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莫問人歸處

第269章 物是

類別︰恐怖靈異 作者︰某紫不吃香菜 本章︰第269章 物是

    諸葛鈺不動聲色地掩下心中疑慮,一旁甦昀嘆道︰“嫣兒姑娘為了醫治疫病竭盡心力,誰曾想竟落了個香消玉殞的結果。不過如今這個局面,想來嫣兒姑娘泉下有知,也會感到欣慰吧。”

    “但願如此。”方紫嵐的眸光暗了暗,轉言問道︰“莫家滿門,現下如何?”

    “嵐姐姐只說讓莫家滿門將功折罪,但並未說具體如何處置。”諸葛鈺看向她道︰“故而我們也不敢隨意處置,只是將莫家滿門禁足于府上。”

    “行了,解除禁足,把人都放了吧。”方紫嵐話音剛落,甦昀就開口道︰“我這就去。”

    “甦大人請留步。”方紫嵐喊住了甦昀,對諸葛鈺道︰“阿鈺,你去吧,我有話要單獨和甦大人說。”

    諸葛鈺愣了一瞬,隨即點頭應承了下來,起身離開了。

    甦昀神情疑惑,“方大人支開諸葛公子,是要和我說什麼?”

    “甦大人,你自請為東南特使,是為何故?”方紫嵐問得直白,甦昀不由地皺了眉頭,“方大人此言何意?”

    方紫嵐淡聲道︰“我記得甦大人和我說過,陛下原本是要命阿鈺為特使前來東南之境,是你主動請纓,陛下才改了主意,換了你來,我可有記錯?”

    “方大人記得不錯。”甦昀點了點頭,“我自請為東南特使,是為了替陛下看著方大人,不讓方大人胡作非為。”

    “甦大人若肯說實話,說不定我能幫你。”方紫嵐試探著開口道︰“我曾在林家村內,見過一位姓甦的女子……”

    甦昀的瞳孔倏然放大又縮小,脫口而出道︰“方大人此言當真?”

    方紫嵐沒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著他,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正欲說些什麼辯解一番,就听她道︰“當真。”

    甦昀輕聲道︰“我自請為東南特使,確是存了私心,想要趁機尋人。那姓甦的女子,都和方大人說了些什麼?”

    “她說,先寧順帝即位之初,甦家的甦徹大人借告老還鄉之名……”方紫嵐故意拖腔拉調道︰“行出海尋長生不老藥之事,甦大人是否知曉?”

    “我知曉此事。”甦昀忙不迭地應聲道︰“方大人見到的,可是我月兮堂姐?”

    “甦大人自請為東南特使,是為了尋找你月兮堂姐一家?”雖是疑問句,但方紫嵐說得篤定無比,她不待甦昀開口,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在林家村內見過一位為甦月兮小姐所救的女子,她說甦月兮小姐臨行前,自知此生無望回故土,于是將貼身玉墜交予她,望她有朝一日能將其埋在京城甦氏祠堂旁邊。然而那女子染上瘟疫命不久矣,便把玉墜托付給了我。”

    她說罷從懷中拿出玉墜,甦昀緊緊盯著她手中的玉墜,“月兮姐姐在東海蓬萊之地,想來必是翩然若仙……”

    “我原本是想這麼告訴你的。”方紫嵐猛地打斷了他的話,聲音沉了些許,“但我思前想後,還是覺得這樣對甦月兮小姐和你,都不公平。”

    “什麼意思?”甦昀怔愣道︰“方大人你適才所說,皆不是真的?”

    “我在林家村內見到的女子,就是甦月兮小姐本人。”方紫嵐把玉墜放在桌案上,深吸一口氣道︰“我接下來說的每一句,都是真話。”

    她將林家村內的所見所聞和甦月兮告訴她的話一一講給了甦昀听,其中她刻意隱去了夏侯嫣的死因和那被送入林家村的漁民,剩下的所有一切都不加矯飾地讓甦昀知道了。

    “事實真相就是如此,甦月兮小姐大仇得報,便去了。”方紫嵐看著茶盞上逸出的裊裊茶煙,唯余一聲嘆息。

    甦昀低垂著頭,紅了雙眼,肩膀抖動間整個人似是要縮成一團。

    “此事除了我,還有與我一同進村的鏢頭林建知曉。甦大人若是不信,我可陪你再去問林建……”方紫嵐話剛出口,便被甦昀冷聲打斷了,“不必,我信得過方大人。這枚玉墜,從前月兮姐姐從不肯讓旁人觸踫。即便是甦家人,也不行。若非身死,她不會……”他聲音哽咽,沒有再說下去。

    方紫嵐抿了抿唇,“甦大人請放心,為了甦月兮小姐最後的體面和甦家的聲名,我定會守口如瓶,不會讓更多的人知曉此事。”

    甦昀沒有絲毫反應,方紫嵐後面說的話他一個字都沒有听進去。他不明白,為什麼月兮姐姐那般好的人,竟會受盡苦楚,最終落得個自焚于世的下場,為什麼?

    “甦大人?”方紫嵐喊了他一聲,只听他突然低吟道︰“甦氏有女如滿月兮,皎皎流光,顧盼生輝。七歲通音律,十歲曉詩書,及笄之年便已是詩詞歌賦無一不好。月有陰晴圓缺,可縱然滿月無法永懸不墜,也不該……墮入泥沼……”

    他一字一句聲聲泣血,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已是淚流滿面。

    方紫嵐眼尾泛紅,不忍再看,別過頭去,語言蒼白道︰“甦大人,還請節哀順變。”

    “月兮姐姐她……”甦昀顫抖著聲音,問道︰“可有什麼……遺願?”

    “她說,她想回家了。”方紫嵐盡力壓制自己的情緒,然而她的聲音還是染上了一絲澀意,“她還說,讓我替她把玉墜埋在京城甦氏祠堂旁邊。其實,她怕這世上,再無人記得甦月兮了。”

    “怎麼會……”甦昀伸出手,緩緩地靠近桌案上的玉墜,“大伯父一家離京後,祖母和幾房伯母嬸嬸逢年過節便會念叨月兮姐姐,每每提起都說若是月丫頭在就好了。直到前年祖母逝世之時,都喊著月兮姐姐的名字不肯閉眼……”

    他說著手指小心翼翼地撫上那抹玉色,長嘆道︰“人間如寄,雲海仙蓬怎及斯人如舊?”

    “甦大人……”方紫嵐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只覺說什麼都是枉然。物是人非,其中辛酸曲折,又豈是言語能說得清道得明?

    過了許久,甦昀平復了些許,才再次開口道︰“方大人,我有個不情之請,請你把這枚玉墜交予我,我必會好好將其帶回京城,送入我甦氏祠堂。權當是,留個念想,可好?”

    “好。”方紫嵐微微頷首,甦昀如珍似寶般地捧過玉墜,“月兮姐姐,待東南事了,我便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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