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這一股力量讓他雙腳慢慢離地,仿佛虛空升起一座平台托起他。
&esp;隨著他走出一步又一步,托著他的平台也越來越高,他每踏出一步便升一分,仿佛正沿著台階一層一層往上。
&esp;到了後來,他已然在虛空十米處踏步。
&esp;林飛揚與周陽站在一旁,驚奇的看著他。
&esp;他們恍惚之間,覺得眼前好像有一座法壇拔地而起,高有百米。
&esp;盡管法空只站在十米高處,給他們的感覺卻有百米高,仿佛已經站在了雲端一般遙不可及。
&esp;慧靈老和尚忽然翻過身來,側身斜躺,小眼楮眨了眨,驚奇的盯著法空看。
&esp;法空已經超出了院牆,看到了外面的朱雀大道上人來人往,喧鬧紛繁。
&esp;而朱雀大道上的人們也看到了這邊的異相,只是以為法空正在施展輕功,也沒有太過在意,瞥一眼便過去了。
&esp;人們知道飛天寺外院與金剛寺外院都駐守著武林頂尖高手,見怪不怪。
&esp;法空不再升高,繼續在這高台上行走,身影開始變得模糊,漸漸的化為一團影子。
&esp;再漸漸的,好像變成了一條紫金色的龍,仿佛一條紫金龍在騰空蜿蜒游走。
&esp;法空忽然停住,現出身形。
&esp;腦海里的光輪驟然大亮,一百多信仰之力洶涌而出,灑落在藥師佛像身上。
&esp;法空低頭看去。
&esp;一座法壇若隱若現,呈透明狀,仿佛由水晶堆砌而成,正緩緩浮升向天空。
&esp;法空心中微凜,感覺到危險,輕輕一蕩,飄然退出法壇的範圍,悠悠落地。
&esp;法壇隨著上浮,漸漸放出光芒,隨著不停的升高,光芒越來越亮,仿佛要化為一顆太陽升到天空之上。
&esp;它升到千米之高時,忽然崩散,化為一團白光擴散開去。
&esp;法空緊盯著這些白光,看它們融入了天空,下一刻,天空開始變化。
&esp;烏雲慢慢出現,開始聚攏過來,仿佛一張巨大的黑傘籠罩了金剛寺外院的上空。
&esp;這一切看似緩慢,其實僅僅是十幾次呼吸的功夫已經完成。
&esp;“ 啪!”
&esp;豆大的雨點落下,迅速變密變急,眨眼間便形成了瓢潑大雨。
&esp;仿佛有巨大的盆子直接往下傾倒。
&esp;“嘩——!”
&esp;雨點密集的砸在屋頂上,砸在蓮池里,砸在院子的青磚上,爆出一團團白煙。
&esp;大地已經干旱了太久。
&esp;“師兄,下雨啦!”法寧雀躍的跑過來歡呼,又胖又壯的身子輕盈靈活。
&esp;法空身上滴雨未沾,無形的力量隔絕了雨水沾身。
&esp;他有潔癖,不想沾雨水,即使很久沒見雨了。
&esp;周陽則興奮的跑到雨水里,不顧雨點砸在身上的力量,興奮的在大雨里打了一套小羅漢拳。
&esp;林飛揚也在雨水里歡呼。
&esp;慧靈老和尚一躍鑽出了藏經閣的鐘樓,落到雨水里,仰頭還喝了兩口,哈哈大笑。
&esp;法空心眼看到,只有金剛寺外院有雨澆下,其他地方干干淨淨,一滴雨都沒。
&esp;這是他在施展行雲布雨咒之際,生怕消耗太多的信仰之力,所以只將範圍鎖定在金剛寺外院。
&esp;他還看到朱雀大道上目瞪口呆的人們。
&esp;他搖搖頭,並沒在意。
&esp;現在缺的就是信眾,沒有信眾便沒有功德。
&esp;雖然看一場雨不會讓他們生出信仰,但也算種下一顆種子,潛伏在心里,慢慢生長發芽,等到時機一到,便會生出信仰。
&esp;“和尚,你這是什麼佛咒?”
