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師妹

助陣(神兵天降。...)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落日薔薇 本章︰助陣(神兵天降。...)

    天色已經全亮, 半空鏡光一閃,冰雪可愛的小姑娘浮在骨龍身畔。

    小姑娘年紀很小, 身上竟有淡淡仙氣透出,眉目之間亦有些許驕色,此時居高臨下飛在半空,望向眾修的目光中卻透出懵懂好奇,但最終,她還是將目光轉向身邊的骨龍。

    她已經有很久沒有見過這麼多人,也很久沒有見過龍君了。

    南棠沖她點頭示意,天羲將目光收回, 轉而又面向諸修,伸出手凌空一抓, 四面的空中忽有數道銀光疾速飛來, 轉眼間飛到她的身前,化作幾片殘鏡圍著她旋轉,她伸指一彈, 將其中一片鏡片彈出。

    那塊殘片在半空中陡然變大, 鏡中赫然出現了沉龍接天山山腳外的景象, 李瑞松與袁赫等人的身影出現其中。

    跪在地上的蕭寂攥緊拳垂下頭去, 不願再看一遍恩師死時慘狀。

    光芒罩住的那個人半邊臉被夜燭的魂焰所蝕, 已現白骨,另半邊完好的臉在見到鏡片上的畫面後,頓時變了神色。

    鏡片記錄下當時在沉龍接天山山腳外發生的事, 穆白鶴帶著譚蕊與韋歡是如何遇上李瑞松一行人,又是如何被韋譚二人聯手暗害, 以及韋譚二人後來與李瑞松之間的對話……一切都清清楚楚地再次呈現在眾修眼前。

    “師父——”

    “掌門!”

    “穆道友……”

    眼見穆白鶴元嬰被韋歡掐滅,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四周響起一片悲音怒號,其中尤以秋明莊為最。秋明莊所有的弟子已經盡數跪到地上,紅著眼盯著鏡片上的景象,其他幾位長老師伯師叔也都滿面痛心,怒不可扼地緊緊盯著鏡片。

    天羲的殘鏡真像真不僅止于此。

    一片殘鏡的鏡像結束,又有一片新的鏡像飛出,畫面便從沉龍山轉移到龍窟前,李瑞松等人商量如何處理穆白鶴的尸身,要如何嫁禍給當時身處龍窟里的南棠眾人,都一字不差地傳入眾修耳眼。

    及至龍窟內,韋譚二人被幻境魅影所迷後的自白亦毫無保留地呈現出來。

    “李瑞松不僅害死穆掌門嫁禍給我,還想將我等殺人滅口,你們說,我要不要殺他?”南棠聲音清泠泠響起。

    “當殺!”

    “千刀萬剮不足為惜!”

    秋明莊弟子紛紛憤而附言,個個臉上都是悲恨痛怒,反觀雲台山的修士,已是鴉雀無聲,就連先前因為李瑞松之死而義憤填膺的玉京閣弟子,現下也個個說不出話來。

    然而,事情還沒結束。

    殘鏡又是一變,新的鏡片飛出。這次同時飛出三塊殘片,每一塊殘片上都出現了秘境的某個區域。

    “這是林師弟!他不是已經……”殞身了。

    “王師兄?!”

    “趙師叔……”

    玄昊山另外幾個門派中也有弟子脫口喊出殘片上出現的修士名字,眾修很是疑惑為何會出現這幾人,但很快的,他們的疑惑得到解答。

    惡獸撲過,將落單的三人撕咬而亡。

    如果說穆白鶴之死只是秋明莊和玉京閣的私怨,那麼眼前這一幕不啻于在兩山間掀起滔天仇怨,玄昊山修士徹底沸騰——這趟秘境之行,傷得傷,死的死,玄昊山來的修士折損近半,每一個都是門派精銳。

    玄昊山幾位山君的神情再也繃不住,其中一個高壯的灰衣修士更是怒而震掌,掌力越奔玉京閣修士所在之地。眾修只听“轟”地一聲,其中又夾雜著數聲慘叫,幾個修士被震傷。

    “孫道友息怒,莫拿小輩泄憤。”雲台山的山君不得不出聲制止。

    “你們雲台山的雜碎真是好樣的!”那孫姓修士卻啐了一口,怒道,“龍牙寨的人還敢逃?找死!”

