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軍曹帶著一眾鬼子和皇協軍匆匆離去後,礦場這頭瞬間安靜了不少,就剩下了劉金彪、陳玉山、鈴木、渡邊等人,以及被緊緊捆綁著的鬼子山田。
眾人圍在一起,氣氛略顯凝重,陳玉山率先開口︰“彪哥,現在咋辦啊?”
劉金彪眉頭緊鎖,思索片刻後,果斷的道︰“先把所有礦工組織起來,在抗日大隊沒有打進來之前,咱們得自己保護自己。萬一有鬼子逃回來,咱們就給他來一個痛打落水狗。”
渡邊與鈴木等鬼子立刻點頭擁護,鈴木滿臉討好的說︰“劉大哥說得對,我們這就去勸說那些還在四處躲藏的礦工都出來,組織起來,保護自己。”
渡邊也跟著附和︰“對,我們一定盡力,爭取把大家都聚在一起。”
當然了,這四個鬼子特務如此賣力,自然是因為抗日大隊要來了,他們得將這個投名狀坐實了,並且有大量的礦工為他們作證,他們在潛伏進入抗日大隊才會受到重視。
所以為了這個目的,四個鬼子說干就干,迅速分散開來,朝著礦場各個角落跑去,一邊跑一邊大聲呼喊著︰“礦工兄弟們,別躲了,出來一起組織起來,咱們自己保護自己,抗日大隊要打進來了!”
他們逢人便說,還真起了不小的作用。短短的時間內,就從各個角落聚集了幾百人。
然而,劉金彪看著這幾百人,心里卻並不滿意,他皺著眉頭對渡邊等人說︰“人還是太少了,你們再去找找,把那些藏起來的,以及礦井下的礦工都找出來。人多些,咱們的底氣才更足。”
渡邊等人听了,又屁顛屁顛地去找人了。他們深知這是自己表現的機會,絲毫不敢懈怠,在礦場里四處搜尋著。
然而不想正在這時,被綁在一旁的山田眼見人越聚越多,心中終于有些慌了。
他瞅準一個機會,竟然在背縛雙手的情況下,起身拔腿就跑,試圖趁亂逃走。
只是他這點小動作,哪能逃過陳玉山的眼楮。
陳玉山眼疾手快,一個箭步沖過去,便將山田撲倒,然後用力將其按在地上,大聲的罵道︰“小鬼子你還想跑?白日做夢!”
而此時,那些礦工也看到了被制服的山田鬼子。
這些日子,他們受盡了山田的欺壓與折磨,心中的怒火早已壓抑許久。
此刻,看到仇人就在眼前,頓時怒火中燒,一個個紛紛圍了上去,對著山田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山田被打得嗷嗷直叫,死亡的恐懼令他不得不求饒,他大聲的喊道︰“別打了,你們要優待俘虜,你們要遵守日內瓦公約。”
可礦工們哪會听他的,什麼日內瓦公約?什麼優待俘虜?那些是說給軍人听的吧?
他們又不是軍人,他們何必要遵守?
于是他們根本當做山田鬼子在放屁,依舊不停的對他拳打腳踢。
劉金彪見狀,連忙上前制止︰“大家先別打了,留著他還有用。等抗日大隊來了,咱們把他交給抗日大隊處置。”
礦工們听了劉金彪的話,這才漸漸停了下來,而且一個個這會也都恍然大悟,他們就說為什麼剛剛還四處追殺他們的鬼子偽軍,怎麼突然都消失不見了,原來是抗日大隊打到大安礦場了,來解救要他們了!
此時,每個礦工的臉上都洋溢著難以言表的喜悅。原本死寂的礦場一下子便熱鬧起來,歡呼聲、吶喊聲此起彼伏。
一個年輕礦工激動得滿臉通紅,扯著嗓子大聲喊道︰“抗日大隊打來啦!咱們有救啦!”
旁邊一位年長的礦工也眼眶泛紅,感慨道︰“這麼多年,咱們受了這麼多苦,總算是盼到頭了!”
“對,我們終于可以回家了!”
一個礦工嗚嗚大哭,他已經在礦場呆了三年了,從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伙,仿佛一下子老了幾十歲。
而倘若不是掛念著家里,恐怕他早就輕生了。
所以此時,得到自己即將獲救的消息,竟然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當然了,此時落淚的遠遠不止他一人。
因為礦場太苦了,此時能活下來的人,都是憑借著一股子執念。
否則沒有人能在礦場活過三天。
只是不想正在這時,就在大家沉浸于劫後余生的喜悅之時,一陣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短暫的喜悅。
只見一群偽軍與鬼子自礦場的東側潰退了下來。
他們一個個神色驚恐,狼狽不堪。
當看到幾百人聚在這里時,更是被嚇的三魂少了七魄,腳步也慢了下來。
但其中一個鬼子,或許是平日里作威作福慣了,即便到了這般田地,竟然還妄圖像以前一樣呵斥礦工。
他瞪著血紅的眼楮,用生硬的中國話大聲吼道︰“你們這群骯髒的支那豬,趕緊滾,讓出一條路出來!”
只是還沒等那鬼子把話說完,憤怒的礦工就突然抬起了手中的鐵榔頭,然後狠狠的朝著那鬼子的腦袋砸去。
只听砰的一聲悶響,那鬼子當場就被打得腦漿迸裂,如同死狗一般的倒在地上。
其他礦工見狀,也紛紛怒吼著沖向那些日偽軍。
一時間,廣場上亂作一團,七八百名礦工憤怒的將五十幾個日偽軍團團圍住,展開了激烈的肉搏戰。
此時的鬼子早已被礦工的人數,以及凶悍的氣勢嚇破了膽,面對憤怒的礦工們,一時間毫無還手之力,只能抱頭鼠竄,或者被按在地上瘋狂摩擦。
日偽軍的慘叫聲,一聲接著一聲,听在山田的耳中,卻如同末日的喪鐘一樣。
他知道自己完了,一切都完了。他的末日到了!
山田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著,他的嘴唇哆嗦,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只能發出含混不清的嗚咽聲。
此刻,一絲絲悔恨瘋狂的啃噬著他的內心。
他想起了自己剛到礦場時,那種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樣。
他肆意的欺辱那些礦工,將他們的尊嚴狠狠的踩在腳下,只為了滿足自己那扭曲的權力欲望。
為了坐穩這個位置,他不知道用皮鞭與棍棒逼死了多少礦工。
現在他回想起這些,內心無比的絕望,仿佛一閉上眼楮,那一個個被他迫害致死的礦工,就會抓向他,向他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