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謙手還算比較穩。
其實也沒有他們擔心的那麼嚴重，這護臍貼用的膠應該是比較容易撕的，雖然有粘性，保護住了她的肚臍以免進水，但並沒有膠布那樣有強勁的粘性，撕不動皮膚的。
“嘶......你慢點，慢點。”
楊謙將用大毛巾包成粽子的小家伙放在大床上，也不用擔心她著涼，稍微擦干身上的、頭發上的水，就可以打開毛巾，讓她光溜溜地仰臥在鋪好的床上。
戴羽妮看見這肚臍貼還把女兒小肚子上的嫩肉給拉起來，楊謙跟撕膠布一般撕開，她不由地替女兒覺得疼。
“我知道，我很輕了。”
因為戴羽妮開了空調，楊小昭洗完澡回來，臥室已經是非常暖和了。
猶豫了一會兒，他才狠下心來，輕輕地擦了下去。
踫到了嗎？
踫是踫到了，但楊謙根本舍不得用力，感覺就在表層輕輕地走個過場......
但即便如此，楊小昭還是小嘴一癟，眼眶一紅，哇哇地哭起來。
“不哭，不哭，寶寶不哭，媽媽在這！”
戴羽妮馬上緊張起來。
但這樣的哄沒有效果，幸好，她靈機一動，從旁邊的書桌上拿來手機，播放起了楊謙之前給孩子錄的兒歌！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開始是一串很有童趣、很有動感的電子音樂。
然後楊謙的歌音傳了出來︰
“快樂池塘栽種了，夢想就變成海洋，
鼓的眼楮大嘴巴，同樣唱的響亮......”
是的，現在播放的是《小跳蛙》這首歌！注1）
雖然開頭楊謙也沒找小朋友來唱，但他刻意模仿出小朋友氣息不足、略顯沙啞的嗓音，唱得也是很有趣。
“借我一雙小翅膀，就能飛向太陽，
我相信，奇跡就在身上。”
換回他正常的聲音之後，楊謙的嗓音干淨溫柔的特點又體現出來。
戴羽妮之前就特別喜歡听他錄的這首歌，還拿來當胎教音樂放給女兒听。
“啦啦啦，啦啦啦......
有你相伴，eapfrog~”
這不，副歌部分開始之後，戴羽妮自己听著便情不自禁地笑起來。
這首歌太好玩了！
伴著明快節奏的鼓聲，楊謙唱得讓人想跟著搖擺起來。
“咦，她不哭了！”
楊謙都打算把女兒抱起來哄了，沒想到歌聲一傳出來，楊小昭便停住了哭聲，她張著還淚汪汪的大眼楮，好像在試圖尋找這歡快歌聲的出處。
可惜，她不會轉身。
“真的啊，居然不哭了！沒想到你的歌這麼有效果，以後有哄娃神器了！”
戴羽妮喜滋滋地拍了拍楊謙的肩膀。
“快樂的一只小青蛙，eaeaeaeapfrog~”
在楊謙的歌聲中，楊小昭慢慢地收起了張得大大的嘴巴，似乎很認真地听起來。
“你擦得不對。要擦這些污血。”
月嫂芬姐重新拿了兩根棉簽過來，楊謙連忙讓開，讓她示範一遍。
確實是不對，月嫂芬姐還是用上了比較細致的手法和適中的力道，用棉簽擦出藏在楊小昭肚臍縫里的污血，沾著碘伏的棉簽上面現在又沾上了黑黑的東西。
“哇！”
當然，這過程里，疼還是會疼的！
楊小昭剛剛被音樂安撫下來的情緒，再次被痛覺拉胯，眼楮一閉便大哭起來。
“好了，好了，已經弄好了！”
楊謙也心疼壞了，女兒這是遭了兩次罪。
“小昭昭不哭，咱們听歌，快樂的一只小青蛙，eaeaeaeapfrog！”
戴羽妮連忙跟著歌曲一起唱，試圖再用這一招安撫女兒的情緒。
不得不說，這招確實是好用！
等月嫂芬姐仔細地將護臍帶纏在了小家伙的肚子上，楊謙換回來，給女兒穿上紙尿褲，抱起來放在和尚服上的時候，楊小昭的哭聲又重新平息下來。
“終于不折騰我了，讓我好好听听歌吧！”
戴羽妮坐到女兒的腳邊，伸手拉起小家伙嫩嫩的小腳丫，親昵地用鼻子踫了踫，用她的口吻怪罪地說道。
但只是不折騰人家肚臍而已呀！
“爸爸給你擦香香，按摩一下！”
楊謙這個可以自己來，怎麼按摩的，他都認真觀察過。
他手上擠點潤膚乳，輕輕地點在楊小昭的小臉蛋上。
不知道是這個涼涼的東西給她的感覺很新鮮，還是爸爸的手指頭太誘人，楊小昭在爸爸的手指頭點過來下巴的時候，她居然張開了小嘴巴，小小的舌頭露出了一點小尖尖。
“你是想要吃爸爸的手指啊？不給吃，不給吃！”
楊謙好笑地逗了逗她。
楊小昭並沒有“看穿”爸爸的把戲，她樂此不疲地張著小嘴巴尋找爸爸的手指頭，可惜，永遠踫不到這個餌！
“不逗你了，擦香香。”
楊謙開始給女兒按摩，他先是用兩只手的拇指，從眉心開始，輕柔地劃著楊小昭的額頭。
“啦啦啦......”
