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叔叔,這段時間曹司空待叔叔,待我們姐妹不薄,于情于理我們姐妹也該當面感激一下的,這也算全了你大哥的禮數不是?”
——“況且…現如今,曹司空又放我們離去,這是恩哪,知恩哪有不言謝的?”
甘夫人這話中提到的“情義”,提到了“恩”,這兩個詞…意義可就大了去了。
說到底,曹操舍不得甘夫人離去。
甘夫人又如何能舍得曹操呢?
這也是她心上的人哪!
能最後再多見一眼,就多見一眼吧…
“是,嫂嫂說的是,是關羽疏忽了…”
不等甘夫人把話講完,關羽點了點頭,旋即翻身下馬…調轉馬車,牽著馬車的馬兒往回走。
馬車駛回…
曹操看到這一幕,心頭一陣唏噓。
他能想到,這定是“梅兒”的要求。
哪怕是昨夜剛剛溫存,可梅兒依舊是戀戀不舍麼?
曹操臉色迷離了那麼一下,可誰知,他昂著頭故意朝著關羽大喊道“雲長…你可是想通了,要回來了?”
“不…”關羽拱手道“曹司空天恩,兩位嫂嫂要親自謝過司空!”
說著話,關羽掀開了馬車的車簾,甘夫人在他的攙扶下徐徐走下,行至曹操的面前,欠身行禮…
“小女子甘梅見過司空…”
言外之意是——梅兒最後拜別郎君!
“原來是甘夫人,甘夫人無需向我行禮…”
曹操向前一步。
這話的言外之意是——你、我的關系還用行禮麼?
“這段時間居于許都,承蒙曹司空照顧叔叔,照顧我們姐妹,小女子無以為報,只能離別之際行大禮謝司空!日後也必會感念司空的恩情!”
——這段時間,梅兒是快樂的,只是…今日這一抹快樂就要逝去,不過夫君不要擔心,梅兒牢記羽兒的那句‘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該怎麼做…梅兒知道,&nbp;&nbp;也一定會做好!
“夫人也要注意身體!這亂世之中,&nbp;&nbp;對女子往往有更多的不公!夫人好走!”
——梅兒,&nbp;&nbp;要注意腹中的孩子呀,你的任務可並不輕松…等你再度歸來時,我曹操一定加倍疼惜你,&nbp;&nbp;愛護你!
甘夫人三言,曹操三語。。
此間意味深長…別有乾坤!
只是,&nbp;&nbp;關羽與糜夫人哪里能听到那麼多?
他們只覺得甘夫人落落大方,&nbp;&nbp;知恩圖報,&nbp;&nbp;也覺得曹司空的形象莫名的高大了許多。
最後,甘夫人欠身…行禮,&nbp;&nbp;然後抬眸,深深的凝望了曹操一眼,記下了這個並不帥氣的容顏,&nbp;&nbp;旋即頭也不回的又登上了馬車。
隨後,&nbp;&nbp;便是關羽再度拱手,&nbp;&nbp;翻身上馬…連同馬夫一人,&nbp;&nbp;一行五人徐徐離去!
至于,是哪五人?
——關羽,&nbp;&nbp;甘夫人、糜夫人,馬夫…
還有…還有…
馬車越過一處土坡進入了下坡路,而那土坡遮擋住了曹操的目光,&nbp;&nbp;他疾步向前跑去,登上了土坡,&nbp;&nbp;就這麼遙遙的望著那駕馬車的背影。
眼前浮現的是那身著顯眼裙袍,在燭光下宛若有著勝雪肌膚的女人!
漸漸地,&nbp;&nbp;漸漸地…
馬車消散于一片梅林之中。
“來人…”曹操開口招呼一聲。
“曹公”許褚與一干虎賁軍上前一步。
“把那片梅林給我蕩平了!”曹操吩咐道。
啊…啊…
許褚與虎賁甲士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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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脫口。
戲志才一敲腦門,趕忙上前,&nbp;&nbp;“曹司空,一個關羽?不至于吧?”
“你不懂!”曹操長袖一甩,轉過身來。
他的眼眸卻是闔上,似乎…在平復那悸動不已的心情。
一息,兩息…
十息,二十息!
