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死在此劍之下,也不枉你這一生。”
任平生最後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體,不再停留,轉身徑直往外走了去。
去到外面山崖上,迎著瑟瑟冷風,天逆雖已拿回,但此時任平生心里卻多了一分沉重。
劍還是當年的劍,但他卻再也听不見,昔日劍中的那個聲音。
“天逆……”
任平生伸出手,輕輕地從玄黑劍身上摩挲而過,此時的眼神,好似看著一個曾經生死相依,如今卻記憶全失,已經忘記自己的故人。
無論怎樣,他都再也無法與天逆產生往日的共鳴。
“天逆,我帶你回去,從此……不再流落世間。”
任平生深吸一口氣,正要離開御劍山莊時,忽然一道恐怖氣息壓來︰“你哪里也去不了。”
那百丈身影,頓時遮住了半邊雲天,儼然便是森羅王。
很快,這附近城里的修士,也被剛才天逆引發的異象吸引了過來,當看見此時任平生手里的那把玄黑之劍,有不少人都驚呼了起來︰“天降!是天降!他手里那把劍,是天降劍!”
一時間,人聲鼎沸,迅速引來了更多的修士,就連醉雲霄,雪衣樓的人,都到了附近。
沒有人不窺視這把傳說里的嗜血凶劍,就算劍再凶,可只要得到了這把劍,就能逆改天下之局,這是多少人渴望的?
就連往日那些通天徹地的強者,都不能免這心中欲念。
森羅王身影漸漸縮小,任平生並未抬頭看一眼,漠然道︰“我還沒有來找你,你就來找我了……也好,省得我親自上門了。”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他何以敢對森羅王口出如此狂言?莫非便是憑著他手里那把劍嗎?
可這把劍就算再厲害,這里是黑沙海,黑沙海由誰說了算,這里的規則,各人心知肚明,他就憑一把劍,能夠打破這里的規則嗎?
“哈哈!”
森羅王仰頭一笑,聲如洪鐘︰“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
任平生的目光仍然落在天逆劍上,一邊緩緩從劍身上撫過,一邊淡然地道︰“難道不是神墟之地,小得不能再小的一只螻蟻嗎?”
此言一出,周圍更是冰冷如霜,所有人皆屏住了呼吸,這一刻,即使離得再遠,也感受到了森羅王身上那股冰冷可怕的殺意。
現場安靜無比,只有風吹過的冷冷嗚咽聲音。
任平生終于抬起頭來,看著半天空中的森羅王,淡淡道︰“我說得對嗎?像你這樣的螻蟻,我見過不知多少,佔據一隅,就以為自己是王了……你應該去外面走走,去諸天之上,去九重天外,然後才知道,什麼叫做井底之蛙。”
“敢如此挑釁森羅王,他瘋了不成?”
“千百年來,在黑沙城,還沒有人敢如此當眾羞辱森羅王吧?”
“他死定了。”
“等等,他剛才說什麼九重天外,諸天之上……”
外面不少人都在驚聲議論,前陣子他去煉獄塔盜走天降,已經是必死無疑,現在還敢如此惹怒森羅王,只怕死都是小的了。
眾人都不斷往遠處退了去,免得等會兒鮮血沾到自己身上。
“這小家伙,有點意思。”
在極遠處,一座閣樓上,站著一個身姿嫣然的女子,也遠遠看著御劍山莊這邊的情況,她一身白衣,隨風而動。
她便是黑沙海三大勢力之一雪衣樓的樓主,百媚生。
另外一邊的塔樓上也站著一人,那是個身穿血色衣裳的男子,乃是黑沙海三大勢力之一醉雲霄的主人,千輕候。
御劍山莊這邊,氣氛已經變得越來越緊張。
“嘿嘿,嘿嘿,好,好得很……”
森羅王一身恐怖氣息快壓不住,怒極反笑︰“小子,好得很,現在交出你手中那把劍,本王還可以給你留個全尸,否則……”
“否則怎樣?”
任平生看著他,仍然沒有任何一絲懼意。
森羅王眼中頓時透出兩道恐怖的寒芒,聲音亦是低沉得可怕︰“否則,本王會將你撕成一塊一塊,讓你知道,這里誰說了算。”
“是麼?”
任平生仍然絲毫不在意。
就在這時,森羅王的身邊突然出現了兩道人影,那二人皆滿身蝕紋,身上黑氣繚繞,儼然便是先前那可怕的狂蝕。
“是煉獄塔的狂蝕……”
外面許多修士都露出了驚色,盡管知道森羅王祭煉了不少狂蝕,可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到。
“去,給我將他撕碎!”
森羅王瞪視著任平生,已經忍不住想要看見,此人被兩具狂蝕撕成碎片的一幕。
“吼——”
那兩具狂蝕發出一聲震吼,迅猛地朝任平生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