&esp;林飛揚一抖身子,“砰”的一下把雨水全部震去,身體恢復干爽,頭發則裊裊升起白氣,迅速在變干燥。
&esp;“行雲布雨咒。”法空道。
&esp;林飛揚贊嘆道︰“夠神的啊,連這種佛咒都有!”
&esp;他一躍而起,在空中看到了外面目瞪口呆的人們,又看了看大雨的範圍。
&esp;“可惜,只能給我們寺里下雨,要是把整個神京都淋濕了,那便厲害了。”林飛揚嘿嘿笑道︰“我們就不愁香客了!”
&esp;雖然已經得了秘笈,可慧靈老和尚的神情舉止讓他很不爽利,好像自己是投機取巧不夠光明磊落一般。
&esp;如果有機會把香客數目真真正正壓過飛天寺外院,他絕對不會放過,也一直沒放棄這個努力。
&esp;大雨仍舊在嘩嘩下個不停,好像天漏了一般,地面眨眼功夫已經積了水,浸過周陽的腳踝。
&esp;“香客……”法空抬頭看看烏雲︰“恐怕今天過後,就不會缺香客了,人們總是好奇的。”
&esp;“那要宣揚一下你會行雲布雨咒嗎?”林飛揚頓時雙眼放光。
&esp;法空搖頭。
&esp;林飛揚不解。
&esp;法空道︰“不承認,不否認。”
&esp;歸根到底,還是信仰之力不夠,這一小塊地方就消耗了一百信仰之力。
&esp;自己僅存兩萬信仰之力,一口氣用掉的話,那僅僅增了兩百倍的範圍。
&esp;那也沒有多大。
&esp;更何況,他不敢斷定是這麼算的,萬一是隨著範圍增加,信仰之力需要幾何倍數的增加呢?
&esp;比起給神京降雨,他最重要的是給災民們降雨,滿足他們的願望,獲得功德。
&esp;“嘿嘿……”林飛揚抬頭看向天空,看一時半會兒沒有停止的意思︰“能下多久?”
&esp;“半個時辰而已。”法空道。
&esp;“這麼大的雨,半個時辰已經不少啦。”林飛揚道︰“法寧,能澆遍你那些菜吧?”
&esp;“師兄,這雨要是下小一點兒就好了。”法寧道︰“這種急雨對莊稼沒有那種小雨好。”
&esp;“嘿,你要求還挺高。”林飛揚笑道。
&esp;法空若有所思,點點頭。
&esp;他在體會著剛才施展時的感覺與細節,看能不能調整下雨的大小與維持時間。
&esp;春雨貴如油,為何如此?就是細密小雨。
&esp;第一次施展,用力太猛了,所以才會下這般瓢潑大雨。
&esp;下一次施展的話,就不會這麼猛了。
&esp;——
&esp;“這是怎麼回事?”
&esp;“太奇怪了吧?”
&esp;“去看看!”
&esp;“終于下雨了,可為什麼只有那里下雨,我們這邊不下雨?”
&esp;“是金剛寺外院,去看看!”
&esp;朱雀大道的人們好奇之極,紛紛涌到了金剛寺外院的門口,拍打門環。
&esp;圓生拉開門,冷冰冰的瞪著他們。
&esp;他們被圓生的冷臉與冰冷目光嚇了一跳,見圓生即使沒打傘,沒穿簑衣,身上仍舊滴水不沾,知道是武林高手。
&esp;“大師,我們想進寺奉香,不知可否?”
&esp;“雨太大,還是等等吧。”圓生冷冷道。
&esp;“大師……”
&esp;圓生冷冷道︰“現在是秋天,淋了雨,回去生病可莫要怨我們外院。”
&esp;“不怨不怨。”人們紛紛叫道。
&esp;“……那進來吧。”圓生打開了門。
&esp;人們頓時涌入,隨即進入了瓢潑的大雨中。
&esp;“哈哈,終于下雨啦!”
