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賊

第七百二十九章 召釁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奪鹿侯 本章︰第七百二十九章 召釁

    三岔河。

    遼東前鋒鎮。

    祖大壽知道北邊有敵人,哨騎失蹤的消息一經傳回,前鋒鎮十九營都進入了備戰狀態。

    五名哨騎事小,關鍵是他們失蹤的地方蹊蹺,那里名叫敖司牛錄,是天啟元年金國建立的村子。

    敖司牛錄存在時間很短,努爾哈赤拿下遼陽沈陽宣布剃頭,遼民隨之起兵,邊牆之外的牛錄莊子便紛紛被關寧軍拔除。

    建立牛錄的女真貴族敖司也在那年戰死。

    因為那里田土膏腴,就一直隨著戰線變動,不斷在明金之間異手,後金強勢,那地方就是牛錄村寨;關寧強勢,那地方就是軍屯莊子。

    但是現在這個時間,女真寨子都已隨黃台吉的詔令全面收縮至邊牆之內,那里不應該出現八旗兵。

    如果八旗軍出現在那,最大的可能是他們打算繞過三岔河,自邊牆外襲擊廣寧、錦州一線。

    因此發現哨騎失蹤的第一時間,前鋒左營的參將徐成友,就把消息報至中軍,向北領軍追躡而去。

    然後這營就被圍了。

    關寧是明軍序列里,惟一一個在戰場上有獨立生存能力、正經的軍事編制。

    祖大壽的前鋒鎮,三十四營守軍、十九營戰兵,共五十三營六萬八千馬步軍,每個營都是一千出頭。

    不是吃空餉,他們的編制就是一千出頭的小營。

    軍官像劉承宗的虎賁營一樣,大部分是低職高配。

    祖大壽親領的十九營戰兵,四個是類似親兵的夷字營,分別為平夷左右營與降夷左右營。

    余下十五個營,則依前鋒、後勁、中權、左翼、右翼劃分五軍,各軍又分左中右三營,分別由兩名副總兵、一名參將率領。

    其中前鋒三營兵力稍多,加一塊有四千五六百人;其他都是三個營三千一二百人。

    這種更強力的將領、更小的編制,主要是為了對付後金一千五百人編制的甲喇一級出掠。

    全軍只有祖大壽一名掛印大將,軍權統一、兵力充足。

    不過這次,他們從一開始就判斷錯了。

    徐成友帶著前鋒左營一千五百騎向北追躡,是為探明情報,並與滲透的‘八旗前鋒’拼刀子。

    結果到地方就跟元帥軍塘騎打起來了。

    前邊打著,消息往後傳著。

    後頭跟著倆副總兵楊振和吳三桂,倆人看情報是又驚又喜。

    徐成友說,出掠的是漢軍旗的假韃子和蒙古旗,還會用塘兵遮蔽戰場呢。

    徐成友還說,東虜不知從哪給馬種改良了,這幫人都騎著高頭大馬看著挺嚇人。

    但不難打。

    畢竟是塘兵嘛,不是正規軍的作戰序列,關寧前鋒只要費點勁,就能把他們逐出戰場,只是不好捉罷了。

    費了半天勁,徐成友驅逐塘騎,就在河邊看見了自己這輩子用腦子都想不到的場景。

    河岸邊,好幾座營地,有人正在河上淺灘架橋。

    幾座營地轅門,豎著‘韓藩部’、‘秦藩部’、‘肅藩部’的大旗,岸邊架橋的是‘襄陵’、‘樂平’二司,下面的大隊也插著旗子,輔國、奉國之類的。

    甚至徐成友還看見,外圍扛刀舉銃做警戒的,居然有幾個士兵簇擁一騎,那人鎧甲外面居然罩著袞龍袍。

    一幫奮力突破塘騎防線的關寧兵都看傻了,一個個在馬背上伸長脖子往前看,張著嘴都閉不上。

    最先反應過來的內丁騎兵,對徐成友問道︰“將軍,這東虜僭號,這麼抄嗎?連藩國名號都抄上了?”

