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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沙賭場後方的小廳里,托尼此時換上了一身綠色的叢林迷彩,腳穿作戰靴,整個人顯得凌厲了許多,也利落了許多。
他不停地在小廳里面踱著步子,不時抬頭向二樓的會客室方向看上一眼,眼神中有渴望也有猶豫。
加入銀沙賭場之前,他曾經在地方軍服役,經常搞些走私的勾當,也算是人脈很廣。
對于大老板的靠山,他也多有了解,甚至大老板靠山的靠山,他也隱約知道一點點消息。
他知道,那是一個強大到極點的組織,幾乎像是一張大網一樣,籠罩了整個世界。
甚至整個撢國,都在那個組織的陰影之下。
清潔協會!
這是一個令所有在黑暗世界中討生活的人都如雷貫耳的名字。
大老板所說的貴賓,顯然就是清潔協會的高層。
當听說貴賓已經到達的時候,托尼的心動了。
他明白,如果這次能夠攀上這個高枝,就徹底飛黃騰達了。
之前他對于清潔協會也有一些了解,甚至認識幾個清潔協會的外圍成員,明白這幫人性子十分邪乎,而且全都是心狠手辣的主,最喜歡的也是一些目標堅定沒有人性的人。
恰好他就是這種人。
這是一個天大的機會,說不定就是一個一步登天的機會。
以後到底是在銀沙賭場每天敲詐勒索度日,偶爾弄死個人過過癮,還是能成為黑暗之中強大組織的一員,就看今晚了。
他必須要找個理由上去,然後在清潔協會的貴賓們面前自我展現一下。
機遇屬于有準備的人,確切地說就是屬于他的。
這個機會,他必須抓住!
想到這里,托尼一咬牙,登上樓梯,向接待室走去。
……
鋪著紅木地板、掛著水墨畫,同時裝飾得金碧輝煌的接待室中,李凡正面帶微笑,給老孫他們倒茶。
先給老孫倒一杯,然後給母親、父親、張阿姨和老陳依次倒了一杯茶。
雖然撢國處于亞熱帶,溫度很高,眼前又有一杯熱茶,老孫卻感覺自己好像坐在冰窖里一樣,全身發冷。
不由自主身子都有些微微顫抖。
有點想哭。
眼前這個人,真的太變態了。
我老孫沒有說錯啊。
為什麼,為什麼放著好好的清潔協會牧首不當,自己悄默聲跑來當服務生給人倒茶?
但最大的問題也在于,老孫沒有說錯。
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穿越回十秒鐘前,把剛剛在大放厥詞的自己掐死。
在牧首大人端著茶盤進屋之前。
清潔協會的五人仿佛石化了一般,此時全都一動不動,甚至恨不得連思維都停下來。
同時對眼前的男人更加畏懼。
只是眼前的男人並沒有點破身份,他們一時間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來臥底了還是怎麼著?
到底要不要配合對方演下去?
若是不小心壞了大人的計劃,那……
一旁的大老板看到清潔協會五人突然一動不動,仿佛變成了雕像一樣,不由心中贊嘆。
不愧是來自清潔協會的強者,雖然十分古怪看不懂這一動不動什麼意思,但是看著夠 人吶!
李凡說道︰
“喝茶。”
老孫听到這話,立刻端起茶杯,“茲兒”的一聲全都喝了下去,也不管茶水燙不燙了。
李凡隨後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好不好喝?”
清潔協會五人立刻連連點頭︰
“好喝,好喝!”
一旁的大老板看到這一幕,不由眉頭一蹙,感覺這個服務生太沒有禮貌了,哪有問客人茶水好不好喝的?
萬一惹怒了這些清潔協會的貴客,誰也擔不起。
該罰!
當下呵斥道︰
“怎麼跟客人們說話的?有沒有點禮貌了?自己下去領罰,告訴托尼,抽十鞭,給你漲漲記性!”
說完之後,大老板心中也對自己的話十分滿意,同時抬手就要給這個服務生一巴掌。
一旁的老孫魂飛魄散,立刻雙目瞪圓,口中發出如同春蠶啃食桑葉般的沙沙聲。
大老板瞬間感覺自己的手臂猛然一僵,剛剛抬起的手臂瞬間落下,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血管之中盤旋生長。
這劇烈的疼痛讓他想要喊出來,卻感覺喉嚨里仿佛堵了一把毛刷子,想要喊卻根本喊不出來!
