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青年拖著一雙仿佛了灌了鐵鉛的雙腿回到租住的民房里。
武侯區金花鎮,一座介于城市和鄉村的存在,像極了北上廣深的城中村,但是消費標準又在時刻提醒這里的務工者們,他們是身處在一線大城市。
青年名叫呂晨,算是半拉本地人,套用現在流行的話說,就是“新錦城人”,父輩很多年前就在這里務工生存,但卻沒能闖下什麼堅挺的基業,除了擁有本地的戶口,可能混的還不如很多外鄉人。
和所有沒什麼高文憑的打工仔一樣,二十多歲的他,上了一所沒什麼名氣的大專,完事就開始輾轉城市的各個角落過活,不說什麼都做過,但社會經驗絕對不算太少,只可惜好運氣從未青睞。
躺在硬邦邦的板床上,呂晨的眼淚控制不住的滾落。
腦海中思緒萬千,他既不明白自己苟活的意義,又看不到未來的光亮。
一份隨時可能被開除的工作,一間隨時可以被驅趕的出租房,一座毫無溫度的城市,卻沒有一個隨時可以依靠的人。
早些年父親在工地發生意外,同鄉的老板出于可憐,不光替他轉過來戶口,解決了上學的問題,還幫忙買了一間不點大的商品房,結果不到三年,房子要拆遷,可因為他和他母親都不是戶主,結果一分錢都沒拿到。
娘倆這才反應過來,他們是被老鄉給坑了,但再想找人已然石沉大海。
“篤篤篤!”
昏暗中,房門突兀被人叩響。
“誰誰啊?”
呂晨忙不迭坐起來,迅速將眼角的淚水擦去。
“小呂啊,你已經三個月沒交房費了,阿姨也知道你為了給你媽看病確實沒什麼剩余,所以前面的房費就算阿姨贊助你的,明天你就搬出去吧,這間房子我準備租給其他人。”
屋外傳來房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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