歌聲忽然戛然而止，楊謙轉頭一看，原來，戴羽妮看著楊謙認真給女兒按摩的模樣，父愛滿滿的，忍不住用手機給他們拍視頻。
“繼續，繼續！”
戴羽妮催促道。
楊謙笑著搖了搖頭，繼續給女兒按摩。
額頭、鼻梁、臉蛋、下巴、耳朵，依次揉搓一遍。
不是很用力，但這種互動楊小昭似乎很喜歡，她不哭也不鬧，就靜靜地躺在那兒，看著爸爸給她按摩。
楊謙也覺得很有意思，尤其是他兩只手似乎把她的小臉蛋捧在手心的時候，這個畫面太可愛了！
可惜了，楊小昭童鞋還小，還不會笑呢！
擦完護膚乳，楊謙才給女兒把衣服穿好。
“讓她在床上趴一下，趴一會兒，對她的肚子有好處，她會覺得很舒服，很有安全感。”
月嫂芬姐再次接替了楊謙，因為這個楊謙是真的不會，他得跟芬姐好好學。
只見月嫂芬姐將楊小昭翻了個身，還沒有什麼力氣的小家伙直接就一臉蛋埋在了床上鋪著的干淨毛巾上面。
“哼哼，哼哼......”
楊小昭準備要哭了，因為鼻子都被埋住了，呼吸不了呀！
是的，如果沒有大人看著，直接讓剛出生的嬰兒自己趴著睡，肯定是有窒息風險的！
幸好，沒等她哭出來，月嫂芬姐就動作麻利地幫她抬起頭，然後將她兩只小胳膊塞到下巴那兒。
“這個不疼嗎？”
戴羽妮擔憂地問道。
她怕把女兒細細軟軟的胳膊給折斷了。
當然，這也是她過慮了，楊小昭這個趴著的姿勢，跟大人平時趴在床上的姿勢差不多，兩只胳膊都是折疊著，只是小臂墊著下巴，並沒有起到支撐作用。
“沒事，她在你肚子里的時候，也是趴著的，所以趴著她會有安全感。”
月嫂芬姐回答得有點偏題。
不過，戴羽妮也不繼續擔心了，因為楊小昭童鞋適應得很好，甚至，她還很喜歡這種趴著的感覺。
在沒有堵住鼻子的安全姿勢里，她不但不哭了，還自個兒顫顫巍巍地抬起小腦袋。
瞧她眼楮圓碌碌地張望著，雖然知道她看不清楚太遠的地方，但這個好起勁兒，給人的感覺就特別有趣！
“咦，她這個脖子還挺有力氣的。”
月嫂芬姐笑道。
“會不會給她脖子太大壓力？不是說這個階段的孩子不能豎著抱，她的脊椎支撐不起大腦嗎？”
這回輪到楊謙擔心了。
“不會她這個不是豎著的，而且她自己支撐不住，會自己放下來......”
月嫂芬姐的話音未落，楊小昭便小腦袋一點，直接跟小雞啄米一般，下巴磕在了小手臂上！
也不用爸爸媽媽緊張，她自己很喜歡抬起腦袋的感覺，稍作休息之後，就又搖搖晃晃地抬起頭來。
“你也真的是，好奇寶寶啊！”
楊謙看著女兒努力地望向前方的眼神兒，不禁啞然失笑，還輕輕地拍在了小家伙撅著的小屁股上面！
嘿，打卡！）
這樣趴著確實是舒服，唯一的不足就是她一點一點的磕著小腦袋，口水都磕了很多出來，流在胳膊上。
“好啦，你還在這看呢？我和芬姐在這就行，你趕緊去洗澡吧，看你褲子濕的，可別著涼了！給女兒洗澡，感覺你自己也洗了一次澡一樣。”
戴羽妮拍好了視頻，重新播放起了楊謙錄的那些兒歌，也想起來楊謙褲子的問題，趕緊催促他去洗澡。
確實，楊謙現在褲襠里還涼絲絲的，內褲都貼在了屁股上，很不舒服！
“好，我去洗澡，你們看著，別讓她趴太久，她太喜歡抬頭了。這很辛苦......”
