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民,都怪你,壞我好事,我要扒了你的皮。
李明浩惡狠狠的想著,待小太監與朱序離開之後,氣急敗壞的喚來李閑這只狗腿。
“劉裕那個賤民呢?找到沒?”
李閑弓著身子一抖,趕緊回道︰“外面雨兒有點大,且天黑路滑的,底下人想待雨兒過了之後再去找。”
“你說什麼?”李明浩一腳將李閑踹倒在地,吼了出來︰“還等雨過,我叫你等雨過,你現在還等不等雨過了?要不要我八抬大轎抬著你去找?”
“不等了,不等了。”李閑趕緊掩頭求饒道︰“小的這就去找。”
“滾。”
李閑心下一凜,趕緊爬起來退下,招呼狗腿子們出動。
“還等雨過,虧你想的出來。”李明浩依舊對著李閑的背後怒罵道︰“等雨過了,人都不知跑哪去了,或者給那藏愛親先找到了,你還找條毛啊?趕緊給我去找,將他給我抓回來,不抓回來,我有你好看。”
雖然朱序二人不想浪費精力去拉藏愛親下水,但李明浩卻不願就此放棄,他還有一招,那就是屈打成招。
只要劉裕落他手里,有的是辦法給藏愛親潑髒水,那時,就是太子殿下也無話可說。
而且,就算不行,折磨一下劉裕還可以給他自己出一口惡氣。
但是,讓李明浩失望了。
沒一會,一眾狗腿便又灰溜溜的回來了。
“找到了?”李明浩有點驚訝,這劉裕難道就在國舅府門口不成?自投羅網來了?
“沒有。”李閑低沉著頭,不敢看李明浩,低聲回道︰“據監視藏府的兄弟回報,那劉裕已經自個兒回去藏府了。”
“什麼?”李明浩立刻勃然大怒,一巴掌將李閑扇倒在地︰“王八蛋,沒一個有用的。”
說著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待累了之後,才狠氣道︰“立即召集人馬,咱們去藏府要人。”
“就這麼過去?”李閑掩著臉兒驚訝道。
“不這麼過去,怎麼過去?你告訴我怎麼過去?”李明浩喝道︰“現在去硬逼她交出劉裕那賤民,不交,就給她戴個包庇罪犯,暗藏禍心,背後操縱殺害秦國使者以破壞兩國和談,引起戰端的罪名,明日我便可以在朝臣面前參她一本,諒她也不得不交出來,只要那賤民落我手里,她藏愛親再清白也是一個大染缸。”
“那這,不就是撕破臉皮了?”李閑懦懦道。
“你話有點多了。”李明浩狠瞪了李閑一眼。
李閑心驚膽戰,趕緊退了下去,不敢多言。
撕破臉皮?李明浩冷笑了一下,反正遲早也是會撕破臉皮,還不如現在自己主動出擊,把握主動權。
現在這女人沒空理會調查國庫一事而已,但是,遲早還是會調查的,而只要還是這藏愛親接手此案子,肯定還是會查到他頭上。
李明浩暗下決心,這次就算不能扳倒她,也要將她拉下來一點,最起碼,得換個人坐她那個位置,否則,自己危矣。
國無兵力以御敵,這事兒,得要有人承擔責任,秋後算賬這種事情他是司空見慣了。
道子是不可能需要承擔的,陛下更不可能,那就只有他自己一人了,而如果不是藏愛親接手,他大可以找個替死鬼蒙混過關,這案子也就不用再繼續深究了。
道子靠不住,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藏府。
得到藏愛親承諾的劉裕崩潰大哭過後,也顧不得清洗自己的狼狽,只簡單的包扎了一下傷口。
幾處刀痕之深令人觸目驚心,雨水的沖刷之下,也已經開始有點發炎,上藥的疼痛令劉裕臉色稍稍蒼白,全身肌肉不自覺的顫抖,但他除了呼吸稍稍沉重外,卻強忍著不出一聲,假裝著毫無反應。
身體上的疼痛,比不了他內心深處的仿徨與驚恐。
在旁邊幫劉裕擦拭著頭發的藏愛親見此,心中更是一酸。
或許,她覺得劉裕如果哼叫兩聲,她可能還好受一點,而不是如現在這般,這股韌勁給她一股行尸走肉的感覺。
怪她,這些,都是她的安排,她一開始就將他當了棄子。
“等等去和你母親弟弟們告個別吧。”藏愛親低沉著聲音道︰“你今晚就必須要入獄了。”
劉裕立即抬頭望了望藏愛親,他有點害怕,眼神中滿是無助。
長這麼大,他是第一次犯罪入獄。
“莫要擔心。”藏愛親輕輕抱了一下劉裕的額頭,給他安慰道︰“明日我便上朝為你周旋一番,建康的大獄,均是我的人,他們不會為難你的,只是,這流程必須要走上一走。”
劉裕點了點頭。
他如今也唯有相信藏愛親了,他沒得選擇。
“要不要吃點東西?”藏愛親柔聲道。
劉裕搖了搖頭。
他吃不下。
藏愛親見此也不勉強︰“那到了獄中,若是餓了,我再安排人給你送過去。”
“嗯。”
劉裕心里頓感一陣暖流流過。
包扎好傷口,劉裕起身換好新衣服,仔細觀察了一下沒有露出傷勢,才向母親處走去。
每走一步,他都感覺自己虛弱不已,呼吸比上藥的時候還要沉重。
他該怎麼與母親交代?
終于,一步一步之下,還是到了母親的院中。
劉裕停了下來,撐著傘,就那麼直愣愣的在雨中看著。
蕭文壽給他的母愛,讓他在這時代感覺到了溫暖,蕭文壽的存在,也讓他覺得自己有了依賴,否則,這茫茫四下,哪里去尋根?
雖然蕭文壽不是他的母親,但有她在,他就有一種家的感情寄托,而不是那種漂泊浪蕩的浪子。
當然,劉裕作為人子,也一樣給了蕭文壽同樣的感覺。
這三個兒子,就是她活著的希望與牽掛。
“吱呀”一聲,藏愛闕開門而出,便見劉裕孤獨的立在雨中。
她只看了一眼,便眼神閃爍,不敢再看劉裕。
她覺得,是她害了他。
若不是她一直不听藏愛親與劉裕等人的勸誡,非要一意孤行,追尋自己那所謂的愛意,也不會落得如此地步,害人也害己。
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服侍蕭文壽以報答。
正如藏愛親所言,這是她欠他們一家的。
“進去吧。”藏愛親也從院外走了進來,對著劉裕低聲道︰“這事兒遲早要面對,好好道個別。”
“嗯。”劉裕點了點頭,硬提起一口氣,步了進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