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五眨了眨眼楮，有些茫然地說道︰“他們為什麼不用冰塊呢？”
……謝康瞬間感覺到頭頂天雷滾滾， 里啪啦地就劈了下來，與何不吃肉糜，異曲同工，雷人程度毫不遜色。抬起手來揉按太陽穴，真頭痛不是裝的。哭笑不得地說道︰“阿五，那些地方沒有冬天，百八十年都未必能見到場雪，上哪弄冰塊去？”
李阿五臉色微紅，感覺到謝康話里的調侃，低聲說道︰“昌州的雪卻很多，八月底便開始下雪，我們躲在寢……室里，烤肉烤野栗子，看那些龜茲女子彈琵琶跳舞，很有趣。有一次四姐將荊州過去的蜜橘的皮扔到炭火上，味道很好聞，後來我們就在安神香里加了一些，成為橘寧香。”
謝康站起身來，坐到李阿五的身邊，攬著她的腰，低聲安慰道︰“阿五，你阿父的選擇是對的，至少保住了你們的體面。等你看到北齊與東周的情形，你會明白。”一旦歸為臣虜，沈腰潘鬢消磨。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奏別離歌，垂淚對宮娥。
寫的不是不好，只是最慘的不只是宮娥，還有那些皇女宗室女……熙陵春色圖不管是真是假，總是千年的名聲壞了。只要提起雕欄玉砌應猶在那位，就繞不開。
更不要說靖康之亂……強行說因果循環，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朝代更迭也好，家族衰落也罷，受傷害最多的永遠是女人和孩子。
全民修仙，普通人還是會有弱者，基數在那，出現幾個逆天改命，幾率不算小。至少弱者也能有一擊之力，可以過得有尊嚴些。沒準還能搗鼓出來別的修煉體系，比如說機甲戰士之類。
李阿五卷起畫卷來，有些無奈地笑道︰“第下，我懂你的意思，我在昌州時，有看史書。”
謝康有些頭疼，話題又轉到沉重的方向，“北齊事了後，我們會搬到樂安郡，那里風景不錯，我到時帶你們出門登高望遠。”
李阿五有些呆滯地看著謝康，那時不應該更離不開建康嗎？熙寧帝怎麼可能放第下離開，更不要說平叔先生他們，小聲說道︰“陛下不會同意的。”
“去跳曲舞，這麼久沒見，我看看是否有什麼新意。”謝康松開李阿五的腰，和她還是少說話為好，聊天走向總會詭異地滑倒沉重的方向，很符合萬有引力定律。
李阿五站起身來，去換舞衣，眉頭微微皺著，為什麼感覺第下好像很頭疼的樣子？找時間去問問夫人或者阿姝，還是她們更了解第下的想法。
……
個園觀雲台
書房外左邊是一株白碧垂枝梅花，右邊也是一株白碧垂枝梅花，左邊的比右邊的高。正是花開時節，暗香浮動，梅花前面是一方小池塘，三色鯉在里面悠哉悠哉地游著。
“公明師兄，為什麼我抄寫逍遙游時，體內的仙力會想停止運轉了一樣？”申公孟極寫完第三十二遍逍遙游後，一臉疑惑地問道。突然變成普通人，很不適應。
趙朗放下手里的竹簡，笑道︰“這是師祖的規定，只要做他要求的抄書或者疊石之法，就會變成沒有任何仙力或者靈力的普通人。至于以後會不會有新的這種情況出現，基本是九成九的概率，會有。”
申公孟極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那一萬八百遍逍遙游……需要寫到什麼時候啊？還有十萬八千遍的秋水呢。
趙朗繼續看手里的竹簡，師祖說沒事就要多讀書，儒道佛兵法寧六門的書籍，都要看看，不要有門戶之見。孟極師弟的道心太過浮躁，師祖讓他抄書自有深意。
沒想到師祖會在世俗界當國師。熙寧帝運氣真好，也很聰明，將親妹妹和佷女都送入國師府。別的不說，成就金仙道果沒問題。哪怕只是天仙境界，聖人也要敬著。
國相王平叔他們擔心的事情，只要熙寧帝在位，便不會發生。沒有哪個仙門會嫌命長，主動招惹師祖的大舅哥，昊天……短時間內應該也不會。
申公孟極看了眼淡定看書的趙朗，靜下心來，繼續默寫逍遙游……當然是默寫，不能動用仙力，又不是不能動腦子。
抄寫到第一千零八十遍逍遙游時，申公孟極感應到仙力竟然開始緩慢運轉起來，丹田處好像有雲團在形成。再次疑惑地看向趙朗，問道︰“公明師兄……”
“不要用仙力，繼續抄寫。”趙朗放下手里看完的藥師琉璃光如來本願功德經，打斷趙朗的話，淡淡笑道。
申公孟極沉下心來，讓仙力再次進入停頓狀態，繼續默寫逍遙游。寫到第七千二百遍時，看了下旁邊刻漏上的計時刻度……“公明師兄，我真的沒有動用仙力。”
趙朗放下手里的兵者三十六計，笑道︰“孟極師弟，你的心還是沒有沉靜下來，難怪師祖會要求你寫秋水十萬八千遍，繼續努力。”
書房里再次響起寫字的聲音……
在申公孟極剛寫完第一千零八十遍秋水的時候，一只猴子坐在白虎的背上，來到書房，說道︰“公明真人，國師明日未初三刻（13:45）乘船出海。你們收拾下行囊，今晚亥初三刻（21:45），我們先上寶船。”
趙朗放下手里的寶船法陣一千零八十式，笑道︰“悟空放心，我們只需要帶走這些向�的書籍就好，不會耽擱行程。”
元悟空點了點頭，遞給趙朗一枚玉符，笑道︰“用這個帶著孟極真人一起離開，不會影響到他抄書。”
趙朗接過玉符來，叉手一禮，說道︰“敬諾。”
元悟空拍了拍白虎的頭，一猴一虎離開個園，回到主院廳堂門口。白虎變成貓一樣大小，跟在元悟空身後，走進廳堂。
謝康拿起一個桃子，朝猴子砸過來，笑道︰“都說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到你這就成了猴子欺負老虎。”
元悟空接住桃子，咧著雷公嘴笑道︰“國師，我們兩個是練習疊石十二法，練出的深厚友情，絕對不是欺負白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我是懂的。”
貓大的白虎在後面點頭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