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的檢閱儀式沒有出現紕漏,新兵訓練營少校邁必卡和部隊正在圖拉西斯主力基地中休整的安德森中將出席了閱兵儀式。
奧古斯都和他的班如期畢業,訓練營的軍官和虛擬軍士塔維斯都給予了他們很高的評價。
訓練營中所有的新兵都得到了他們想要的假期,在編入前線部隊以前,他們擁有兩天休息時間,自此以後只有部隊換防時奧古斯都才能有機會申請到這樣長的假期。
門禁在晚上六點以後解除,幾乎所有的新兵都在涌向距離他們最近的阿爾法門,而奧古斯都的班則跟著他通過人流更少的貝塔門離開基地。
基地之外有一圈縱深一百碼的自由射擊區,里面埋滿了觸發地雷,在基地的鋼鐵高牆之上,聯邦陸戰隊的重機槍、自動機炮和電磁火炮無時無刻不在監視著這片區域。
25世紀的戰爭與幾百年前並非是完全不同的,在地面上,陸軍依舊奉行著重炮火力覆蓋,坦克和步兵推進的戰略。
地雷並未退出歷史的舞台,取而代之的是威力更加強大,觸發機制更加敏銳智能的智能感應雷。
奧古斯都和他的士兵們跟隨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越過自由射擊區,這時的夜空分外的純淨,在他們的頭頂懸掛在兩輪碧玉般的月亮,這使得圖拉西斯的夜晚比地球還要明亮。還有一顆月亮在圖拉西斯的另一面,這顆星球的潮汐影響遠甚于普通的固態行星。
很快奧古斯都就抵達了距離基地最近的一座名為布拉多克的小鎮,這是距離他們最近的一座小鎮,除此以外最近的定居點在二十英里以外。
圖拉西斯2此前是泰倫聯邦的殖民地,因此這里的大部分居民都更親近聯邦軍隊,但這部分比例其實遠不如圖拉西斯指揮中心和作戰司令部想象得那麼樂觀。仍有相當一部分當地居民因戰爭失去家園,成為凱莫瑞安奴工、無政府主義者和絕望的星際難民。
即使是在陸戰隊控制的區域,聯邦士兵也必須小心不知從哪個角落就會伸出來的黑槍。
布拉多克鎮建在一片荒漠綠洲之上,絕大多數都是四四方方的深棕色合金建築,這些建築的材料都是幾十年前通過星際貨運公司從運行軌道上投送至此的。
這樣年輕的殖民地多見于開拓時代,距今這里的居民已經繁衍生存了兩代以上。
這座小鎮並非沒有其他風格的建築,其唯一的一座教堂顯得富麗堂皇,既有地球時代拱頂與立柱的羅馬式建築風格又有著洛可可的華麗。教堂尖頂上的劍形十字架則表明這里的居民多是基督徒。
小鎮的街道還算干淨整潔,兩排維護得很好的路燈散發著明亮的光芒,除了三三兩兩,勾肩搭背的陸戰隊新兵,奧古斯都很少能夠看到當地人的身影。
在道路的盡頭卻是一副完全不一樣的景象,百貨商店、服裝店、煙酒店應有盡有,數量最多的就是酒吧和脫衣舞俱樂部。
出于對戰爭和軍隊的恐懼,當地人討厭這些毛毛躁躁的混小子們,懼怕他們惹出事來。但在近兩年里這些剛發過工資,兜里有錢又急于消費的士兵們總是出手闊綽,隨之產生的產業鏈極大地提升了小鎮的經濟,並逐漸代替煙草種植業成為當地的經濟支柱。
在奧古斯都經過那些燈紅酒綠的場所時不得不皺著眉頭地避開那些向他撲來的女人,穿著肉色的、露背露腰衣服的女郎們仿佛是只身著片縷。
奧古斯都少有的顯得有些窘迫,這場面他是真沒見過。讓奧古斯都稍稍感到安心的是,這些女郎中並沒有未成年人。
“她們可真棒!”哈納克毫不掩飾地自己對她們的渴望。
“這在夏伊洛的律法中是不被允許的。”吉姆•雷諾仍然是一位純情的18歲青年,盡管軍營的生活讓他學到了髒話和一些壞習慣,但他對這些東西還是不太適應。
“得了吧,吉姆,你不懂女人的好。”克哈裔新兵柯特?約瑟芬摟著雷諾的肩膀,臉上盡是意味深長的笑容。
作為一位斯蒂爾靈貴族,面容英俊的約瑟芬已經是情場老手,他曾得到過許多女人,但也正是因此才在畢業以後就參加軍隊來躲風頭。
奧古斯都到現在也沒弄清楚約瑟芬干過什麼蠢事以至于不得不跑到這種鬼地方來,大概像弄大寰宇企業董事長女兒肚子這種事情是不會出現在各大報刊和新聞網上的,所以他根本就無從知曉發生了什麼。
“嘿嘿~”哈納克跟著約瑟芬就想把雷諾的同鄉發小奧莫往脫衣舞俱樂部拖,後者表現得非常抗拒,急紅了臉。
“這不好吧?”雷諾看著奧莫。
這時脫衣舞俱樂部門口類似于走馬燈的燈具在門口的地面上投射出類似于果體女人的暗紅色光影,整個俱樂部的裝飾都帶有強烈的性暗示。在這樣的情況下,場面一度非常混亂。
“我听說凱莫瑞安人的間諜常常混跡其中,漢克,如果你想死在姑娘們的床上,那就別拉上奧莫。”奧古斯都喊的是哈納克的姓,這能讓對方立即明白自己應該適可而止了,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
“好吧好吧。”哈納克松開了雷諾,攤了攤手說︰“頭兒,你可別告訴我你只是看不上這里的老女人。”
說完哈納克就跟約瑟芬勾肩搭背地與站街的女郎們擁抱在一起,奧古斯都身後的幾名新兵伸長了脖子躍躍欲試,但只是因為奧古斯都看上去不太喜歡這里的樣子,他們最終還是按捺住了心中的燥熱。
奧古斯都記下這里的位置和名字就繼續往前走去,他的目標是當地最大的酒吧。
“不管管他們嗎?”雷諾心情復雜地跟了上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意志也許沒有他想象得那麼堅韌,那些漂亮的女郎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雷諾羞于承認他剛剛居然臉紅了。
“約瑟芬是有分寸的,至于哈納克......嗯,我的確不太放心,但也許只有真正的惡棍才能在藏污納垢之所混得如魚得水,風生水起。”奧古斯都回答說。
“你怎麼不跟著呢?”他又問雷諾。
“我才18歲,天吶,我媽媽要是知道了會怎麼想?我真不想讓她失望。”雷諾窘迫地說。
“沒準呢,也許有那麼一天,你這樣的人也會成為一代‘情聖’?哈哈!”奧古斯都看了雷諾一眼就哈哈大笑起來,身後的新兵們也仿佛是听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時間所有的人都在嘲笑雷諾。
“去你的!”雷諾只能罵罵咧咧。
就這樣,這群身著兵種色的栗色制服,頭戴平頂帽的新兵穿著發亮的皮靴走進了一家名為血腥瑪麗的酒吧之中。
按照衛生和軍容條列,他們縫有寬大口袋的皮夾克和長褲都用聲波熨斗熨燙得筆挺,長褲上有兩道約有四分之一分寸寬的白色褲線從上至下一直延伸至褲管。
統一的、整潔的著裝讓這些新兵看上去倒不那麼像一群烏合之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