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獵人︰“所以才說他做賊心虛嘛!再說了,大雪天出門,什麼都不戴才不正常——總之凶手肯定就是那個家伙,你們不要再冤枉我倆了。”
佐藤警官嘆了一口氣,望向窗外︰“要說不正常,大雪天在這種樹林里亂逛才是真的不……?!”
她目光定在窗外一處,脫口而出︰“那里有人!”
“嗯?”其他人聞言頓時跑到窗邊,循著她的視線望去。
就見離不遠處的樹林里,居然真的有一個頭戴帽子、裹著圍巾,戴著護目鏡的黑衣人。那人鬼鬼祟祟,正在靠近別墅。
“居然真有這樣一個人。”白鳥警官驚訝地看了獵人一眼,“我還以為是你們編的。”
“呃……”眼鏡獵人有些尷尬,他還真是編的。
好在沒人察覺到他的微小異樣,三個警察對視一眼,一路跑下了樓。
毛利蘭意識到了他們要做什麼,想起可憐的尸體,再想想可惡的凶手,她攥了攥拳,跟了過去︰“我來給你們幫忙!”
鈴木園子站在走廊,摸摸下巴看著那道人影︰“總感覺有點眼熟,是在哪見過來著?”
朱蒂想起那個總在注意“新出醫生”的古怪男人,眼珠一轉,同樣快步跑下了樓。
“新出醫生”︰“……”
……
卡爾瓦多斯跟著江夏,一路回到了別墅附近。
然而和想象中不同,那個匆匆返回的名偵探並沒有推門而入、對眾人訴說他和持槍女律師的交鋒、順便吐露一下槍支可能的掉落地點——這個偵探只是繞到側門,然後低調的回了屋。
“?”卡爾瓦多斯有點疑惑,腦筋也忍不住轉動起來,“難不成他失手把那個女人打死了,所以才不敢聲張?”
越想就越是好奇,猶豫片刻,卡爾瓦多斯邁步跟了上去。
然後在經過窗邊時,突然被幾個人破窗而出,並在短暫的扭打後,被七手八腳地按在了地上。
“別動,警察!”佐藤警官下意識地出示了警官證,然後回過神,若無其事地把證件收起來,質問道,“你在樹林里干什麼?”
被按在雪里、結結實實嗆了一嘴雪的卡爾瓦多斯︰“???”
多年刻在骨子里的事難以遺忘——突然被五個人從天而降,他的第一反應當然是拔槍反擊。
花時間去拔並不存在的槍,是他的第1個失誤。
而摸空以後專心防範兩個男人,忽略了那三個體型縴瘦的女人,是第2個失誤。
兩次決策的錯誤,讓他沒來得及做出更多反抗,就已經平平貼在了地上。
卡爾瓦多斯︰“……?”
抓他干什麼?出了什麼事?他組織成員的身份難道暴露了?
一位組織干部先是心道不妙,但很快又回過了神︰不對,他雖然是個法外狂徒,但以前殺過的人早就全都處理妥當,不會留下能被逮捕的證據和線索。
而除此之外,他身上現在連把槍都沒有,更沒有任何被逮的理由。
感受著空蕩蕩的口袋、腰側和肋下,卡爾瓦多斯痛苦之余,又理直氣壯起來。他像個被冤枉的普通市民一樣,拼盡全力發出譴責︰“放開我,你們想干什麼!”
……
一陣丟人的兵荒馬亂過後。
卡爾瓦多斯擦掉臉上的雪水,脫掉被浸濕的外套,蓬頭垢面地坐在了別墅的凳子上。
“哈哈,你看這事鬧的。”高木警官端來熱水,尷尬陪笑,“因為那兩個獵人一直說凶手是樹林里的可疑人員,我們忽然看到你在外面,就下意識地以為你是凶手……說起來,山口先生,你為什麼要大晚上的跑進樹林里?”
卡爾瓦多斯︰“……”當然是為了跟著那個女人,趁機搶槍了。
這個不怎麼合法的答案從腦中閃過,看著眼前的三個警察,一位法外狂徒清清嗓子,被突然撲倒的憤怒因心虛而略有收斂。
他想了想,掏出另外一個借口︰“我看到江夏出去了,好奇他要干什麼,所以跟了上去。”
——這下沒人能說他可疑了吧?畢竟是那個偵探起頭出去的,要可疑也是江夏可疑。
然而話音剛落,就見眾人的目光變得古怪起來。
佐藤警官顯然想起了什麼,用難以形容的視線注視著他︰“我還以為之前射擊場那邊的事是一場誤會,沒想到你還真是江夏的私生粉啊。”
難怪江夏要隨身攜帶甩棍,有些家伙還真是不得不防……當然,當街打人是不對的,類似的行為能制止還是要堅決制止。
一位警官暗中矯正著自己跑偏的思想時。
旁邊,卡爾瓦多斯︰“……?”
重點是我跟蹤江夏嗎?重點明明應該是江夏為什麼突然出去!——剛才你們懷疑我的架勢呢,怎麼不拿去原樣懷疑一下江夏??
好在終于有人注意到了另一件事,鈴木園子望向漆黑的樹林,終于問出了卡爾瓦多斯想要強調的問題,她擔憂道︰“江夏為什麼出去了?”
“為了找線索。”
一位抓鬼失敗的靈媒師推門而入,江夏看了看模樣狼狽的卡爾瓦多斯,驚訝道︰“山口先生?你這是怎麼了?”
正在期待江夏趕緊展開推理、好把眾人的注意力從自己身上引走的卡爾瓦多斯︰“……”
他頂著屋里的一群人,尤其是“新出醫生”的視線,本就發紅的臉再度漲紅。
磨牙棒口味的殺氣隨著高溫暴漲,江夏看著這團殺氣,不緊不慢地听佐藤警官解釋完,這才慢悠悠開口︰“凶手並不是樹林里的人。殺死那位記者先生的人,其實就在我們當中。”
眾人︰“!”
三個警察驚喜道︰“你知道凶手是誰了?”
江夏點了點頭。
兩個獵人緊張了起來︰“你不會又想說我們倆是凶手吧!——我早就說過了,我們當時都在樹林里找狼,根本沒空把屋里的巧克力放到尸體身上!”
“不要緊張,沒人說你們就是凶手。”江夏轉頭看向門口,朝那邊招了招手,“往尸體身上放置巧克力的,其實是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