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秀嘛。”
王言抬起頭，對楊曉芸挑了挑眉。
“真不害臊，哪有自己說自己的啊。”
“男人嘛，臉皮就不能太薄。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臉皮厚，吃不夠……”
“臉皮薄，吃不著。”
“行走江湖，就靠臉皮撐著呢。”王言含笑點頭。
楊曉芸笑道︰“合著社會上沒好人啊，全是厚臉皮。”
“倒也不能說的那麼絕對，不過要臉難掙錢卻是真的。”
楊曉芸頓了一下，或許是想起她親媽了，給米萊租房子還掙了不少，裝修又掙一份，買家具又掙一份。確實，臉皮薄下不去手。
于是她轉移了話題，問道︰“言哥，那你說，你是好人嗎？”
“只能說不壞。”
“定位很清晰嘛。”楊曉芸咯咯笑，轉而問道，“好像從見你到現在，你一直都是笑呵呵的，沒煩心事兒嗎？”
“煩心的事兒多了，那也不能一直哭吧，臉上總得有個表情嘛，肯定還是笑著舒服，你好我好大家好。”
“那你煩心了都是怎麼過的？”
“挺著唄，時間撫平一切，煩著煩著就沒感覺了。”
“你真堅強。”楊曉芸嘆道，“米萊都跟我說了，我覺得言哥你這些年特別不容易。”
沒有等來預想到的回應，她只看到王言笑呵呵的看著她。
她齊道︰“言哥？”
王言好像恍然大悟︰“你沒話了？說完了？”
“完了啊，我等你回應呢。”
“嗨，也沒什麼，這麼多年了，早都習慣了。”王言笑吟吟的看著她，“是想听這麼個話吧？”
“呃……”
王言好笑的搖頭︰“我父母早亡，我孤身一人，無依無靠，又沒想著死，不管是不是容易，我不得活著嘛。我以為你說了不容易，下邊得有一些體諒、鼓舞之類的話呢。”
“我想著等你說完了，再說呢。”
“沒事兒，你續上。”
“哎，還是你瀟灑、豁達啊，言哥，這要是換了我……哎呀……”楊曉芸難受的跳了一下，“說不下去了，被打亂了。”
王言莞爾一笑︰“我領會精神了。”
“你真幽默。”
“笑一笑十年少，大家都開心，我也算是行善積德了。”
“這還說自己不是好人呢？多有服務大眾的精神吶。”
“我說不是壞人，可沒說有多好，你別給我定性啊。”
“就那麼怕當好人啊？”
王言笑道︰“做好人的道德負擔太大了，好人不能做壞事，但壞人可以做好事，你說人們對哪個評價高？”
“當然是後者了。”
“就這麼回事兒。還有女孩嘴里經常說的一句話……”王言笑呵呵的看著楊曉芸，說道，“你是個好人。”
楊曉芸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以後哈哈的笑出聲來……
兩人就有說有笑的，楊曉芸看著王言忙活著做菜，偶爾的吃一口被王言收拾出來的熟食涼菜什麼的，嘴上就一直沒閑著。
沒一會兒，在不遠處溜達的陸濤和米萊，以及去挑水的向南和華子都回來了，眾人一起熱鬧的吃喝起來。
看著坐在了王言身邊的楊曉芸，向南說道︰“這就坐一起了？不是，你們這進展也太快了。”
楊曉芸翻了他一眼︰“那總得挨著人吧？”
華子愣了一下，說︰“你這意思是我們哥倆不是人吶？”
“污蔑。”米萊一臉的嫌棄，“華子你也太能斷章取義了。”
“哎，你可別冤枉好人啊，米萊，我這是順著她那話正常理解。”
“別管咋理解，就不挨著你們。”楊曉芸哈哈笑。
一幫人說說笑笑，吃吃喝喝，感覺倒也算可以。
米萊嘆道︰“今天算是圓夢了，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跟好朋友出來露營，當然了，還有我最喜歡的陸濤。來，好朋友們，我敬大家。尤其言哥啊，真是辛苦你了。”
“別矯情，辛不辛苦的，我自己不也得吃嘛。”王言好笑的搖頭，舉著酒杯招呼，“喝酒喝酒。量力而行啊，別跟上次似的，喝不下硬挺著喝，怪難受的，那就沒意思了。”
陸濤說道︰“這話太對了，言哥，咱們都微醺啊，微醺就行。”
大家起著哄，易拉罐的酒瓶相撞，揮灑著青春，消耗著熱情……