想要逃,腳掌之下似乎長出了什麼東西,將他的雙腳牢牢釘在紅木地板上。
這是……清潔協會的力量……我做錯了什麼?
大老板瞬間明白,這就是傳說中所謂異常的力量,能夠驅使這股力量的,只有眼前這些貴客。
只是他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才觸怒了這些貴客。
緊接著,答案瞬間出現在眼前。
那被他呵斥的服務生突然將手中的茶盤放在桌上,轉身在一個空沙發上坐了下來。
在他坐下的瞬間,五名來自清潔協會的貴客猛然起立,仿佛那座位已經變成了燙屁股的熔岩。
五名貴客此時全然沒有了剛開始的囂張跋扈,全身戰栗,齊聲說道︰
“牧首大人!”
大老板終于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錯了。
他犯下了致命的錯誤。
這個服務生,竟然就是清潔協會的牧首,自己的靠山李副司令在他的面前,也不過是一條狗而已。
剛才他竟然呵斥了對方,甚至想要給他一巴掌?
大老板口中嗚咽,已經瞬間流下淚來。
不是故意的啊!
坐在沙發上的年輕男子卻根本看也不看他,淡淡說道︰
“瓜邦可還在掌握?”
母親立刻全身一顫,迅速說道︰
“瓜邦本身屬于撢國牧區的一部分,不過又獨立于撢國牧區之外,屬下等人來到瓜邦之後立刻與當地的清潔師李覓坤進行聯系,對方已經得知整個中南半島牧區都已經歸牧首大人掌控,立刻投效,不過……”
母親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瓜邦本身的情況比較復雜,清潔協會雖然有不少產業,但協會本身的掌控力較弱,很多產業都有些脫離控制。”
說著,呈上了一份名單。
這名單之中,是經過梳理之後的清潔協會在瓜邦的產業。
李凡點點頭表示明白。
這里本身就是一個講拳頭的地方。
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清潔協會的力量不可能面面俱到,能夠在這里擁有巨大影響力得到一些地方武裝的效忠就已經很不錯,很多細節的地方很難到位。
翻開手中的名單,李凡不由眼楮一眯。
這里面所提到的清潔協會在瓜邦的產業,基本上都是一些灰產。
什麼坑蒙拐騙黃賭毒一應俱全。
想想也是,清潔協會本身不是善男信女。
之前在中南半島的力量滲透也主要以經濟效益為主。
具體的操作,由投靠清潔協會的地方勢力進行。
所以出現這種混亂十分正常。
這名單上的產業,這次西南局調查二隊的潛伏地點竟然全都在里面。
包括銀沙賭場,更是排在前列。
臥底來臥底去,我臥底我自己?
當下緩緩說道︰
“我來了,就不復雜了,傳令下去,從今晚開始,凡是清潔協會的產業,立刻與灰產做切割,詐騙、賭毒,相關產業全部切掉,一點不留。所有被非法拘禁的,統統發路費放走,產業內的首惡要犯,全部讓他們去自首。另外,相關的贓款,盡量給受害人返款,補償對方。”
清潔協會總部不是讓我當牧首嗎?
好。
既然你們在我的牧區搞灰產,我全都給你連根拔了,直接讓清潔協會失去這一大塊資金來源區域。
那些干黑活的協會成員,統統讓他們自首關進去,錢也都給人退回去。
至于為什麼這麼干,問就是收藏家大人有精神潔癖,看不得這些。
這麼一來,清潔協會在這片牧區的影響力基本就慢慢廢了。
我搞的這麼爛,總不可能再給我升職了吧?
