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之井,煉獄之炎,最後還真就在尸龍身上搓出了一朵象征性的小火苗,莉莉安娜聳肩道︰“老板,你應該試著交一些有深度的朋友而不是專注于這些膚淺的家伙,這些蠅營狗苟只會害了你~”
“你在狗叫什麼?”
“沒沒什麼.”
莉莉安娜畏畏縮縮的閉上嘴,老板甩鍋的本事跟橫踢豎卷一樣爐火純青,它認為現階段身嬌體弱的自己可能不會擁有大老王那樣一條黑鍋砸下來都寧折不彎的堅強脊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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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座空島上,脊椎的標號可能從始至終都是最重要的那一類生命尺度硬指標。
“沒油水可燒嗎?怎麼說軀殼也是行尸異獸做的來著”李滄擰著眉頭狐疑道︰“弄出來弄出來,快點把它另外半截身子弄出來,吃點飼料也就罷了,這咋還想上桌呢?”
尸龍的位階和能力一樣,都是大鑒定術照不出來的那種,鑒定術只能鑒定出構成它的那些素材的數據,一個鑒定術下去之後往往要給小幣崽子黑掉幾百幾千次的費用。
按這樣的算法,這玩意也確實就不算是個活物,一坨變兩坨,被大尸兄和銀嶺巨獸加姆德摁在地上海扁,它似乎始終都沒有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事實也是如此。
當李滄再去用血條鑒定術時,也確實沒有看到傷害數字從這玩意身上飄起來,或者說,他timi干脆就沒找著血條。
“這種大塊頭還是真他娘的一如既往的不咬人膈應人.”老王︰“皮糙肉厚,又臭又硬,黏牙,蒸不熟煮不爛”
李滄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這不就世另你麼?”
“法克魷!”老王奮力豎起中指,上下聳動聊表敬意︰“所以咱該拿這玩意咋辦?”
“磨坊不挑嘴,什麼東西都盛得下。”李滄清湯寡水的說︰“至于這上面那些邊角料,隨便它怎麼折騰好了,反正有人已經替它付過賬了。”
老王打量一眼整片空域滿坑滿谷近乎無窮無盡的異化生命,哈欠連天︰“這提起褲子說話就是硬氣哈,滄啊,我得批評批評你,你多冒昧啊你!”
“你呢?行不行啊細狗?”
“呵!”老王瞪大滿是紅血絲的眼珠子︰“老子必贏!苦茶子都讓你丫當了!”
“當給誰?”李滄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匪夷所思的盯著老王︰“好好好,老子就timi知道你不對勁,你老小子擱這兒圖謀不軌呢原來?”
“我去你個馬的,鬼他媽才對你的苦茶子感興趣呢!”
“那你要這麼說的話話可就不能這麼說了,正常人好像也不會對別人老婆感興趣的吧?”
“那咋了,話說咱是不是應該慶祝一下幸好大家都不是啥好餅?”老王嗤之以鼻︰“嘖,滄啊,你就這點攻擊力?”
“小小姐,請看VCR!”
“你他媽又錄下來了?”
“不然呢?”
“老子他媽要把你在女廁所里和一打兒精神小妹兒探討鉤子文學的光輝戰績和六年級的瀏覽器記錄一起發到網上,發到網上!!”老王像個自爆卡車一樣勇猛︰“狗是吧?來啊,咬老子啊!”
“呵,人類進化了那麼多年可不是為了吃屎的。”
“(`」∠”
“李李滄鐘?”
“咋了小小姐?”
“又來一條!”
老王的空島虎軀一震,第二條尸龍悄無聲息的拱開尸骨泥淖,對著銀嶺巨獸的後背碾壓過去,銀嶺巨獸區區兩百多米的體量在這玩意面前顯得如此微不足道,有一種螳臂當動車的感覺。
“哼~”
喜娘裙裾飛揚的具現在銀嶺巨獸頭頂,鮮紅的蓋頭大紅的喜服,素手輕揮,一掛渾濁或者說應該用混沌來形容更為恰當的長河自不可思量的空間而來,只一霎,便穿越無數空島,蜿蜒著整體消逝在這片空域之外。
第二條尸龍超過三分之二的身軀就像一團墨漬般在長河流淌過的空氣痕跡間滌蕩開來,骨肉生輝,血肉為煙,殘余、空落落的、由無數異化生命尸骨勾勒構築的怪異骨骸轟然崩塌。
然而.