喝過了一口，米萊又說道︰“可惜了，我馬上就要出國了，這麼快樂的日子，是過一天少一天了呀。”
向南問道︰“什麼時候走啊？”
“下個月。”
“行，到時候我們哥幾個送送你。”華子笑著點頭。
見米萊看著自己，王言好笑的說道︰“你是出國去了，別搞的生離死別一樣。你是富婆，國際航班的路費對你來說也不是問題，想回隨時回，想走隨時走。”
“沒勁。”米萊撇了撇嘴。
王言對她挑了挑眉，隨即笑道︰“陸濤，你這男朋友得關注女朋友情緒啊。”
“嗨，她這一天人來瘋，我可關注不過來。”
“你才瘋呢。”
倆人打情罵俏起來……
雖然說著微醺，但是才畢業的大學生們還是很放縱的，中午吃飯就沒少喝，也沒什麼游玩的環節，中午飯直接過渡到了下午的燒烤環節。
一幫人像模像樣的一邊串串，那邊王言就直接開烤了。
“哎，我說言哥、美女，你們倆走的可真是有點兒近了啊。”
已經有些醉酒的向南嚷嚷著。
就在桌邊兩步，王言弄了小凳子，弄著烤箱上一排排的烤串，在他身邊，則是守著烤箱吃喝的楊曉芸。
“我就願意吃熱乎的，管著麼你，喝你的酒吧。”楊曉芸張嘴就是刺。
米萊笑道︰“人家男未婚，女未嫁的，向南，你確實管的寬了啊。哎，你不是看上曉芸了吧。”
向南嘿嘿笑︰“這話說的，那誰不喜歡美女啊。”
“謝謝你，但美女表示不喜歡你。”楊曉芸斜瞥了一眼。
“來，美女，麻煩上個菜。”王言將烤好的各種串放到盤子里，遞了過去。
“得 。”
楊曉芸應聲接過盤子，站起身自顧從中取了一串羊肉，這才邊吃邊將盤子放到了桌上。
她說道︰“你們沒感覺言哥做菜很好吃嗎？不管是炒菜，還是燒烤，味道都特好，我感覺比飯店都好吃。”
陸濤驚覺，看了看桌子上的狼藉，他拍了下手︰“嗨，光顧著說話喝酒了，你這麼一說才回過味來，還真是哎。你們看看，言哥做的菜早都吃沒了。”
米萊感慨道︰“得虧是言哥一起來了，要不然我們哪有這口福啊。”
王言笑了笑︰“來日方長嘛，以後肯定有機會。喝酒喝酒。”
眾人喝了一口，陸濤、向南、華子三人繼續吹牛逼，米萊繼續做一個好的听眾，王言繼續燒烤，楊曉芸繼續坐一邊吃熱乎的。
“言哥，你怎麼做菜這麼好吃的？有什麼妙招嗎？”
“我姥爺是國營飯店的大廚，小時候跟他學過兩手，後來我爹媽走了，我自己做飯，做的多了，再加上有心研究，一點點的也就進步了。”
“我覺得你賣車浪費天賦了。”楊曉芸帶著可惜的說道，“就你這手藝，自己開個飯店，那肯定也是爆火啊，根本不差錢。”
“偶爾做一做還行，以這個謀生那就沒意思了。”王言笑道，“其實之前我在外面玩的時候，有時候沒錢了也會打打工，賺點兒錢，干過廚師的，那感覺可不是太好。”
“也是，都是辛苦錢。不過你要是開那種高端的飯館就不一樣了，跟那些私廚似的，一天就做那麼幾桌，提前一個月就得預定。”
“那我也得認識願意提前一個月就預定的人。”
“哦，對，那還是是我想簡單了。”
王言又拿了兩串肉遞過去︰“吃吧，多吃點兒。”
“是不是做菜的人，就願意看別人吃啊？”
“還是有點兒成就感的。”
……
最終，他們也沒有在這邊好好的走一走，看一看，似乎出來露營一場，只是換了一個地方喝酒。
當天眾人一直喝到了晚上九點多，陸濤、向南、華子都喝吐了，三人睡在一個帳篷里，呼嚕打的震天響。????米萊和楊曉芸並沒有喝多少酒，也沒干什麼活，所以都挺清醒，都還精神。
王言帶著倆人收拾了廚余，洗涮了碗筷之類，也清掃了被他們搞的髒亂的地面。忙碌了一番以後，三人坐在椅子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酒，看著夜空，享受著夜晚的靜謐。
“真好！”米萊如此感嘆。
“是啊，真好，感覺這才是生活啊。”楊曉芸附和著。
米萊猛點頭︰“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王言笑道︰“一直這樣，我怕是要累死了。”
“我們也分擔了嘛，雖然不多。”米萊嘿嘿笑，轉而說道，“不過你是真能喝啊，言哥，你看看那仨，你好像什麼事兒都沒有。”
“也暈了。”