曹操從甘夫人離去的“多愁善感”中走出,足足用了一百息的時間。
這一百息中,&nbp;&nbp;他是一個失去心愛女人的男人!
可這一百息過後,他又變回了那個睿智、驍勇、無畏的梟雄!
“嗖…”
猛地,曹操驟然昂首,眼眸睜開。
“仲康何在?”
“末將在。”許褚道。
曹操當即吩咐道“關羽駛離的路線,&nbp;&nbp;沿途都布置好了麼?”
“一切準備妥當,既會保證他們的速度,又會讓他受到一些阻撓…顯得不那麼輕松。”許褚如實稟報。
“很好!”
曹操拍了拍許褚的肩膀,所謂欲擒故縱嘛,不讓劉備懷疑的大前提,是這一趟關羽走的不能太過輕松!
當然,為此…讓幾個“首鼠兩端”的降將慘死于關雲長的刀下,也是喜聞樂見。
“記著,若然有劉備的下落,務必第一時間想方設法傳入雲長的耳朵里!”
“喏!”許褚拱手。
似乎…關羽離去,曹操比他操的心還要多!
這一番話落下…
曹操的心情一下子晴朗了不少,轉過身就打算走。
許褚適時的補上一句,“那…這梅林?曹公還要蕩平麼?”
“不用了!”曹操微微一笑。“它除了遮擋我的視線外,不是還能‘望梅止渴’麼?哈哈!”
想到望梅止渴,曹操回想起,昔日里在許都城郊種青梅,種韭菜的劉備…
劉備,甘梅!
天道輪回,蒼天繞過誰?
想到這兒。
“哈哈哈哈…”
爽然的大笑聲再度浮起。
不過是百息的時間,曹操竟宛若換了一個人一般。
戲志才不懂了,他發現今兒曹操這表情、這行為詭異、奇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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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暗道“看起來,在這一對曹氏父子的眼里,劉備的威脅要遠比眼前袁紹的威脅大的多呀!”
踏踏…
曹操往回走的腳步聲已經響起。
曹操一邊走,一邊不忘詢問道“元讓?我听聞袁紹大軍再度集結南下了?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這是今早剛剛得到了的急件…”夏侯𠴱@桓乙 鰲 br />
“好!”曹操腳步一頓。“即刻你傳令三軍,我曹操親自率領,許都城十萬人傾巢而出馳援官渡,陸司徒給咱們做了個好榜樣啊,接下里,該咱們一道與那袁紹一決雌雄,決定天下歸屬!”
這…
曹操這話脫口,此間一片嘩然。
霍…
傾巢而出?
這…
戲志才微微凝眉,這有點兒賭的成分了呀,曹司空是真的不怕袁紹派兵迂回到河內,從河內進軍奇襲許都麼?
戲志才正想開口勸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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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聲解釋道“志才,如今的一切,依舊在陸司徒布下的那棋盤之中!”
講到這兒,荀𨘥@倭艘幌攏 吶南分靜諾募綈潁 絛 饋俺 雍航紓 詘鬃詠徽秸 br />
呼…
聞言,戲志才呼出口氣,如今的戰場局勢?依舊在棋盤中麼?
這…
陸羽這一次到底布下了一個怎樣的驚天大局?
倒是曹操,其實,他現在更關心的是劉備的下落。
丫的…這劉跑跑?
現在到底跑到哪了呢?
關羽與甘糜兩位夫人,一個月內得想辦法送到劉備身邊哪!
…
…
豫州與揚州的交界處。
淮汝之地,汝南城郊,在群山之中有大大小小十余處山寨,這些山寨均是高舉著黃巾軍大旗。
在整個中原,這類的小股勢力很多,根本無法完全掃蕩。
此刻的劉備正處于此山寨之中。
這些山寨,是黃巾軍頭領劉闢建立起來的。
十余個加起來,也有超過三萬兵馬。
昔日…
龍驍營破淮汝,斬殺“截天夜叉”何曼,勸降何儀,收服許褚…唯獨劉闢逃離,而自打他逃離後就隱藏在這山巒中…
山地戰是曹軍最不擅長的。
再加上劉闢相對而言也比較老實,也就沒有人太過把他放在心上。
可近來…先後兩人的到來改變了此間局勢。
第一人,是張飛!
他直接把劉闢干趴下了,當了這山寨中的山大王!