第三條,第四條,第五條.
熱鬧的一塌糊涂。
“嘶”李滄頓時有點繃不住了,倒吸一口涼氣︰“這他媽是要掘老子的根子啊!”
味大,無需多言,蟲子這玩意,果然都timi一個尿性,這行事作風和大群和巢穴之主不說如出一轍吧,只能說是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本來還在挑挑揀揀走馬觀花的逆子們一下子被激起了興趣,嗷嗷叫的沖這邊圍過來,大尸兄脫離序列擬態姿態,邱狗鯤得以再度合體,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守住蟲巢入口,以一己之力抵消尸龍們體量上的優勢。
蟲巢底下幾只工蜂嗡嗡嗡的出來轉了幾圈,大概是覺得沒它們啥事兒吧,又嗡嗡嗡的回去了,緊接著,一頭體長堪比銀嶺巨獸的扦剔之獠從洞口沖出,然後是一頭體型更加恐怖的掘疫者,再然後是撕裂者.
巢穴之主顯然被激怒了。
都說虎落平陽被犬欺脫毛的鳳凰不如雞,但巢穴之主即使淪落至此、即使需要以一己之力對抗對待李滄老王加上小幣崽子的三方賣身合同,它都從來沒有真正消停過。
區區尸龍
區區螻蟻焉敢如此?
從幾米到幾百上千米的子嗣生殖代差對巢穴之主來說從來都不是門檻,它被隔離之後遭到限制的是解鎖高階蟲種的權限和新蟲種的演化權限,並不是初始兵種的戰斗力,體型這種東西無非就是個能耗和原材料配比的算法罷了!
“咻~”老王吹了個流氓哨︰“咱家蟲娘還是有點實力的嘛,主要胃口也好!”
李滄點點頭︰“通通叉進磨坊,純化一下,看能不能找到本體在哪!”
“得 !”
尸龍無非就是仗著體量上的差距橫行霸道而已,而且剛好給它鑽到一個剛剛出現的焚風倍率bug,本身的戰斗力也就那樣,不然也不會一出來就玩了命遠離鎮墓獸的勢力範圍,踫到巢穴之主不限量不計代價的禮包大派送,雖然體型還在持續增長,但沒幾個小時下來,就像被蟻群捕捉的大肉蟲一樣,生生給搡進了磨坊。
老王問︰“成了?”
“嗯”李滄點開磨坊界面︰“剝的好慢,不過跟我想的應該差不多,這玩意的身體之下掩蓋著的確實是蟲態畸變的痕跡,本土蟲族,不是縻 蟲族!”
“太快了吧?”老王一陣撓頭,隨手拿頁錘敲碎一只行尸的腦殼︰“不過,這玩意咋好像和正常世界線版本不兼容啊,這空域的規則都被改寫了!”
“不清楚再看吧.”李滄趕蒼蠅一樣趕著老王︰“磨坊吃不下這麼多,拿去祭了!”
“不是,你不一直都說磨坊已經空了嘛?”
“有嗎?”
四天以後,七條尸龍中的最後一條已經成長到接近二十公里長短,動一動天崩地裂,但終究還是被逮到機會,由邱狗鯤巢穴之主和鎮墓獸合力送進了磨坊。
尸龍一除,滿世界的異化大潮就像突然出現那樣突然斷了流,跑的跑散的散,剩下的也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被徹底打發掉。
這次異潮基本徹底榨干了周圍距離相對較勁的幾座浮空陸和島鏈上的全部生物構成,整片空域安靜、干淨得像是被洗過一樣,于是,老王和李滄的賭博無疾而終。
“果然這異潮就是為了孵化尸龍還有掩蓋尸龍的動靜來的!”老王頂著倆凹陷的、深邃的黑眼圈不屑道︰“老子早就說了吧!”
“本土蟲族居然會對巢穴之主感興趣”李滄思考的則是另一個顯然更有深度的問題︰“這算什麼,抗原和抗體的故事嗎,小幣崽子又玩新花樣了?”
空島越接近空域中心,太筱漪遭到的莫名壓制就越強烈,皺著眉有些不適︰“可這演化速度未免太離譜了吧,蟲態化侵染才開始多久?”
“催化反應是這樣的,李滄說的那個詞兒叫什麼來著,生態化反,對,生態化反!”
“那這個應該算是小幣崽子的試點單位咯?”秦蓁蓁撲簌著長長的睫毛雙眼懵懂,小嘴突然開始叭叭叭,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用腦子思考還是嘴︰“封閉試驗?”