    南棠望去,只瞧見那幾個被他震傷的修士中,有三個果然是龍牙寨的修士,這三人見勢頭不對,正悄然退後,打算逃離此地,被震傷在地後又飛快跪在地上,忍痛哭號求饒︰“山君饒命,我們龍牙寨小門小派,處處受玉京閣欺壓,這樁事實在是玉京閣和李瑞松威脅,逼我們暗帶惡獸入秘境,偷襲落單的玄昊山修士,若是我們不按他說的做,則門中弟子性命難保,求山君饒命!”

    玄昊山的修士已按捺不住,錚錚數聲,諸門派弟子已經將仙劍法器等等召出,對面的雲台山修士也將各人寶物祭起,以應對極有可能發生的戰事。

    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喬雲庭,你收的好弟子,還有何話要說?”孫姓修士如怒目金剛般望向被光芒護住的修士。

    鐵證如山,即使喬雲庭舌燦蓮花也狡辯不能,他痛心道︰“李瑞松犯下如此滔天大過,其罪當誅,我收此孽障為徒亦有罪過,但此事我確實不知,我雲台山諸修對此亦毫不知情,若然知道,定不會助紂為虐。”

    “喬雲庭,你倒是能說會道,我們玄昊山卻折損了那麼多的弟子,你一句話就將自己和整個雲台山摘得干干淨淨?”玄昊山的第二位山君也開口道,“玉京閣的行事作派在雲台山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若沒你這位祖師在後頭撐著,他李瑞松敢如此放肆?你養徒作倀,師徒二人同流合污,現在說自己全不知情?”

    此語一出,玄昊山的各門派修士都群情憤慨地嚷嚷起來,手中寶劍法器的光芒開始閃爍,對面雲台山的修士亦不甘示弱,隨時準備迎戰。

    “我確實不知,你若非要往我頭上潑這盆髒水,喬某也無話可說。”喬雲庭一邊說,一邊望向南棠,半張骨面上的眼珠幾乎要脫離眼眶,恨意傾泄而出。

    南棠目光冰涼與他對望。

    這樣的人若是不除必將後患無窮,但她手中也確實沒有喬雲庭的證據,此人行事過于謹慎,從頭到尾藏于雲端沒有露過一面,天羲鏡中所記的景象不足為證,他說話又十分小心,一句口風都沒露過,只說自己接到李瑞松求救方趕到龍窟外,是以眾人雖有懷疑,但也確實沒有實證。如今有雲台山的庇佑,想再殺喬雲庭已經很難了。

    現下兩山對峙,端看兩邊山君的態度,若是在外頭遇上這樣的事,兩山之間早起戰事,但在秘境中卻是顧慮重重,一則秘境寶物未起,各人利益盤根錯節,貿然開戰影響起寶;二則現下兩山之間實力懸殊,真要斗法,玄昊山不敵雲台山……這些都是山君們忌憚之事,再者說到底,玄昊山的門派雖然損失慘重,但對生者,尤其是這些山君而言,恐怕還是利益至上。

    南棠冷眼縱觀全局,忽然單膝落地,以掌按在龍頭上,問道︰“阿淵,你可有把握帶著我與嫣華、緹煙離開此地?”