第二人,便是劉備…
曹、袁決戰,劉闢很早就致信于袁紹,請他派人來統帥這三萬兵馬…而袁紹派來的人正是劉備!
兄弟相見,自是少不得一翻熱淚盈眶。
當然了,熱淚歸熱淚,在戰略層面上,劉備有些拿不準。
此刻…
劉備與張飛均站在一處山巒之上。
張飛嚷嚷著提議道“大哥…那曹操不是打算帶著十萬人去支援官渡嘛?如此一來,許都城必定空虛,依俺之見,他前腳一走,咱們後腳直接讓帶著這三萬人去奇襲許都,打他個措手不及!”
“如此一來,那天子你不就到大哥手里了麼?到時候大哥也學那曹操,咱挾天子,啊不,咱也是奉天子以令天下,誰敢不從!”
“三弟!”劉備擺擺手。“不可莽撞…”
“大哥是覺得,俺打不下那許都城?”張飛反問。
“不!”劉備搖頭解釋道“三弟勇猛,如今許都城又是一座空城,給三弟三萬兵馬或許能奪下,可許都城與官渡不過百里距離,曹操要回援速度會很快,到那時…三弟勢必會被團團包圍,如此這般…除了便宜了北境的袁紹外,對你、我沒有任何好處。”
這…
張飛眼珠子一轉,他有點沒听懂。
“大哥,怎麼就是便宜了袁紹呢?那曹操回援,袁紹不就能正面打過來了麼?這不是利好麼?”張飛接著問…
“唉…”劉備嘆出口氣。“我在袁本初麾下半年之久,也算是對他了解的細致入微了,袁紹此人優柔寡斷,不成氣候!哪怕我等奇襲許都,可他勢必看不出如此戰機。”
“哪怕是退一萬步講,他看出了這戰機,在咱們的幫助下戰勝曹賊,可他又會如何對漢庭?對天子呢?依我看來,比起曹操,袁紹的野心更大!甚至…袁本初的野心比之他那弟弟袁公路亦是不逞多讓!”
劉備善于藏心,可善于藏心之人亦善于攻心。
袁紹什麼心思,他早就看透了!
昔日里,袁紹之所以不願意去迎天子,就是因為,迎天子的戰略下,他袁紹最多就是做一個權臣!
哪怕是成功了…那也不過是大漢百余年歷史的一次新的輪回罷了。
近有陳藩、竇武,遠有鄧鷙、梁冀,又有哪個權臣能夠榮華遍地、善終鄉里?
當然,這也是袁紹麾下的謀士最大的爭執點,與矛盾爆發點。
在能力與家世,新晉與嫡系,尊奉與稱帝,忠誠與大計之間,袁紹毫無疑問的選擇後者…
這也是劉備看透他,看穿他的。
“再等等…”劉備眼眸微眯。“現在局勢並不算明朗,咱們也需要找一個新的倚仗,迎天子、偷襲許都都不難,可…如何安置天子才是一個大難題呀!”
一番感嘆…
張飛撓撓頭,懂了,又好像沒懂。
反正大哥總是這樣,說話時高深莫測,逃跑時迅捷如兔!
就在這時。
“…主公,主公…”一道聲音傳來,是糜竺,他隔著老遠快步跑來。
看到劉備,急不可耐的喊道“據細作來報,雲長,雲長帶著小妹…還有甘夫人,他們…他們出了許都城,正南下經淮汝往荊州方向行進!”
唔…
此言一出。
“二弟?”
“二哥?”
劉備與張飛同時開口道,兩人彼此互視,彼此的面頰上悸動不已。
雲長,雲長從許都城“逃”出來了?
這…這是一個天大的驚喜啊!
是啊!
劉備哪里知道,曹操與陸羽送給他的驚喜何止是關雲長?還有一個更大的驚喜…在等著他呢!
關羽頭頂的帽子,劉備戴起來,似乎也正合適呢!
…
…
黃河之水,滾滾流淌。
似乎…因為就快步入夏天的原因,它一下子變得渾黃了起來,宛若一匹煩躁脫韁的野馬,向前狂奔。
黃河南岸,延津城與白馬城寨的城牆上,血跡尤在…
似乎是為了銘記那一場場血液染紅江面的戰斗,曾幾何時,這里血腥彌漫,就在不久前…這里血色殘陽布滿長空!