&esp;“下雨啦,下雨啦!”
&esp;“蒼天有眼吶!”
&esp;……
&esp;人們被淋得如落湯雞,卻抬頭努力的睜開眼,看向天空的雨點,大笑不止。
&esp;這一場大旱維持了太久。
&esp;如果不是信王爺亂來,神京城內恐怕糧價菜價早就漲到天邊了,他們這些尋常老百姓早就倒大霉了。
&esp;他們太渴望一場大雨。
&esp;現在終于來雨了。
&esp;可當他們被圓生催促兩句,匆匆進大雄寶殿內上了一柱香之後離開,便又進入了晴朗干燥的世界。
&esp;再回頭看看繼續下著瓢潑大雨的金剛寺外院,覺得太過奇妙,好像一場夢。
&esp;低頭看看淋濕的衣衫與頭發,個個狼狽,卻一臉興奮的笑容。
&esp;“這金剛寺外院到底有何玄妙,為何就忽然下雨了,只給這里下雨?”
&esp;“難道是金剛寺的佛祖保佑他們?”
&esp;“佛祖顯靈了?”
&esp;“很有可能!”
&esp;眾說紛紜,一個傳一個,一會兒功夫,金剛寺外院大門之外已經排滿了香客。
&esp;即使那些正要去飛天寺的也紛紛轉過來排隊,一個個干著身體進去,濕著衣衫出來,卻一臉興奮神色,好像經歷了什麼難得的體驗。
&esp;他們確實是經歷了一場久違的體驗。
&esp;淋雨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體會了,讓他們興奮,又生出了濃烈的期盼。
&esp;——
&esp;觀雲樓
&esp;縱使觀雲樓的菜昂貴得讓人咋舌,依舊是賓客滿席,熱鬧非凡。
&esp;人們正在議論這一場古怪的大雨。
&esp;“真是好怪的雨,你們去淋一場了嗎?”
&esp;“覺得還是太怪,沒去湊這熱鬧。”
&esp;“哈哈,我去淋了一場,當真是透心涼,可也真是爽快!好久沒這麼爽利了!”
&esp;“想爽利,直接去洗個澡便是。”
&esp;“不一樣,真不一樣,淋雨與洗澡怎能相提並論?建議你們去淋一場!”
&esp;“再說吧。”總有人行事謹慎。
&esp;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尤其他們這些有錢的。
&esp;“有人說,這雨是本寺的住持法空大師施展佛咒所得!”
&esp;“不可能吧?”
&esp;“確實不太可能!”
&esp;“如此天地異相,怎能是人力可及?”
&esp;“這位法空大師可是聖上御賜的大自在法主,是具有神通的大師。”
&esp;“這位法空大師年紀很輕吧?”
&esp;“你們想,年紀輕輕便是法主,如果尋常高僧,怎麼可能?”
&esp;“唔……”
&esp;“難道聖上的眼光沒我們強?”
&esp;“噓——!”
&esp;觀雲樓內這般議論紛紛,望江樓,甚至妙春樓,都在議論著。
&esp;整個神京的人們都在議論這一場莫名其妙的大雨,還有金剛寺外院及法空大師。
&esp;這一切皆在法空意料之內,他沒有理會外面的紛紛擾擾,只是盯著天空看。
&esp;他在推算著信仰之力與降水量的關系,從而推算自己施展行雲布雨咒能籠罩多大的範圍,這範圍之內能降多少雨。
&esp;總體來說,這行雲布雨咒比自己想象的威力更強,很像一個杠桿,通過一個支點撬動起巨大的力量。
&esp;一個時辰之後,外面的香客們看到雨停,雖然失望,還是好奇想進來看看。
&esp;一直排到了傍晚時分,別院關門。
&esp;這個時候,金剛寺與法空大師的名聲已經徹底傳遍了神京。
&esp;多數人都是半信半疑,所以都想來金剛寺別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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