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陵野外,一處光禿禿的石山附近。
簡易的鋼鐵炮筒支架在地上,炮口遙遙對著三百米外的石山。
在這簡易的大炮周圍,是持著各種槍械的民兵,他們在進行警戒。幾個黑人和晉陵縣里、廠里的領導,站在簡易搭建的野戰帳篷之下。
這帳篷也是紡織廠出品的,質量絕對過硬的軍用帳篷,目前主要供應南方的戰場。此外還有野戰靴、迷彩服,乃至口罩、紗布等等,一線的反饋都很不錯。
“報告領導,都準備好了。”
身穿迷彩作戰服的民兵,跑過來報告了消息。
陳平原點了點頭︰“安全起見,還是離的遠一些,咱們這也是第一次放炮,本來就犯紀律,再出點兒什麼事兒那就不好了。”
“是,已經離很遠了。”
“行,放炮吧。”陳平原點了點頭。
民兵又敬了個禮,大聲應了一下,隨即跑開去執行操作。
只見一個年長的民兵弄了一個加裝了尾翼的圓滾滾的煤氣罐,溫柔的將其放入了炮筒之中,而後躲開了一段距離,操控著炮筒鏈接的開關,觸發了煤氣罐後邊的火藥。
頓時,砰的一聲,震動了一圈的塵土。
可愛的、圓滾滾的煤氣罐在空中旋轉,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而後沉沉的撞擊在沒甚麼植被的山體之上。
轟∼
伴隨著劇烈的爆炸聲響,爆炸的烈焰升騰翻涌,肉眼可見的氣浪擴散,天空 里啪啦下起了雨,飛沙走石……
良久,煙塵散去,爆炸的破壞力也展示了出來。
幾個黑人拿著望遠鏡呆呆的看著效果,嘴巴因吃驚而大張著。
陳平原等縣里、廠里的領導也很驚訝于煤氣罐炸彈的破壞力,再看看黑人震驚的樣子,不禁的笑了起來。
還真是像王言說的,這玩意兒真是經濟實惠,量大管飽。
晉陵的生產線一開,小小煤氣罐真是流水一樣生產出來。甚至于他們都不用專門生產,因為晉陵的煤氣罐的使用期限是三年,當然不是說煤氣罐只能用三年,用十年八年也沒有問題,但過了期限是真有安全隱患。
晉陵發展了四年多,第一批分房的紡織廠老職工也有了三年多,到現在已經有了第一批的淘汰的煤氣罐。
如此再加上日常破損置換的,上萬個煤氣罐堆積如山,還沒有進行回收再處理的程序。
反正這些黑人買走也是弄回去爆炸的,新舊又無所謂,反而還廢物利用,多賺了一筆錢。
畢竟晉陵這邊,煤氣罐都是免費發的,一家一個標準的小罐,只收氣錢。甚至氣也不貴,只是保證著氣站正常、健康、安全的運營而已。
眼下處理了這些煤氣罐,雖然不說賺多少,但肯定得覆蓋成本。甚至就算不覆蓋成本,按照材料按斤稱著賣,晉陵也是賺的。
感謝非洲老鐵,請晉陵人民免費使用煤氣罐……
“好的,我知道了,報批一下,肯定按照煤氣罐批啊,咱們就賣個殼,又不是真賣炮彈做軍火呢,另外給上級打個報告,說我們的非洲朋友極富創造力,想到了廢舊煤氣罐的出路。把這事兒簡單提一嘴。
放心吧,不會出什麼問題的。現在人家知道煤氣罐能這麼玩了,咱們不賣,人家也會從別的地方買,咱們賺這錢沒毛病。就這樣,掛了啊。”
廣州,王言掛斷了電話,搖頭一笑,回去了他們的展位上繼續等待有緣人。
煤氣罐只是偶然,那玩意兒能賣幾個錢兒啊。當然也架不住消耗量比較大,還是有那麼點兒利潤的,可以覆蓋了氣站的運作,給氣站的職工漲漲工資,也不用總是廠里再補貼一些,收回投入的成本。
但相對于整個晉陵來說,這點兒錢真是微不足道,還是要回到此行的目的上來。
這已經是廣交會開始的半個月,再有幾天本屆廣交會就將結束,雖然已經物色了幾個,但卻並非最合適的人選,王言還在等。
幸好,並沒有讓他等太久……
“廠長,這位勞文•哈里斯先生說看中了咱們的服裝日化,想要讓咱們代工,去了咱們的牌子,他說可以下五百萬美刀的訂單,但是要讓咱們先供貨。”
翻譯拉著一個禿了頂的胖白男走了過來。