    徐成友也不知道這是咋回事啊,他臉上的呆滯表情比士兵只多不少。

    聞言,他不由自主地抬手用指甲撓撓飽經風霜的臉頰︰“真他媽邪門兒,哪來的皇親國戚啊。”

    他搖搖頭,喃喃自語︰“不對勁,這都陝西的藩……那幫犢子玩意在這架橋干啥,速報吳帥,這不是東虜!”

    晚啦。

    他們還在這遠遠望呢,更加邪門兒的場景已經逼近。

    高舉北元大旗的蒙古騎兵已經散成海子陣,將整片河岸包裹,岸邊的皇親國戚也駕馭戰車加入序列,緩緩向他們逼近過來。

    徐成友看見那大旗的字都腦仁兒疼。

    他完全被搞糊涂了,不知道自己究竟處在一片什麼樣的戰場上。

    捍衛封疆二十年,徐成友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被大元、大明兩大帝國包抄夾擊。

    就這一會兒,河岸邊那個穿扎甲、外罩袞龍袍的將領騎馬而來,身後兩個武弁打‘秦藩部’大旗,無畏無懼的直奔前鋒右營的陣地而來。

    走到前頭,他的武弁上前高喊道︰“關寧哪個營的,秦藩世子在此,讓主將出來見我!”

    “將軍,小心有詐!”

    家丁拉了一把徐成友,不過徐成友並不在意,也帶了兩騎上前。

    他這會已經明白,出現在戰場上的部隊是西北叛賊劉承宗的元帥軍。

    因為這些藩國都是陝西的,已經被劉承宗攻陷,只不過宗室居然專門被設了營,這是徐成友萬萬沒想到的。

    他出去跟這個秦藩世子會面,根本就沒打算談,就是想趁機先把這世子擒下,挾持大將返回三岔河。

    但秦藩世子既然敢至陣前,就不怕他挾持。

    徐成友剛走到那位秦藩世子對面,那世子就先行禮道︰“我是秦藩世子朱存極,在元帥軍不過一介把總,將軍不必想挾持我,這是內閣大學士、禮部尚書錢士升給遼東前鋒祖鎮的信。”

    說著,朱存極將信件交給徐成友,道︰“退軍吧,大元帥無意與關寧為敵,不要自找麻煩。”

    朱存極看徐成友眼神閃爍,以為徐成友還想把他抓走,便笑道︰“我是秦王第三子,世子是大元帥封的,大明封的世子在西安大牢呢,但凡你抓我有用,我也不會過來。”

    宗人營,尤其是朱存極,根本不怕明軍。

    朱存極心說也就大帥給封了秦藩世子,要是在大明,還得勞皇上想給法子給他封個郡王呢。

    兩邊沒打起來,雙方交談片刻,北元營騎兵讓出南面通道,供關寧軍自己退軍。

    這封信,很快由徐成友交給後面前鋒右營副將吳三桂,轉由吳三桂親自奔赴三岔河,交給祖大壽。

    祖大壽早就知道,劉承宗出兵了,但一直以為,劉承宗是在興安嶺。

    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知道劉承宗的元帥軍已經抵達遼東邊外,而且還在河岸架橋,看架勢是打算打進遼東去。

    “看來科爾沁,不夠劉承宗的賊子吃啊。”

    祖大壽還沒看信,就拿著信封對外甥吳三桂道︰“幾萬軍隊從漠南游蕩到遼東邊外,人吃馬嚼是讓他吃美了……後頭兩三年,中原必有大戰。”

    劉承宗的行軍路線和戰略目的,對祖大壽來說非常清晰,吃飯來了。

    就是吃光了漠南吃科爾沁,吃光了科爾沁吃遼東,現在吃到八旗腦袋上了。

    元帥府的軍力是固定的,大幾萬人馬不在陝西吃飯,陝西今年的糧就能剩下來,劉承宗這麼一個叛軍魁首,剩下兵糧能干啥?