李滄抬頭看過去,翹起大拇指︰“英雄所見略同!”
“鵝鵝鵝”索梔繪笑得不行,把秦蓁蓁的頭發揉成鳥窩狀︰“瓶妃還有何高見?”
“干嘛都要揉人家的頭!人家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秦蓁蓁一陣阿巴阿巴︰“沒有惹,人在餓的時候是沒有辦法去理智思考的!”
太筱漪笑一聲︰“好好好,我這就去做飯.嘶.”
“別了.”李滄趕緊制止,給老王使個眼色︰“愣著干啥,沒見小小姐不舒服嗎,伺候著!”
“噢噢!”
這種壓制是沒來由的、毫無道理的,你要說這片空域被改寫的規則壓制熱武器相關吧,小小姐的本體是血脈能力,你要說被壓制的是血脈能力吧,那麼大個兒的活李滄厲蕾絲索梔繪等等等所有人都擱那杵著呢,一點事兒沒有。
李滄擺擺手︰“早晚會見到的,急什麼,我去弄點東西吃,蓁蓁你來!”
“來了來了!”秦蓁蓁一臉快活生龍活虎︰“我我我最會打下手了!”
錦屏湖。
幾只三狗子熟練的收拾著殘局,秦蓁蓁和索梔繪坐在小板凳上,並不熟練的洗著菜。
秦蓁蓁看了看仰面朝天裹著一張虎皮褥子躺在搖搖樂上睡得直打呼的厲蕾絲,滿眼都是心悅誠服的欽佩︰“確定她還活著嗎?這都不醒啊,令人羨慕不來的睡眠質量,滄老師都饞哭了!”
李滄皺眉,說︰“我只是睡得少,不是睡眠質量不好,不要誹謗我可好?”
“最高都只有十八次啊”索梔繪從大尸兄手里接過兩張心率和體測數值圖,望而興嘆︰“李滄,你屬于人類的那部分存在感好像越來越不明顯了呢!”
李滄不在意︰“老王呢?”
“嘶最低一百九最高七百一”秦蓁蓁看著那個跳崖圖標眼楮里都開始轉圈圈了︰“這是往發動機上披了張人皮就出來接客了咩?”
“七百一??”索梔繪看索梔繪也懵︰“這到底算還活著還是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
“姓王的心率數字一向可觀,這玩意現在來說除了圖一樂基本沒什麼用了,對了,給雷子喂幾粒人參養榮丸去,別睡餓死了那樂子可就大了!”
“我我不敢.”
“你用她手開核桃都敢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開核桃是開核桃”秦蓁蓁比劃了一個大小︰“可大丸藥足足有辣麼大一坨耶,她她她醒了一定會宰了我的!”
索梔繪也跟著鄭重點頭︰“要不,還是你來吧?”
厲蕾絲鬧覺的力度基本和李滄酗酒沒啥兩樣,李滄一尋思也對,別timi本兒下完了沒咋地,反倒讓倆小娘皮傷在這兒,多多少少有點丟人。
李滄在洗了把手,往圍裙上一蹭,摸出一盒子人參養榮丸就向厲蕾絲那邊走過去。
索梔繪和秦蓁蓁瞪大了眼楮在後面縮頭縮腦的看,悄咪咪的嘀咕著,似乎中間還摻雜了那麼一兩個金瓜子的勾當。
“張嘴~”
李滄聲音不大不小的打了個窩,一伸手,絲滑的捏住厲蕾絲的下巴,一拉一推,順勢搡了顆大丸藥進去。
“砰~”
只見厲蕾絲眉頭一擰,毫無征兆的一腿子不知道從哪踢過來,好似蠍子擺尾猛虎爬山。
搖搖樂當時就塌了,沖擊波向四面八方瘋狂輻射,飛沙走石蔚為壯觀。
然而就是這麼勢大力沉羚羊掛角的一腿子,卻給李滄輕而易舉的撈在手里,不光接住了,甚至還捎帶手把厲蕾絲整個抱在懷里沒讓她跟著崩碎的椅子一起落地。
秦蓁蓁瞪圓了眼楮︰“真的假的啊?這麼熟練?不對吧,這都十幾天沒合眼了,連著掐了十幾天架啊,反應還能這麼快的?假的吧?幻覺!一定是幻覺!”
“沒醒的那位難道不是才最離譜嗎?”
“無它,手熟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