李凡接著又加上了一句︰
“不听話的,殺了。”
這番話說得清潔協會五人心中茫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只是經過了之前的守夜人大戰收藏家之後,在多智如妖的收藏家面前,他們已經學會了停止思考一切听命行事。
實在是無法揣摩大人的心思,實在是太可怕。
就好像他們剛剛來到瓜邦,首要任務本來就是和收藏家大人接頭。
沒想到收藏家大人早就已經掌握了他們的行蹤,直接在這里等著了。
還想個什麼勁,照辦就是了。
一旁被植物的根須徹底固定住的大老板露出驚恐的神色。
不知道這位地位極高的牧首大人到底要做什麼,如果對方所說的都會實現,那麼他手下的銀沙賭場和其他一些產業,將遭受毀滅性打擊。
就在這時,接待室外傳來一陣軍靴踏地的腳步聲,一身筆挺迷彩服的托尼面帶恭敬的神色走了進來,露出一絲微笑,準備向幾位貴賓毛遂自薦,沒想到抬頭就看到那個名叫阿凡的服務生,此時竟然大喇喇坐在那里,看起來態度十分不端正。
當下抬手指著對方喝罵道︰
“他媽的,你小子活膩了?竟然敢在貴賓面前如此放……”
一句話還沒說完,突然感覺喉嚨里癢癢的,剛想抬起手臂撓撓,突然感覺手臂像是灌了鉛一樣沉。
緊接著他看到自己的手臂之上竟然長出了一根根綠色的嫩芽!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快,托尼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做夢一般。
這一定是夢。
他張口想要喊出來,卻根本喊不出來,想要拔出腰間的配槍,卻無法揮動手臂。
他猛然抬起已經長出嫩芽的脖子看向眼前眾人。
此時才發現,大老板同樣一動不動站在那里,雙腳之上似乎也有一些類似于嫩芽的東西。
而那五個貴賓,正和那個叫阿凡的服務生一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托尼三魂皆冒,已經瞬間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那個叫阿凡的服務生,才是真正的貴賓,真正的大人物!
就算是他想要攀附的這幾個大人物,在那個小小服務生面前,也不過是螻蟻一樣的存在。
想到之前自己曾經對那個大人物出言辱罵,他不由如墜冰窖,悲從中來。
萬萬沒想到,原本想要投機,卻把自己的命投了進去!
隨後就听那個叫阿凡的服務生漫不經心地說道︰
“就種在這屋里吧。”
托尼和大老板的腦海中同時閃過疑惑。
種?
種什麼東西?
托尼正想著,突然感覺自己腿部的肌肉一陣發脹,根本不听使喚,隨後竟然自己邁步朝著接待室角落的大花盆走去。
這大花盆足足有一米多的直徑,看上去就像是一口缸一樣。
此時里面塞滿了泥土和石塊,里面正種著一棵鐵樹。
緊接著托尼不由自主地抬手保住那鐵樹,巨大的力量從被刺激的肌肉之中涌出,竟然將那鐵樹直接拔了出來,丟到了一旁。
在托尼和大老板驚恐的目光之中,托尼自己邁步走進那大缸一樣的花盆之中,將雙腳和小腿全部埋進泥土之中。
用手把花盆的浮土拍實了,張開雙臂站在那里。
大老板全身顫抖,此時終于明白,這竟然是一種古怪的刑罰。
托尼直接被對方控制,走進了花盆之中,仿佛變成了一棵樹。
就在大老板和托尼都以為這變態的刑罰到此為止的時候,托尼被封住的喉嚨里突然發出痛苦的悶吼聲。
緊緊看他幾乎瞪出來的眼楮,就能感受到極度的痛苦!
在大老板驚恐而又畏懼的目光之中,托尼的身體表面開始鑽出一顆顆嫩芽,隨後迅速生根發芽,向著周圍密密麻麻地生長著。
他的眼球之中同樣鑽出一叢叢的枝葉,抽出一道道枝條。
轉眼之間,托尼的身體表面已經被密密麻麻的枝葉所覆蓋。
原本的血肉已經被吸干,在那些枝葉的包裹之下,已經完全看不清楚里面的人形,仿佛純乎是一段樹干了。
他體內的植物顯然並非僅僅是一種,同樣還有糾結在一起的藤蔓,長成手臂粗細,從他的口中鑽出來,直向天花板長去。
很快,一個大活人已經無影無蹤,只剩下大花盆之中的一棵郁郁蔥蔥的樹。
人樹。
老孫勾了勾手指,大老板喉嚨里的苔蘚類植物稍稍放開了一條通道,雙腿同樣減輕了束縛。
大老板立刻“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向坐在沙發上的神秘男子顫聲哀求道︰
“願……願為牧首大人……效……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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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回老家了,實在太累,只有這一章四千字了,兄弟們見諒,後面找機會補更,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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