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話听上去又顯得有些怪怪的,溫桓又解釋道“我沒有罵他的意思,就是……”
“嗯,我都知道的。”
楚青風一邊說著,像是又想到了什麼,同她繼續說道“其實最開始,我也是不信的。”
他背著溫桓往前走,思緒卻飄到了有些久遠之前的時候,大約是想到了那段熟悉的過往,他的聲音也跟著變得輕柔了好幾分。
“那個時候,我還小。師父除了我們以外,也還有各種各樣的事情要去處理。于是許多時候,都是師兄帶著我一起出去的。”
“就算是在御清山里面,師兄也都帶著我去了許多地方。記得有一次,我們到了一處溪谷附近。那天陽光很好,周圍的草地也很柔軟,我在上面躺下,居然馬上就睡著了。”
“等我醒來之後,你猜我看見了什麼?”
溫桓又是拈過一縷他的頭發,笑著說道“一定是發現時間已經到了晚上,肚子都已經覺得餓了,結果發現你的師兄已經跑沒了。”
“哈哈…那倒不是。那個時候我也是剛起來,居然發現在自己身邊趴著一條龍。”
“說起來,那還是我第一次看見真的龍呢。之前我連妖怪都沒見過,突然看見那麼大的一個龍腦袋杵在我身邊,差點把我給嚇昏過去。”
“我還以為自己是沒睡醒呢,倒下頭來又接著睡。後來再醒來的時候,就看見師兄坐在我的旁邊。”
“我問他有沒有看見一條龍,他說是我睡迷糊了。”
溫桓輕輕拍了拍他,又問道“你之前醒來的時候,你師兄就沒有發現你麼?”
“估計那個時候師兄也睡著了,醒來之後才發覺自己現了原形吧。”
楚青風感覺到溫桓又是環住他,靠在他身上,又繼續說道“師兄當時那樣同我說,我也就相信了,還覺得自己的夢很神奇,居然能看見一條龍。”
“再到後來,我學御氣的時候,沒發現旁邊就是一處山谷。當時行進到山谷上方的時候,我沒忍住往下看了看,心中覺得有些驚懼,一時間忘了催動法訣,居然直接就掉下去了。”
“那天,我還以為自己真的是要‘命不久矣’了呢。也是那個時候,突然听見一陣呼嘯,睜開眼楮的時候,才發覺自己並沒有掉下去。把我放到涯邊的時候,那條黑龍馬上就離開了。其實我一直都覺得,那條龍就是師兄,但是既然他不想說,我也不會過問,權當是一個秘密了。”
原來是這樣。
溫桓輕輕點了點頭,腦袋靠在他身上,側頭看著天上的星星,念道“你師兄……還是挺不錯的。雖然有些時候人看上去凶了一些,但他好歹也是為了你的安危著想,所以我覺得還能接受。”
她自覺自己今日能夠說出這番話來實屬不易。要是放在往常讓她遇上這樣的事情,這個仇早就被她給記下了。
“說起來,御清還真是臥虎藏龍啊。你的師父……該不會也不是什麼凡人吧?”
可能是今天的事情讓她覺得太過意外,甚至讓她一度覺得太過沖擊,溫桓總覺得,會不會從御清隨意拈一個人出來,都會是一個不得了的人物。
“會麼?”
楚青風有些意外,大約是沒想到這個。
“我也不知道,但是當時即便是失憶了,他還是能一眼就看出來我不是人,甚至還知道我可能抹去了他的記憶,因而我才覺得……”
似乎是發覺前面有人過來,溫桓噤了聲,只是安安靜靜的趴在他的背上,也不說話。
“小師兄?”
來人居然是連于,後面居然還跟著池離。
見楚青風背著溫桓,連于又是一頓,臉上的表情也顯得有些意外,但還是問道“好久都不見你們回來,你們跑去哪里了?”
池離又是走上前,見溫桓被背著,還以為她是受了傷,又念道“阿桓,你……”
溫桓搖搖頭,說道“我沒事……就是不小心摔著了,扭傷了腳,所以才……”
“扭傷了?”
池離自然是知道,如今像她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會輕易受傷,只覺得她是不是不小心踫到了不該踫的東西,從而傷到了自己。這個時候也跟著有些緊張,念道“那還是趕快回去吧,咱們要不要出去找個醫館看看?”
“不用去醫館,我就會療傷,一會兒我幫姑娘看看吧。”
听著連于的話,旁邊的三個人皆是一頓。楚青風笑了笑,又是出來打圓場,同連于說道“倒是辛苦連師弟了。不過方才我已經替她看過了,倒是沒什麼大礙。”
連于點點頭,倒是沒多想,說道“好,我知道了,若是姑娘又覺得哪里不適,過來找我就行。”
也是才回房間,小白倒是一眼就看見了溫桓裙擺上面被掛到了痕跡。歪著腦袋看看她,又說道“看你這樣子,又是去鑽山洞了?”
“……”
小白的語氣倒是又恢復了之前那般有些欠揍的樣子。但是溫桓又覺得它的感覺實在是有些敏銳……她之前的確是從山洞里面出來的。
她只是輕輕一擺手,裙擺便又是完好如初的樣子。想到剛才的事情,她倒也覺得不吐不快,說道“不單單是去鑽山洞,還看見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她的話音也是剛落,就見小白直直的跳到了她的膝蓋上,還嗅了嗅。
“嗯?”
“你又是聞到了什麼?”
“……好像……”
“有龍的味道。”
“……龍的味道又是什麼味道?”
她是個魔不錯,但是魔卻沒有靈獸和妖精能有的那種嗅覺。所以听見小白說起“龍的味道”,和之前祁緣說過的“龍息”,她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就是……龍的味道啊。”
小白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同她形容,其實說是味道與氣息,它實則更像是一種感覺。
“你該不會是又遇到了……”
溫桓搖頭,說道“倒是沒有,不過我倒是遇上一個更有趣的人。”
“有趣的人?你晚上不是和祁緣出去了麼?還遇到了別人?”
溫桓看著小白,將他給抱起來,湊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道“祁緣就是那條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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