    打仗唄。

    說話間,祖大壽打開信封,臉色就變了。

    劉承宗讓錢士升寫信,卻沒用信紙,用的是一塊藍布——關寧軍的綿甲軍服布。

    而信的內容,哪怕經過錢士升的潤色,也依然不太好听。

    ‘劉帥千里而來只為求財,如關寧固守錦州,他前往沈陽近郊獵取財貨,若關寧兵出遼河,他就要至錦州掠奪。’

    祖大壽只是擰住眉頭,沉思不語。

    一旁送信過來的吳三桂卻急得都快跳起來了︰“舅舅,這好賊子,我們領兵到北面去會會他!”

    “行啦!”

    祖大壽沒好氣地看了一眼意氣風發的外甥,把信擱在一旁,道︰“你們不是也不想我過遼河,現在好了,英雄所見略同,西北來的憨兒干脆不準老夫渡遼河。”

    渡遼河,是祖大壽的心願。

    但不渡遼河,是遼東前鋒鎮全體將領的願望。

    原因很復雜。

    關寧軍,是如今大明生態最健康的部隊,一來後勤相對充足,二來指揮上能打會戰。

    雖然遼西防線是花費大明軍餉的大頭,但關寧軍並不想背這個鍋,因為他們也時不時欠餉。

    一兩四的月銀和一石小米的月糧,他們能不能拿得著,也得看運氣。

    寧遠兵變那年,關寧十三營不就鬧餉兵變了嘛。

    大明的中樞財政,就處在不斷節源開流的環境,關內戰局費勁,關外軍餉就晚點;關外費勁,關內就少點。

    關寧軍這幾年能撐得住,都靠關寧這幾任大頭目功不可沒。

    一是錦州屯田,高淮亂遼、努爾哈赤殺人,錦州廣寧一帶沒了人,袁崇煥招蒙古屯牧,孫承宗擴大軍屯田。

    大凌河一敗,關寧連死帶降減員兩萬,當地沒了土地兼並的壓力。

    遼西的屯田,年產一百五十萬石小米,讓米價穩定在一石一兩銀子、大豆一石四錢銀子的價位上。

    二是關內官商輸送。

    不僅是京運,關寧有一部分軍需,來自民間商賈的輸送。

    三靠將領自己想辦法。

    錦州的特產是玉石,也有較為繁榮的玉石加工市場。

    祖大壽一直在收集玉石,發給各營將領充作軍費,將領們則把玉石賣給商賈,以換取軍需物資。

    屯田的意義不是直接供應部隊,而在于本地市場上有糧,就不至于讓糧價飛漲到離譜的地步,一旦糧價漲上去,就算朝廷不欠餉,軍隊也早晚崩潰。

    但是這支生態最為健康的部隊,早就從上到下,跟關內離心離德了。

    吳三桂听了祖大壽的話,一時語塞,頓了頓才道︰“舅舅,這是兩回事,我們不願讓舅舅領兵渡遼河,那是怕朝廷作怪,難道您忘了孫督師的事了?”

    “修個大凌河城,關內沒完沒了的扯後腿,都快完工了,皇上一封再行商酌的聖旨傳過來,停工撤軍,人家洪太領兵來了。”

    “最後仗打輸了,孫督師落了個什麼下場舅舅不是不知道,人家關內的官員彈劾他召釁喪師辱國啊。”

    吳三桂少年得志,敢打敢拼,手下不同于父親吳襄的老遼兵、祖大壽的老夷丁,都是些遼東難民少年,每次與八旗作戰奮死在前,二十八歲的副總兵,說起話來自然硬氣。

    要說兵敗了喪師辱國沒問題,帶上召釁二字可就太過分了。

    金國屠殺遼民,本就是大明死敵,哪兒來什麼召釁不召釁,難不成不築城,八旗就自己消失了?

    “他們關內就沒把我們當自己人!”

    “行了!”

    祖大壽面帶慍怒︰“當沒當自己人,我用你說?”