幾十萬人就殞命于這黃河岸邊…
似乎,曹軍這邊…陸羽處處在算計。
而袁紹那邊,處處在被動挨打,表面上看袁紹損兵折將,可實際上…戰役的規模都不大,遠遠起不到決定性的勝利!
勝利的一方固然佔據一定的主動,可失敗的一方也沒有輸的一塌糊涂,乃至于一蹶不振。
可以說,試探的效果,雙方都達到了,接下來…就是真男人的戰斗了!
此刻的官渡港口…
衙署之中,陸羽正凝眉看著眼前的兩封書信。
一封是並州雁門來的…
——楊修被童淵擄走,生死未卜!
呼…
看到這麼幾個字,听過信使的稟報,陸羽是倒吸一口涼氣啊!
這事兒太大了。
要知道,童淵這個家伙,在歷史上記載雖不算多,可架不住他培養了三個名字響當當的弟子。
——西川槍王張任!
——北地槍王張繡!
——常山趙子龍!
由此也能看出,此人槍技之高,世所罕見…
恰恰,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三個徒弟里的兩個如今就在他陸羽麾下,特別是常山趙子龍,如今就在龍驍營里。
還頗受重用…
這就有點尷尬了!
“難辦了。”
陸羽低吟一聲。
其實,本來這事兒很簡單。
通過信箋,陸羽能看出來,童淵擄走楊修的目的就是為了換回顏良,或者說是讓顏良免于一死。
要知道…
陸羽本就沒打算要顏良的命。
童淵倘若登門,真的要坐下來商量,那麼…商量的余地很大!
可偏偏…
童淵選擇了最愚蠢的一種方式,他壓根就沒考慮過和談,而是一出手就殺了十余雁門守關將士。
這幾乎是單方面的宣戰,也算是單方面的把“和談”這個方式給徹底堵上了。
陸羽琢磨著…但凡情商正常一點兒也做不出這種事兒!
每每想到這里,陸羽只能搖頭。
或許這就是隱士吧,隱士往往不善于交際,與世俗格格不入,會用自己的方式解決問題,可恰恰,他解決問題的方式太過幼稚!
妄圖用威懾、震懾的方式,太天真了、太幼稚了!
造成的結果,唯獨剩下邊陲將士、龍驍營、還有他陸羽…與童淵的不死不休!
“可惜啊…”
陸羽再度嘆出口氣,曾幾何時,還幻想過…能把這位“前輩”攬入麾下呢?
只是可惜了,他出現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擁有一個錯誤的性格,實在是很難讓人喜歡。
恰恰,這麼一個強敵,這算是一個巨大威脅。
面對此威脅…陸羽感覺渾身涼颼颼的。
特別是他自己,戰斗力都不到五…這要落單了,可不得讓童淵給秒了?
頓時,陸羽察覺到一絲危機感。
不過,很快…陸羽的心情就坦然了不少。
且不說他身邊時刻有典韋護送,童淵雖強,可“古之惡來”的名頭也不是吹逼來的!
除此之外,童淵若真敢來,陸羽勢必得送他一份“驚喜”!
沒錯,戰斗力為五的他…只有一種方式,能戰勝戰斗力爆表的童淵,那就是…“xx!”
想到這兒…
陸羽眨巴了下眼楮,當即就打算繪制出一份特殊的制造圖。
就在這時。
一旁曹休的話適時而出。
“這次袁紹南下,兵力增添到六十萬,听聞他那三子從青、冀、幽州共計帶來了二十萬人,除此之外,還有糧草兩百萬石!更是有一種神秘的軍械,看起來,很高,很大…比井瀾都要大!”
霍…
曹休的提醒,讓陸羽反應過來…
這是第二封急件的內容。
如果說第一封急件中“楊修被童淵擄走”已經讓陸羽倒吸一口涼氣。
那…這第二封,可就不止是一口涼氣!
這特喵的得是一口“歐”氣啊!
六十萬兵馬!還有那奇奇怪怪的神秘軍械。
這倒沒什麼!
恰恰是…二百萬石糧草。
這…才是陸羽苦苦等待的,能夠一擊至勝的戰機!
來了,它終于來了!
…
…
多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