    不論兩邊開戰與否,她作為卷進這灘渾水的局外人,又身懷重寶,再留在這是非之地,恐怕很難善終。

    她的決定下得果斷,當殺之時絕不留情,除之不盡時務求自保。穆白鶴之死能做的她都做了,也算仁至義盡,這兩山之爭與她無關,她該盡早抽身。

    “沒有問題。”夜燭的聲音響在她神識里,回答得簡潔干脆。

    南棠再度站起,傳音給緹煙、嫣華二人。

    嫣華正站在蕭寂身後,單手按在他肩頭以示安慰,忽得傳音,她先與緹煙對視一眼,而後同時抬頭,望向天際。

    兩山仍舊爭執不下。

    “煩死了,有完沒完!說到底今日之事你們玄昊山也難辭其咎,那譚蕊和韋歡可是秋明莊之人,絕非我雲台山一人之禍,你們休要將這罪過全部推到我雲台眾修身上。”一道悶雷般的聲音響起,雲台山君的最後走出一個修士來,此人面色泛紅,著一身赤衣,是雲台山境界與喬雲庭平起的山君陳拾,只是平時專注修行不大現身,故名氣不如喬雲庭,但其修為卻深不可測。

    陳拾十分不耐煩,又道︰“現下李瑞松已經伏誅,譚蕊和韋歡被擒,任由你們處置,喬山君也被重傷,你們還想怎樣?是不是要全雲台山的修士埋葬才滿意?”

    “我不是這個意思……”對面的玄昊山君解釋道。

    “不是這意思又是什麼意思?本仙今日赴此秘境是為了起寶,不是為了管你們這攤諢事,如今秘寶未起,你們倒要先大打出手?我們在這里吵得不可開交,這是想便宜外人?”陳拾不客氣道,又將目光轉向南棠,“閣下並非兩山修士,如今也得了不少好處吧?”

    此語一出,兩山修士又都望向南棠。

    “陳山君此言差矣,這兩樁事一碼歸一碼,我師父之死、玄昊山被害與秘境尋寶完全是兩回事,如今山君們要替我師父,替秋明莊,替玄昊山諸多殞身的道友做主,陳山君為何要將這兩樁事混為一談?”

    比南棠還快出聲的,竟是蕭寂,他沉著臉從地上站起,直面陳拾。

    “好小子,義氣!”嫣華在他身後輕道一聲。

    “你是什麼人,敢在本君面前放肆。”陳拾被一個低修頂撞,面色頓沉,不悅至極。

    “蕭寂,退下,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玄昊山山君見不妙,忙喝令他退下。

    “死的是我恩師,我為何沒有說話的份?”蕭寂卻是豁出性命,“她是我師父請回來的幫手,怎麼就是外人了?若是沒她,李瑞松的奸計恐怕已經得逞,不止我師父與各門派道友死得不明不白,就連這里的秘寶,玄昊山恐怕也分不到多少吧?李瑞松不擇手段就是為了削弱玄昊山的實力,好讓他們獨享寶物,一個個佔盡好處,現在都不承認與李瑞松是一丘之貉了?可笑!”

    “蕭師弟說得對!這分明就是雲台山的陰謀詭計!”

    “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

    “我們既然折損了這麼多人,秘境內的重寶理應先賠予我們才對!”

    “秘境起寶靠的真本事,憑什麼要讓給你們?”

    “憑你們死的人多嗎?”

    剎時間,修士們又開始相執不下,兩邊皆蠢蠢欲動,不管是為了仇恨還是因為重寶,今日這斗法眼見難以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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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燭早有準備,龍身一騰,揮出無上風勁,在半空中將青光打散。

    陳拾一出手,底下的修士就再控制不住,只聞一陣轟鳴,漫天虹光交錯閃起,兩山混斗。雲台山的山君已收回對喬雲庭的庇護,合力攻向南棠。

    骨龍長吟一聲,全力向下俯沖,緹煙和嫣華早有準備,縱身躍上骨龍斷尾之處,待她二人安全上來,南棠疾斥一聲︰“走!”

    骨龍毫不戀戰,朝著出口飛去,風聲呼嘯而過,緹煙的聲音險些消散︰“嫣華,你把他帶上來做什麼?”

