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如果一個毫無奉獻的小小梁家子弟都可以拜入乾坤門下,咱們功勛蓋世、現在大受冤屈的陳家、宗家,是不是可以送十個、百個子弟入門拜師學藝,光大門楣!
“不敢欺瞞前輩。”梁頗腿一軟,帶著大哭的梁薄又跪在地上,對眾人磕頭,“犬子梁涼確實入了坤門門牆,拜在輕舟子前輩門下,成為入室弟子。”說完,他也嚎哭。
刁貞珍之前為震懾震山河,道出了梁涼的去處,被知道的他罵了個狗血淋頭,那是能亂說的?這不是找死麼!
現在沒有辦法,已被逼上絕路,陳家、宗家上門不是開玩笑,不說就是身死族滅,說出來還有一線生機,但心里也怕坤門問罪,加上淒涼感涌上心頭,所以哭了起來。
這個時候,梁家老太太也被抓來,扔在房間里,祖孫三代或跪或坐,抱頭痛哭,慘雨愁雲。外邊的喊殺聲與哭叫聲並沒有終止,流血並沒有結束。
宗宣看向同樣難決的陳泰山。
以他們同乾坤門的關系,一百個梁家也比不上,解門之事都可以略過,當然不擔心乾坤門問罪的問題。
但是,如果梁涼真成為了入室弟子,將來修煉成高手,要報殺父滅家血仇,乾坤門知道,或許會阻止,但若他私自行動,木已成舟,乾坤門是不是同樣可以保持沉默?坐視陳家、宗家被屠?
進一步想,造化之工之後,梁涼為什麼被乾坤門收入門牆?是不是天資有變,或有什麼奇遇,乾坤門不想錯失?如果是這樣,他大概率將來會成為乾坤門非常重要的高層一員,如果舊事重提,要滅陳家、宗家還債,乾坤門是偏向他還是陳家、宗家?人事有代謝,不好說,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再想可怕一點,如果梁涼將來修煉有成,成為乾坤門負責高辛武林事務之人,就像現在的蘭台公子一樣,或與之關系密切,要想玩陰謀詭計屠滅陳家、宗家,太簡單了,江湖上有的是世家、門派、高手願意效勞,更別說陳家、宗家還有不少寇敵,比如天正邪門,利用起來,絕對死無全尸。
不能想,越想越可怕,宗宣擺了擺頭。說一千道一萬,還是自身實力最重要,其他都是虛的,可宗家、陳家缺少的就是實力,必須得看乾坤門臉色行事。
“梁頗,是不是因為梁涼入了乾坤門,所以你尾巴翹了起來,連陳家、宗家也不放在眼里,故意與我們作對,讓我們難堪?”宗宣又蹲在他們面前。
“小的若有此念,死無葬身之地矣。一切皆是小人無心之失,還請前輩開恩,梁家將來必犬馬以報恩德,以贖罪愆。”見事似有轉機,梁頗放開母親、兒子, 磕頭。
“我們會向乾坤門確認。梁頗,若你敢欺騙我等,梁家滅矣,好自為之。”與陳泰山交換了一下眼色,還是決定先不輕舉妄動,回報了家主再說。
陳泰山、宗宣吩咐眾人看好梁頗三人,又派人傳話,暫停殺戮,急忙聯系家族。
不多時,看著返回的陳、宗,梁頗急忙拉著母親、兒子,一同磕頭。
“梁頗,今兒夜里死了不少人哪,你說說看,怎麼辦?”陳泰山伸手,拍了拍他的臉。
“自殺,都是自殺,全是自殺!”一听此言,梁頗喜從心中起,急忙自救,“現在物價奇高,生活艱難,養家糊口不易,每年每月每日每時每刻總有一些人受不了生活的壓力,選擇自戕結束自己的生命。我們梁家的人極其脆弱,經常有不孝之徒結伴自殺,讓人無可奈何。”
“這可是你說的,知道怎麼做嗎?”
“知道、知道,小的明白,完全明白。”
“別讓陳家、宗家听到什麼風聲,否則,休怪我等不留情面。”
“不敢,小的絕不敢。”梁頗急忙磕頭。
雖不甘,權衡利弊,陳家、宗家終究選擇暫時放手,留下滿地鮮血與尸體,梁家已被屠殺過半。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大隊離開梁家,剛走出不過四五里,手電光下,伴隨著一陣得意的歌聲,竟是梁涼夜下獨行。
陳泰山、宗宣等人大驚失色,腳步一停,看著梁涼慢慢走向梁家方向,即將與自己等人在路上錯身而過。
梁家剛被屠戮,如果梁涼現在回家看到,會發生什麼,誰也無法預料。月黑風高,衛星成像不清晰,陳泰山命眾人熄滅燈火,一咬牙,手握劍柄,準備拔劍,被宗宣抬手攔住,對他搖了搖頭,暫時別輕舉妄動,看看再說。
眼看著梁涼距離眾人只有不到十米,一陣電話鈴聲讓所有人皆緊張起來,陳家、宗家有些心理素質差些的人,驚慌失措,已經拔劍出鞘。
梁涼停下腳步,不解的望著眼前這群緊張兼具殺意之人,慢慢從兜里拿出手機看了看,急忙接通︰“孤哀子太師伯……好、好,沒問題……我啊……”他抬頭掃視了陳泰山眾人一眼,“馬上到家了。對,向師父請了兩天假,回家看看,明日午後就得離開,時間很緊,不然也不至于夜下趕路。嗯,好、好,多謝太師伯掛念,先代家父謝過太師伯……呵呵……我好像看到了陳家、宗家的前輩,或許是到梁家敘舊吃了酒……哦?天牢山信號不大好?行,那不打攪太師伯歇息。誒、誒,太師伯再見。”
看著奴才一般與孤哀子結束通話的梁涼,陳泰山松開握著劍柄的手,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怎麼辦!
梁涼收起手機,慢慢走向眾人。不到十米的距離,眼看著他過來,陳家、宗家之人不覺往一邊讓了讓,留出足夠空間。
到了眾人面前,梁涼含笑拱了拱手,從一邊走過去。
陳泰山等人尚未松口氣,剛走了幾步的梁涼突然停足,慢慢退了回來,走到宗宣面前,看著他問道︰“嘶∼∼你是那個……什麼宗……宗什麼?”
“老夫宗宣。”強忍著怒火與殺意,宗宣冷冷道。
“哦∼∼想起來了,宗家家主宗則的兄弟。”梁涼又拱了拱手,“宗宣,剛才我對你們拱手致意,沒有一個人理會我,怎麼,看不起我梁家?”
“老夫豈敢,嘿!”宗宣嗤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