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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胡烈元擺手道︰“待會兒朕便下旨。”
“……是。”周文靜抱拳躬身︰“微臣告退，……皇上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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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靜躬身退出拙政殿。
他站在拙政殿的台階上，抬頭看向天空，湛藍的天空僅有數朵白雲。
法空神僧是不是已經料到了這個結果？
這便是天眼通的厲害？
可能在法空神僧眼里，世事如棋，而自己與皇上很可能都是他的棋子罷了。
他想到這里，搖頭嘆一口氣，莫名的升起頹然之感。
這太過打擊人了。
法空此時已經看到了這邊的情形，露出笑容。
他正站在星南峰峰頂的巨石上，身邊站著元德和尚，兩人的袈裟獵獵作響。
看到法空露出笑容，元德和尚笑道︰“有何喜事？”
法空道︰“大雲皇帝要賜我一座山，如星南峰一樣。”
“阿彌陀佛。”元德和尚緩緩道︰“可喜可賀！”
一座星南峰，便是一座道場，便是佛法之源泉，只要有了道場便不愁佛法不昌。
法空笑道︰“大師住持這里，我去那邊住持。”
“那大永呢？”元德和尚道︰“皇上可會賜下道場？”
法空搖頭道︰“恐怕不會。”
元德和尚劍眉輕蹙，沉吟思索。
大永現在便派武林各宗的神元境高手過來，已經派過來越來越多的神元境高手。
大宗師越來越多，實力越來越強。
大雲之所以賜下道場，不就是擔心大宗師數量落後于大乾與大永嘛，就是為了大宗師。
而大永現在沒有這個擔心，所以也沒必要賜下道場，避免不必要的後患。
身為皇帝，他們都能看清楚道場存在的利弊，好處是大宗師暴增，實力暴漲，弊端則是佛法大昌，法空對百姓的影響越來越大。
到後來，甚至有可能天下人只知道有法空神僧，不知有皇帝，聖旨還不如法空的法旨。
尤其大永佛法昌盛，如果賜下了道場，信眾會迅速增加，短時間內法空就會名揚天下。
大妙蓮寺還在朝廷的控制之中，可法空就未必了。
這是皇帝絕對不能容忍的。
“是啊……，恐怕不會。”元德和尚嘆息道︰“如果能賜下道場，那就再好不過。”
如果能賜下道場，大妙蓮寺便能保全。
淳王爺之所以瞄上大妙蓮寺，便是看大妙蓮寺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崇高，威望崇高。
所以成為大妙蓮寺的住持之後便得人望。
這是淳王爺所追求的。
而若賜下道場，那所有的人望都被法空得去，大妙蓮寺便會被削弱，淳王爺再成為大妙蓮寺的住持，其效果就大大折扣，淳王爺恐怕不會再走這條路。
法空笑道︰“大師是想大永有我的道場？”
“若能有，再好不過。”
“這需要大師在其中轉寰。”
“嗯——？”元德和尚俊目微亮，明白法空的意思︰“真能讓皇上改變心意？”
換自己是皇上，絕不會同意。
法空微笑道︰“如果說，道場不僅僅能修行，還能延年益壽，那大永皇帝能不能改變想法？”
“……恐怕也不成。”元德和尚搖頭。
皇上與淳王爺雖然追求永生不死，可現在皇上與淳王爺都是青壯，對死亡並沒那麼敬畏，所以不會輕易動心。
道場的存在會削弱大妙蓮寺，從而影響淳王爺的計劃，怎麼可能答應？
法空道︰“那如果道場的存在，能夠鎮壓虛空之上的力量呢？”
“敝寺昌盛，”元德和尚搖頭道︰“佛法之內，虛空之上的力量很難壯大。”
法空失笑，搖搖頭。
元德和尚皺起劍眉。
法空道︰“大永虛空之上的力量可不少，而且很多都是以佛法的名義出現的。”
元德和尚臉色頓時沉肅下來。
別人發現不了虛空之上的力量存在，面對面也看不出虛空之上的力量，而他身為轉世之人，精神強橫，是能發現虛空之上力量的。
他知道虛空之上力量的危害，其實便是佛家所說的天魔，無形無跡無處不在，威力驚人。
法空笑道︰“道場百里方圓，是不可能讓虛空之上力量存在的，這如何？”
元德和尚嘆一口氣道︰“即使皇上賜下道場，恐怕也舉在天京的百里之內。”
法空現在高深莫測，皇上一定是忌憚無比的。
法空畢竟是大乾人，如果心念一動，直接就殺了皇帝，那皇帝如何防御？
所以不可能將道場設在距離天京太近。
法空道︰“大雲皇帝所賜的道場，便在雲京附近，這是何等的氣魄？”
元德和尚皺眉。
法空道︰“玉竹峰……距離雲京只有二十幾里，……皇上應該明白，對我來說，百里與十里，甚至千里與一里，都是沒什麼區別的。”
元德和尚失笑，慢慢點頭。
這話一點兒沒錯，對于神足通來說，萬里僅在一瞬而已，道場設在天京附近還是天京遙遠處，如果法空想不利于皇上，確實沒什麼區別，也只是一瞬而已。
他隨即搖頭︰“但對皇上來說，卻是不同的，心中的感覺會不一樣。”
在臥榻之畔，還是遠在百里之外，確實是不一樣的，危險之源遠了，心里會更塌實一點兒。
“……好罷，我會跟師父說，讓皇上決斷吧。”元德和尚緩緩道︰“不過大師，真要三處皆道場，那要如何？”
法空道︰“弘揚佛法，普渡眾生，無外如是！”
如果真到那一步，自己的金剛不壞神功會不會徹底圓滿，達到金身不朽的地步？
元德和尚緩緩道︰“看來與大師的修行有關。”
“是。”法空痛快點頭。
自己能瞞得過其他人，卻未必瞞得過元德，畢竟元德的佛法高深僅在自己之下，當世不做第三人想。
元德和尚露出笑容︰“那便恭喜大師了。”
“還要大師你幫忙。”法空笑道︰“星南峰如此，大永的道場也如此。”
元德和尚肅然點頭︰“義不容辭。”
幫法空開創道場，也是自己的功德，自己在這里的修為進境也是極快，遠勝在大妙蓮寺及小妙蓮寺修行。
法空的目光投向了大永，落到了曹景淳身上，又投到曹景元身上，慢慢搖頭。
這一步可沒那麼容易。
即使國師出面，曹景元與曹景淳也不會答應。
最終還是需要契機的，而這個契機，目前還沒有出現，需要再過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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