學成這個熊樣?”
什長縮著腦袋,不敢反駁。
他去了一個月,玩坦克問題不大,作戰有些勉強,修就差得遠,沒有一年半載,誰會修這玩意兒。因為他不是宋家嫡系,也沒有送錢,最後沒有進入裝甲之軍,被打回龍安縣,仍歸原部。
梁秋貴也跳進去看了看,器材備品倒是有,但他只能應付普通情況,像這種戰場上被干趴下,肯定不會修。
“這里有人會玩坦克嗎?”
他爬出來的時候,剛好听到有人過來問,隨即舉了舉手,道︰“我會。”
那個什長也想舉手,舉到一半又縮了回去。
“你會?”那人打量著坐在坦克上的梁秋貴,“我是韓司馬那邊的人,咱們那邊的坦克兵都不會玩這玩意兒,你真會?”
“這是裝配了新一代光電火控系統的坦克,只要有基礎,很快就能學會,我玩過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