    祖大壽其實非常倚重外甥吳三桂,盡管吳三桂年輕得不像話。

    因為他自己是個很簡單的人,年輕的時候,隨父親跟著李成梁打仗,還去過朝鮮打倭子。

    不過當年那些戰役,比現在的仗好打多了。

    父親告老後,祖大壽做了寧遠衛的指揮僉事,也是得過且過,還曾因出行打獵導致信地被蒙古軍掠奪,在神宗朝被判了斬監候。

    廣寧之戰的時候,祖大壽都打算領殘兵去投奔邊外放牧的蒙古貴族拱兔了。

    他大半輩子都在听命行事,能力極強,但缺乏主心骨,每逢大事總心亂,又後知後覺,是袁崇煥救他于水火,提拔他、指揮他,成為駐防關寧錦防線最前沿的掛印大將。

    己巳之變,他率軍跑回錦州,其實不全因為袁崇煥或害怕,而是他的軍隊跟朝廷離心離德了。

    他的軍隊在城外待了半個月,打了好幾仗,廣渠門打贏了,想進城修整,就派了幾個士兵到城下喊話,結果被北京城上的民壯說遼將遼人都是奸細,丟磚頭砸死三個。

    那三個遼兵叫謝友才、李朝江、沈京玉。

    城內的選鋒出城,拔刀砍營,又砍死了劉成、田汝洪、劉有貴、孫得復、張士功、張友明六名遼兵。

    等到袁崇煥一被捉,他拔腿就跑。

    祖大壽比誰都清楚,關內軍民官吏,那是真把他們駐防山海關外的部隊當外人。

    袁崇煥以後誰也不敢提復遼,孫承宗以後誰都不敢提進兵,唯一一支有獨立生存能力的部隊喪失主動性,蹲在錦州趴窩。

    好像關外就只是關寧軍的戰役,遼東從來都不是大明疆土一樣。

    別人看祖大壽,是大明听調不听宣的邊庭大將,大明不能制、歹青不能誘,以一己之力影響天下局勢,風光無限的祖鎮。

    可心酸無奈,身不由己,比起旁人也只多不少。

    祖大壽知道自己做過很多糊涂事,何可綱是他的親密戰友,大凌河被他殺了;黃台吉信任他,被他耍了;家眷親族跟他投降金國,還有張存仁,他的好下屬,被丟在金國當降將。

    在他逃回的那一刻,張存仁那些降將和他的家眷子佷,都有可能被後金泄憤殘殺。

    所以這些人如今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吃他的肉。

    如今他對不起大凌河被吃的死人,對不起自己的戰友,對不起丟在後金的下屬,對不起沈陽的宗族子佷,甚至對不起惺惺相惜的黃台吉。

    更對不起自己,不怕死大凌河何必投降?怕死又何必再逃回來繼續作戰?

    唯獨對得起大明朝廷和皇帝。

    “別管他信上說什麼,你想想他為何讓大學士寫這封信……”

    祖大壽說著,苦惱地將眼神瞥向別處,自己嘟囔道︰“真是邪門兒,皇上怎麼把大學士派賊窩子里去了。”

    吳三桂道︰“讓咱別壞他的事唄,關寧、劉賊、東虜,三者任誰輕動,都有遭遇夾擊之險,他要先動,還不想被夾擊,才有這封信過來。”

    說罷,吳三桂沒好氣道︰“連個好听話都不會說,就這還想干大事。”