    嫣華拎著蕭寂的後領把人帶到了骨龍之上,那蕭寂一臉茫然,嫣華道︰“他得罪了雲台山,呆會打起來,對方修士必要至他死地,把他扔在那里怪可憐的。”

    “……”緹煙默。

    無數攻擊落在骨龍身邊,帶起劇烈波動,骨龍左避右閃,似一道黑色電光般游移在內。南棠攥緊骨龍龍角,神識鋪開,只見身後數名上修緊追不舍,當前一人便是陳拾。

    “想跑?!”陳拾冷哼著祭起件鐵灰色法寶。

    隨他一聲怒喝,那法寶化成暗光消失,再出現時已化作無數粗大籠柱從天而降,將骨龍圍在其間。

    “那只是附身骨龍的元神魂魄,你們用摧魂之術可破!”喬雲庭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他與夜燭斗法一場,雖然落敗卻也看出骨龍弱點。

    夜燭旋身而掃,身上怒焰大熾,抵擋著隨之而來的無數攻擊,南棠手中虛土分而彈出沒入前方兩根籠柱內,蠶食困住骨龍的籠柱。虛土轉眼蔓延所有籠柱,籠柱裂紋驟生,不過片刻那兩根籠柱碎裂。

    但強修斗法,爭的就是這片刻時間,籠柱雖破,但身後幾個元嬰修士已然圍攻而來,數道攻擊已如落雨般砸下,每道都是摧魂之術。骨龍速度再快,又要逃,又要避,還要盡可能護住南棠,不夠被那些攻擊打到。

    每一道攻擊落在骨龍之上,南棠都能感覺到龍身的震顫,傷魂之術想必很痛苦,但她並沒听到骨龍發出一聲痛吟,想來是怕又像先前那般,令她以虛土引傷,替他承受此痛。

    南棠重重咬唇,只能傾盡全力將無窮生氣注入骨龍體內,以減輕夜燭之苦。

    轉眼間骨龍已飛至出口處,可身後的強修也已圍來,又祭起三件法寶,揚手而出——

    巨大冰山忽現,將出口的裂隙堵得嚴實。

    骨龍一聲怒吟,朝著冰山猛沖而去,以龍骨之堅撞碎冰山逃出。

    南棠朝後喝道︰“你們三個抓緊!”

    語音剛落,骨龍已如流星般朝冰山撞去,身後以陳拾為首的修士已然趕到,同時出手,無數虹光閃起,眼見要將骨龍淹沒,突然間,冰山之上裂紋頓生,裂紋中透出五彩光芒。

    轟隆——

    骨龍撞上冰山發出巨響,塵煙四起,冰山竟在一撞之下徹底粉碎。碎裂的冰塊又砸向四周的修士,擋下他們的攻擊。

    秘境外有人闖入?

    南棠有些詫異,可未等看清情況,一道無上威壓自出口處沉沉壓下。

    四周修士亦是一驚。

    化神期修士的威壓,不期而至。

    塵煙散去後,裂隙內徐徐飛出無數修士,黑壓壓一片站在半空。

    當前那一位,紫衣清貴,面容絕俊,正是紫鱗鮫皇月梟。

    “月梟仙君?你為何會……”南棠大惑不解。

    “我來看看,是誰膽敢欺負我的小友。”月梟落下,笑望南棠。

    這是專程趕來救她?

    南棠看著如同神兵天降的月梟,依舊百思不解。但不管如何,化神期修士的出現,又是地位極高的月梟,足以震懾雲台山這一眾修士。

    龍頭卻忽然一甩,轉開了臉,連帶著南棠也不得不改變方向,無法面對月梟——夜燭不痛快了。

    明明是他與南棠共戰的時機,這條破魚怎麼又跑來了?

    龍尾巴上掛的嫣華也很詫異︰“月梟仙君怎麼來了?”

    “是我……我傳音給了柳門山的于山君,那是我師父的摯友,我請他帶人前來助陣,但我不知道他請了這麼多幫手……”蕭寂看著入口處密密麻麻的修士道。

    他在龍窟之時就已料到這個局面,因而先發制人,向外傳音尋求幫助。

    “好樣的,聰明!”嫣華非常難得的,第二次夸獎蕭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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