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椅子把手，被燕琉月硬生生抓了下來。
“你將她留在你的青雲苑？”
兒子心里在想什麼，她怎麼會不知道？
剛才她曾跟過去，兒子竟然差點將楚傾歌給強了！
她的兒子，一向被她教育得冷心冷情的兒子，竟然會有這麼強烈的沖動，如此不受控制的情緒！
要不是他最後停了下來，她大概是會忍不住沖進去，一掌將楚傾歌給拍死！
“我命你，殺了她！”
但這次，風灕夜對她的命令，毫不動容。
他看著自己最敬愛的親娘，平靜問道︰“她犯了什麼錯？你非要殺了她不可？”
“她差點殺了你弟弟！”燕琉月氣得指頭都在顫抖，“難道，這還不足夠？”
“她會錯手傷了辰默，也是因為辰默想殺她在先，她為求自保，有什麼錯？”
兒子是從來不會忤逆她的，這麼多年，他一向很听話。
雖然和小兒子那種乖巧听話完全不一樣，但是她的要求，兒子從不拒絕！
可現在，他開始反抗了，就為了一個女人！
燕琉月很激動，激動得兩眼猩紅。
風灕夜卻異常平靜。
“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生存下去的資格，為何，她就不能有？”
“灕夜！”
“更何況，她最後還治好了想要殺死自己的人，娘，她已經很委屈。”
“她是皇家的公主，是我們的仇人，她有什麼好委屈的？”
這些所謂的道理，燕琉月一個字都听不下去！
既然是仇人，將她誅殺甚至虐待致死也不為過！
委屈？她哪里的資格？
“是她自己求死求活，要這樁親事，不是我風家逼著她嫁過來。”
“如今嫁了過來，就該恪守婦道，可她都做了什麼？”
“娘，她到底做了什麼？”沒想到，風灕夜竟然如此反問。
“她……”燕琉月一下子，有些噎住了。
緩了緩，她才眉目沉下，不悅道︰“她的傳聞還不夠多嗎？”
“那是在她嫁入風家之前的傳聞，嫁入風家于我為妻之後，並無出格的事。”
“在漠城的時候，誰不知道……”
“娘，我已向你解釋過，漠城那夜，是我在陪著她，沒有所謂的男伶。”
風灕夜臉色從容，讓人不得不相信，那夜的楚傾歌，確實沒有犯任何錯誤。
“至于，那些流言蜚語，連帶著，兒子回來之後，夜夜留宿雲郡主閨房的消息，一並瘋狂流傳，娘是個聰明人，不可能不知道這當中有什麼人在刻意為之。”
“兒子！她是我們恩人的女兒！南星留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
“所以，娘其實也早就知道是郡主所為，是郡主故意誣陷？但，娘你還是護著郡主，而要遷怒于無辜的傾歌？”
燕琉月不說話。
她沒想到兒子竟會如此質疑自己！
是，她知道，是楚薇雲故意讓人散播這些消息。
但，楚薇雲有什麼錯？她只是太喜歡她的兒子。
“我若知道，郡主心里如此在意你，當初，我就絕不同意你和九公主這門親事。”
事已至此，她沒有別的選擇。
“九公主……我不殺她了，灕夜，讓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