這人穿著寬大的西裝,挺著肚子,腳丫子的扁平也撐的皮鞋有些走樣。
在王言審視的目光中,他撐著自己的底氣,刻意的表現出美利堅姥爺的幾許傲慢。
外強中干,色厲內荏,強作鎮定。
王言笑了笑,擺手讓翻譯去忙,隨即伸手示意,用英語招呼︰“勞文,坐。”
“謝謝。”勞文坐下,看著王言給他倒茶水,他說道,“我知道你,王,你是晉陵的BOSS。”
“你錯了,勞文,我是晉陵集團的BOSS。”
倒了茶水,派了煙,王言問道,“勞文,說說你的身份。”
“我來自洛杉磯,經營一家貿易公司。王,我有著強大的銷售渠道,我想要建立起一個品牌……”
在隨後的二十分鐘的時間里,勞文滔滔不絕的講述著他的零售帝國,開始給王某人畫上餅了。
就這一點來說,勞文很出色,比王言之前物色的幾個人選都出色。敢說,也實際行動過來騙他王某人了。
“王,你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很好。”王言含笑點頭,隨即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在過去的半個月中,你來了我們晉陵集團的展位有五次,每一次都停留了一個小時以上。”
“呃……是的,王,你知道的,總要多看一看才能做決定,不是麼?”勞文沒想到王言竟然早都關注到了他。
“沒錯,多看看,在我們中國這叫貨比三家。”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對嗎,勞文?”
“王,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穿著廉價的西裝皮鞋,不合身,也不平整,甚至你的襯衫領子已經髒透了。戴著不知道哪個作坊造假的勞力士手表。你很焦慮,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我想你的生活肯定過的一團糟。你的事業不順心,家庭恐怕也不和諧,孩子更加的不省心,簡直糟糕透頂。
但我必須要說,勞文,這支假表的做工簡直是太垃圾了。你戴假表甚至都不願意買一個做工精良一些的。是認為我們中國人都是不識貨的傻子,很好糊弄嗎?”
“不,不是的,王……”
迎著王言淡淡的眼神,勞文有些害怕,他攤了攤手,“好吧,王,你說的都對。很抱歉佔用了你的時間,我……”
“坐好。”
王言擺手攔住了他起身的動作,說道,“我問你,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嗎?”
勞文沉默的點頭,他坐在沙發上,手肘撐在膝蓋上,使勁的挫著臉。一會兒,或許是大肚子讓他不適,他坐正了身。
“王,你說的都沒錯。我目前就剩下一家空殼公司,還有一個房子,一輛車,負債八十多萬美刀。但是我的房子、車都沒有貸款,也還沒有抵押,我還有機會,我還有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不成功,我就只能睡大街了,或許會死在某個無人的角落吧……”
勞文念叨起了他的過去,也不外乎是從有個千八百萬資產跌落的故事罷了,妻離子散,一無所有,ess大家族在等著他。
所以他打起了中國這邊的主意,想著騙一騙,成功他翻身,不成功那就愛咋咋地,畢竟他什麼都沒有了,當然就什麼都不怕。
他有很多話無處去說,今天倒是對才見面,並戳破了他的人,吐露起了心聲。
“王,在我的國家我也曾是一個體面的人……”
“我知道,從你的好口才中,我就听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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