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把柯南拎上摩托,調頭返回。等離開隧道,他擰下油門,朝附近的商業區駛去。
柯南抱著滑板,抽空抬頭看了一眼︰“你怎麼知道他要去哪?”
江夏︰“老板之前是追著一輛出租車離開的,那輛出租車又是從酒店出發——綜合來看,應該是老板的盯梢目標在看到樓下的大批警察以後感到畏懼,或者是听到酒店里有人命不久矣,覺得晦氣,于是打算更換住處。
“而剛才你們前行的方向上,只有一家酒店跟杯戶城市酒店的規模類似,那個客人很可能會入住那里。”
柯南︰“……”安室透追著出租車離開……原來你從那麼早就開始偷看了?
轉念一想,自己當時好像也在偷看,柯南頓時又說不出什麼了。他默默閉上嘴,搭著順風車,往目標所在的那家酒店趕去。
剛才江夏說的那些話,他其實也不是想不到,只是在密集的車流中飆滑板太佔用腦力,他沒來得及思考太多。如今冷靜下來,頓時也想明白了。
“不過……如果安室透真的在為黑衣組織辦事,而我和江夏又踫巧打亂了他的布局,那會不會導致一些不妙的事?”
心里閃過自己當初被敲悶棍的倒霉畫面,柯南頂著呼嘯的風,拔高聲音對江夏道︰“既然他已經發現了我們,再跟蹤過去好像也沒有意義,要不還是先回家吧。”——然後他再自己偷偷溜出去調查。
江夏︰“回了你也要再獨自溜過去,不如我順路把你送去算了。”
柯南︰“……”
……他懷疑這家伙會讀心術,但他沒有證據。
江夏又道︰“其實老板雖然看上去可疑了一點,但我感覺他是個熱心腸的好人——你跟他接觸不多,以後就慢慢知道了。”
柯南︰“……”呵,如果不是你對著琴酒都叫好人,這話我或許還能信上幾分。
不過不管怎麼說,摩托車把在江夏手里,柯南又的確想去那家酒店看看。最終,兩人還是一路駛到了那家“神秘客人”改住的酒店。
江夏停好摩托,摘下頭盔,看了一眼酒店前方的露天餐館︰“就在這里等等吧,追查太緊就太不禮貌了——而且以老板的手段,他混進這里當員工易如反掌,我們前腳去前台打听,他後腳就能收到消息。”
柯南點了點頭,挑了一張非常隱蔽的桌子坐下,然後叫了幾份甜點︰從隧道離開以後,他和江夏徑直折返,安室透卻還得繞個彎才能過來——以江夏的飆車速度,在這處交通繁忙的市區,他倆應該已經把那個可疑的老板甩在了身後。
“安室透應該想不到我繞到了前面吧。”柯南喝了一口服務員端上來的果汁,嘴角忍不住上揚,“只要趁他放松警惕的時候,觀察一下他來酒店都做了些什麼,一定不難抓到線索。”
這麼想著,柯南左右看了看,想找個最不容易暴露自身的角度。
就在這時,他目光忽地一頓,停在了江夏臉上——江夏正一邊攪動咖啡,一邊看著坐在不遠處的一個中年男人。
柯南于是也立刻看了過去。稍一打量,他立刻發現了這人的奇怪之處。
——這處露天餐廳不是什麼正式場合,坐在此處就餐的,要麼是閑逛時隨意一歇的路人,要麼就是從客房出來的客人。
而在這一群著裝隨意、姿態悠閑的賓客當中,這位西裝革履,表情嚴肅的中年男人就顯得十分突出了。
尤其是現在,他明明點了一杯啤酒,卻根本沒喝,只抱著懷里的一只皮箱,緊張地往周圍張望。
“那只皮箱看上去挺沉的。”江夏抿了一口咖啡,低聲對柯南道,“根據我最近積累的豐富經驗,里面裝的應該是錢。”
柯南也有類似的猜想,突然,他冒出一道念頭︰難道這人正在進行某種非法交易?而安室透,或者安室透所盯的那個目標,就是這個中年男人的交易對象?
這麼想著,柯南忍不住跳下凳子,低聲對江夏道︰“你在這坐著,我去去就回。”
說著他轉身一扭,像個頑皮的小孩一樣跑到了旁邊的綠植牆後面,然後小跑幾步,來到了和中年男人一樹之隔的地方。
恰好此時,鈴鈴幾聲,中年男人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整個人騰地一驚,立刻接起了電話,然後鬼鬼祟祟道︰“喂?我是遠藤,對,對,就我一個,沒有別人同行。”
柯南︰“……”果然有問題!
他連忙支楞起耳朵,湊近細听。下一瞬,一道炸雷般的聲音貫入他耳中,遠藤圭吾拍案而起︰“你說什麼?!”
附近的其他客人︰“?!”
剛剛甩掉尾巴、神清氣爽地來到這里的安室透︰“?!”
安室透︰“……”……等等,那個在公共場合大吵大嚷的家伙姑且放到一旁——他旁邊那張桌子上坐著的是個什麼東西??
“江夏怎麼會出現在這?他剛剛不是還在杯戶城市酒店嗎?……應該是我看錯了吧。”
看著那道背對著自己的年輕身影,安室透低頭按了按眼眶、揉揉眼楮,又期待地重新望過去。
兩秒後,他眼角微跳,終于認命︰“……”怎麼回事?江夏怎麼就突然跑到這里來了?
“難道是那個追著我的纏人小鬼跟他說了些什麼?”安室透一陣頭痛,久違地有了揍小孩屁股的沖動,“我還以為柯南已經變成落湯雞,乖乖回家了……不過這麼說來,現在倒的確沒看見他的身影。”
這算是不幸當中的萬幸——江夏身為安室偵探事務所的員工,至少會在表面上尊重一下他這個老板。相比起來,那個無法無天的熊孩子更加令人頭痛。
不管怎麼說,趁江夏沒看到自己,那個小鬼也尚未現身,安室透不敢耽擱。他放輕手腳,同時加快步伐,往離得最近的員工通道走了進去。
進門的那一刻,安室透無聲松了一口氣。與此同時他回過頭,習慣性地看了一眼令他在意的方向。
下一瞬,他正正和一雙熟悉的眼楮對上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