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大殿之內，只有四個人寂靜無聲。<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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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弘深和藥羅葛同健在之前便已經听過了帝辛的計劃，此刻並沒有插嘴帝辛和柳建德的談話。<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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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辛則是淡淡地看著同樣沉默的柳建德。<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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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要將這個任務交付給柳建德，便需要看他的回答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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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種等待中，柳建德終于開口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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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藥羅葛同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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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年包圍回紇王庭的時候，包括藥羅葛同健這位先天大宗師在內，回紇一族的高層幾乎都不見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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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紇一族侵襲我朝邊疆，其命令乃是來自于回紇一族的高層。按理來說，我若是知道了他們的消息，應當第一時間派兵追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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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他卻突然嘆息了一聲。<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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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那些高層雖然提前逃了，但是根據我對回紇一族的調查，即便他們帶走了一部分人，但最多也不過幾千之數，對于邊關已經造不成多少威脅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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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建德說道︰“我已經滅了他們一族的王庭，他們原先生存的小草原也成為了大離的疆域，這段恩怨到此也算是了結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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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離的回紇族人，只要不再入我大離境內殺人放火，那麼以後便井水不犯河水。”<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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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便再次沉默了下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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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在柳建德看來，回紇一族已經為以前的行為，付出了應有的代價，並沒有什麼趕盡殺絕的想法。<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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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之後，帝辛突然嘆息一聲，說道︰“”你比本王想象的要理智。”<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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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還以為……”<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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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建德笑了一下，開口說道︰“殿下以為我會選擇趕盡殺絕？”<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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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辛搖頭，在他的認知里，柳建德並沒有那麼極端。<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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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再解釋什麼，柳建德的回答已經符合了他的要求。<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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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沒錯，本王喚你前來，的確不只是要告訴你這些。”<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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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辛說道︰“等回到北疆之後，成王一定會盯著本王的一舉一動，因此本王並不能直接接觸與殘存的回紇一族接觸。”<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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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需要一個能夠代替本王，與回紇一族進行交易的中間人。”<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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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帝辛盯著自己的眼神，柳建德愕然地指了指自己︰“殿下，你是說……我？”<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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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你是最佳的人選。”<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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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你與本王不和，而且並未公開站隊，所以不會有人刻意盯著你。而且就算有人察覺到異常，也不會被聯系到本王身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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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辛頷首，並且毫不掩飾自己這麼選擇的原因。<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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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補充說道︰“本王並不喜歡強人所難，若是你不願意，此事也可以作罷。”<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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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建德再次沉默。<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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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他開口問道︰“殿下，若是我選擇拒絕，會是什麼後果？”<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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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有什麼後果。”<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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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辛無奈地搖著頭說道︰“莫要將本王想得太壞，這不是事關生死存亡的大事，你若是不願意，本王也不會強逼于你。”<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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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點都沒有王爺的架子，聳了聳肩後說道︰“本王自然會想別的辦法。你只要不將今天殿內的談話泄露出去就行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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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建德看著帝辛的眼楮，卻並未從中看出一絲的作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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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裕王殿下並不是在誆騙他，此事他可以拒絕，也不會有什麼後果。<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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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建德心中，產生了一絲怪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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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去年就已經跟隨在帝辛身邊一段時間，但還沒有習慣帝辛這種處理問題的方式。<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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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更習慣于那個階級分明的社會規則，上位者的話，下位者便要一絲不扣地去執行。<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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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辛的身後，藥羅葛同健臉上也出現了一絲怪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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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听到計劃的時候，他以為的流程是裕王爺見到這位建德城的都指揮使後，然後直接下達命令就可以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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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他居然是有商有量的來，而且還明確給出了可以拒絕的條件。<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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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難道就是大離上位者的做事方法嗎？”<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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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瞬間，他還以為這是兩個文明之間的差異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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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他就否定了這一點，因為就他所知道的那些大離上位者，在對待下位者的時候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有事都是直接下令，根本不給拒絕的選擇。<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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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弘深倒是沒有任何表情變化。<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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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古月界內跟隨帝辛最早的人之一，也是古月界內和帝辛相處時間最長的人，他對于裕王的行事方式已經習慣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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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與平民的身份，不同品秩的官職，在裕王殿下眼中是職責的劃分，而非階級的區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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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富貴貧賤，裕王爺是真正對所有人一視同仁。<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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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他露出異樣的表情，反而才證明裕王此刻的態度是裝出來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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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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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長久的沉默過後，柳建德問道︰“殿下，可以容卑職考慮一番嗎？”<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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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不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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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辛頷首說道︰“遠征軍會在汗城休整三天，三天之內將你的決定告訴本王即可。”<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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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建德聞言，松了一口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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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殿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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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暫時告一段落之後，帝辛又再次問道︰“高句麗的舊皇室之人，在建德城可還算安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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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殿下，自到達建德城後，他們一直安分守己，倒也讓卑職等人松了一口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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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帝辛和柳建德關于高句麗和回紇一族的殘民，這段時間的表現進行了一番了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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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還算不錯。<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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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總免不了有一些看不清楚局勢之人，但總體來說，大多人還是能夠認清局勢的，不僅沒有搗亂，而且也積極配合著東部邊關對他們的安排。<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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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一些想要搞亂之人，不用官府出手，他們自己機會彈壓下去，給東部邊關的將士和官員省了不少的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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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建德有些興奮地說道︰“多了這麼一批壯勞力後，去年邊關的糧食也翻了一番。”<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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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一件好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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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辛頷首，認同了柳建德的成就︰“做的不錯，以後繼續努力。”<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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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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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建德一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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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官府的努力下，這些被遷入大離境內已經開始了開化的過程，之後只要不出意外，按部就班下去即可。<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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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還要努力什麼？<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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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裕王殿下想違背前段時間的談判，繼續征伐夷族，然後將俘虜的外族之人交給他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