    祖大壽心說好听話有個屁用。

    劉承宗和關寧軍,有新仇舊恨。

    關寧軍被調遣入關內的將領、部隊,除鄖陽的李重鎮、祖大樂兩部之外,曹文詔、祖寬可都折在劉承宗手上了。

    曹文詔還好,劉承宗至少是拿他當個各為其主的英雄,戰死之後,收斂尸首裝入棺槨送入山西,堂堂正正的給朝廷上了表文,宣揚曹文詔忠于王事的勇猛。

    劉承宗對祖寬就非常針對了。

    祖寬是祖大壽看著長大的胡兒,也是祖家最出色的將領之一。

    他不僅從小就是祖大壽的侍從,也是祖大壽掌握軍隊的權力來源,更是祖大壽願意讓朝廷調遣親信入關平叛的象征符號。

    死了,在關中作戰,被劉承宗連人帶馬打了七槍身死。

    死後還被割去首級,潑了髒水,發塘報說祖寬是亂首,要在西安等兵部吏員去查驗尸首。

    劉承宗雖然是大明的天字第一號反賊,發到各地的公文還經常會夾雜私貨,但朝廷真信他說的話。

    不光崇禎信,朝廷的中樞官員都信。

    因為劉承宗說話雖然偶爾顛倒錯亂,但價值觀比崇禎還正。

    他給鞠思讓、左懋第倆人舉卓異,說這倆是最優秀的官員,那就是天底下最優秀的官員。

    楊嘉謨赴湯蹈火,曹文詔兵敗身死、段復興力竭而亡,他挨個給人家修碑上表。

    別管楊嘉謨赴湯蹈火是被劉承宗逼迫的,段復興被圍在城里全家死光,曹文詔兄弟子佷被殺好幾個,他說這是忠臣良將,那就是忠臣良將。

    他上個表,崇禎在紫禁城就得奔太廟找老祖宗哭一次。

    因為那些戰敗了投降了,劉承宗都不吭聲的將領,崇禎也不心疼——劉承宗都不覺得那是啥好人。

    反倒是楊嘉謨、曹文詔、段復興這種,  揍劉承宗,殺他的人,最後被他逼死,他還很心疼的給朝廷上表,這人對朝廷是真忠誠啊,可惜了。

    他這麼一說,崇禎更心疼,嗷嗷哭。

    這種情況,劉承宗說祖寬是亂軍首領,朝廷會怎麼辦?

    朝廷到現在都沒發祖寬與其麾下遼兵的撫恤。

    也恰恰因為祖寬的事,關寧祖大壽一系人馬,對元帥府的劉承宗是厭惡至極。

    就吳三桂,兩天前還在三岔河極力勸說老舅別過遼河,萬一打敗仗,朝中官員一句召釁辱國,祖大壽承受不起。

    而錦州軍民,如今有差不多三分之一都是袁崇煥、祖大壽這些年陸續招募來的蒙古人,精壯者從軍、老弱者屯田,這幫人只認祖大壽。

    祖大壽如果被弄了,錦州也就完蛋了。

    現在就因為劉承宗一封信,能把吳三桂氣得要提兵到北邊跟劉承宗練練。

    “他是知道說好听話沒用啊,抬腳就瞄著我們的命根子來了。”

    祖大壽嘆了口氣,就錢士升這一句話,就讓他認識到劉承宗的厲害。

    別的不說,這眼光是真毒。

    沒這封信,祖大壽沒準都會被部將勸住不渡遼河,有這封信,關寧軍更不能在劉承宗動手前渡過遼河了。

    因為錦州是他們的命根子,他們渡遼河去遼東,劉承宗抬腳把錦州踹了,關寧軍能原地爆炸。

    “至于你說,領兵往北去跟劉承宗較量,更是糊涂話。”

    他對吳三桂道︰“事緩則圓,三軍在遼東交戰,誰也不會干看著,我們若與劉承宗打起來,你覺得洪太會干看著?”

    祖大壽搖搖頭,不可能的。

    當然元帥軍跟關寧軍一掐起來,八旗軍就擺明車馬參戰的可能性不大。

    可一旦劉承宗勢頹,洪太的八旗軍一定會幫他,甚至他們拼到關鍵時刻,一股腦出兵把他們兩軍都打了都有可能。

    就好比劉承宗和八旗軍打起來,劉承宗勢頹,祖大壽也只能捏著鼻子幫他。

    “他率先動手,看似猖狂,實則不智,能寫這封信給我,未必智力有限,多半是形勢所迫——糧草。”

    說著,祖大壽稍加思慮,道︰“不著急給他回信,他等不了,我們就在遼河邊上看著,盯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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