楊謙匆匆交代完，拿了歡喜的衣服就回去衛生間。
雖然有他這個給女兒洗澡把自己也弄濕的小瑕疵，但楊謙這回第一次給女兒洗澡，也算是圓滿完成了，月嫂芬姐都夸了他好幾回，說楊老師是一個好爸爸呢！
......
“文磊，你在酒店嗎？”
晚上八點多，從飯店出來，吳嵐送里奇•魯斯回去酒店休息，她卻沒有驅車離開，而是在酒店下面，撥通了董文磊的電話。
常雪瑩和楊詩涵纏著她說要“姐夫”請吃夜宵的事，吳嵐沒有答應。
她還沒有決定跟董文磊徹底確認關系，這個時候帶他見自己的同事、朋友，顯然是不合適的。
但常雪瑩說的，她們明天去京城，也不知道要忙幾天才能回來，吳嵐也確實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所以，盡管這會兒也不早了，吳嵐還是想要見董文磊一面。
“在啊，你來了嗎？”
董文磊很快下來，腳步輕快地接她到酒店房間去。
“你在工作？”
吳嵐看了看他擺在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屏幕還亮著，上面是一篇文稿。
“嗯，對。不過沒關系，這是寫存稿，明天再寫也沒有關系。嵐姐，你要喝點什麼嗎？咖啡還是飲料？”
董文磊連忙收拾起了自己電腦，還從旁邊的小冰箱里，拿出了他買回來的咖啡飲料、茉莉花茶飲料。
其實董文磊不用收拾，因為這間他住了快一個星期的酒店房間，被他收拾得整齊干淨！
剛進來的時候，吳嵐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不僅床上面的被子是疊好的，衣服是疊好碼在行李箱里的——行李箱都放到了衣櫃里，除了衛生間里掛著的幾件還在滴水的衣服以外，其他的地方都挺讓人賞心悅目的。
比如桌子上的電腦、鍵盤，還有整齊碼放的幾本書籍。
他還是挺熱愛生活的！
吳嵐對董文磊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不要老是喝飲料，平時多喝點白開水，或者礦泉水。”
吳嵐沒有接。
“你不喜歡嗎？那我以後不喝了。”
董文磊忐忑地說道。
“不是不喜歡，是今天不能喝，不然睡不著覺。今晚我過來，也是看看你，因為明天我要出差去京城，不知道過幾天才回來。等下也要早點回去收拾衣服、早點休息。”
吳嵐說道。
“這樣啊......我還想著說問你明天有沒有空，帶你去看看我租的房子。”
董文磊撓了撓頭，表情里流露出了一絲不舍。
都好幾天沒見面了，他其實也是想念的緊啊！
“不用著急，你先搬過去，安頓好，等我回來再去找你。”
吳嵐柔聲說道。
“好啊，那我先去準備，到時候歡迎你來做客。”
董文磊得到了她的允諾，心情又變得明朗愉悅起來。
注1︰《小跳蛙》這首歌是青蛙樂隊2009年創作並且演唱的歌曲。青蛙樂隊2001年出道，三位成員都是湖南人，他們其他的作品傳唱度不高，唯獨這首別具一格的“童歌”備受喜愛，也相信成為了很多人童年的美好回憶。這首歌的詞作者是彭鈞、李潤，曲作者是彭鈞。彭鈞是青蛙樂隊的主唱。）
但誰知道，到自己實操的時候，楊謙就有點下不去手了！
開始第一根沾了碘伏的棉簽消毒周圍這一圈還好，他小心翼翼地不想踫到女兒的肚臍。
但換第二根的時候，楊謙的手就開始顫抖了，他懸在上空，想要去擦，又擔心弄疼女兒。
從楊小昭童鞋淡定的反應來看，這都還只是小兒科！
真正的“大場面”還在後頭。
“你先用一支棉簽消毒外面這一圈，然後換一支擦她的肚臍，把污血擦出來。”
月嫂芬姐看楊謙在弄棉簽了，便出聲指導他。
楊謙點了點頭，他看芬姐操作過。
但戴羽妮還是看得心驚膽戰的，尤其是楊謙撕下來的護臍貼，中間有棉的位置還沾著黑黑的東西，不知道是不是干掉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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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是必然的！
畢竟消毒作用，就算是月嫂芬姐來，之前每次楊小昭都是哇哇大哭的。
“把她肚臍上的東西撕下來嗎？”
戴羽妮倒是想幫忙。
但這還沒完！
楊謙要求自己做完全部流程，所以月嫂芬姐也只能是站在一邊，看著他手忙腳亂地去拿棉簽和碘伏。
“我來，我來，你不知道，要抓著這里撕。”
楊謙匆匆趕回來，伸手在女兒的小肚子上從沒粘性的一邊，輕輕地將那張護臍貼撕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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