楊曉芸問道︰“言哥，你一直都這麼能喝嗎？”
“我偷酒了。”王言搖了搖頭。
“沒有吧？我看你好像一直都在喝啊？”
“這就是技術活了。”王言哈哈笑，“再能喝，喝多了也不舒服，我可沒想自己找罪受。”
“哎，這對。我就不明白酒有什麼好喝的。你不知道，言哥，他們仨湊一起，喝一回多一回。哦，還有高強，他們是一個寢室的。就數高強最能喝，可惜了……”
之前陸濤三人又一次的說起了高強，又一次表示了遺憾。這是沒辦法的事情，酒桌上就愛講過去，高強就在他們的青春里，他們這輩子都忘不掉。
“都是好哥們嗎，感情好。”王言應付了一句。
米萊哎了一聲︰“說到感情，言哥，你這些年就自己一人了？”
“獨來獨往慣了。”
“現在呢？沒想法嗎？”
“隨緣嘛。”
“那你看緣在不在曉芸身上？”
“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
“哎，我還真就咬定青山不放松。”
王言笑道︰“我看緣在你身上呢。”
“算你有眼光。”米萊湊近了，用肩膀撞著王言，“可惜啊，我已經名花有主了，你是指望不上了。”
“多少有點兒厚顏了，是吧？”
楊曉芸點頭附和︰“可不是嘛，你不知道，她一直都這樣，特不著調。”
“呦，倆人這就統一戰線了？”米萊調笑著。
王言挑了挑眉︰“你是名花有主的，散發著戀愛的酸臭，我們兩個單身的可不是得團結一下。”
“團結的好，要我說啊，你們倆也是郎才女貌，湊合湊合正合適。”
楊曉芸撇著嘴︰“不是，怎麼你那就戀愛，到我這就湊合啊？不行你別戀了，跟言哥湊合湊合，我覺得你們倆也般配，可有夫妻相了。”
“行了行了。”王言擺了擺手，說道，“你們也沒拿我當人吶。”
“言哥，你看你多吃香啊。”楊曉芸哈哈笑。
“拉倒吧，我就听出來你們倆都嫌棄我呢，還是喝酒吧，酒是糧食精，越喝越年輕，朝氣蓬勃起來。干了！”
三人喝著酒，嘰嘰喳喳說不完的聊著天。米萊和楊曉芸都覺得有很多話想說，總是忍不住的想要說出來。
黑暗中，火光一閃而過，點八的中南海燃燒的味道彌漫，明滅不定之中，映著王言微笑的臉……
此行一共兩個帳篷，三個醉酒的男人睡了一個，米萊和楊曉芸睡了一個，王言則是在車里對付了一宿。
等到了第二天，眾人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互相取笑著昨天的丑態，收拾了一應東西，打掃了衛生以後，眾人一如來時的那般，開車回了京城。並在京郊吃了面，填飽了肚子，但是卻沒有散伙……
“ ，這就是你們的車行啊，挺大的。”
認識了一下豬頭，楊曉芸在店里晃悠了一圈，如此評價。
華子笑道︰“嗨，我們這也就一般。剛才來時候你沒看見啊，人家那才叫大呢，我們就奔著那樣的規模發展了。”
“別听他說，一點兒出息都沒有。”豬頭在一邊說道，“言哥說了，要麼不做，要做就做京城最大的、最受消費者信賴的二手車商。甭管能不能達成，目標得放到那。”
“要不說言哥目光遠大，有格局呢。”陸濤笑道，“你小子就是沒有夢想。”
“我的夢想就是賺錢。”華子笑道，“哎，言哥也是賺錢，豬頭也是賺錢，我們哥仨都是賺錢。”
“沒毛病，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嘛。我們哥仨先把錢賺了，吃飽了肚子，明白禮節榮辱了，再去找找理想的事兒。”
眾人聞聲看過去，見王言帶著向南從門口進來。
王言招呼道，“拿水來啊，華子，你這主人翁精神發揮的不到位啊。”
“啊對對對，都給忘了。”華子應了一聲，趕緊著去櫃台後邊拖了一箱礦泉水出來，挨個的發了一瓶。
這邊眾人接著水，陸濤問著向南︰“怎麼樣，有沒有看中的？”
“看上一個大眾高爾夫，零……呃，言哥，哪年的來著？”
“零二年的四代高爾夫，跑了七萬公里，五萬多塊錢，正好合他買車的價。”
“言哥，大家可都是好朋友，你……”
王言擺了擺手，打斷了陸濤的話︰“廢話，我肯定不賺錢吶，這不是還沒到賺錢這步呢麼。覺著車齡老，里程多……”
向南說道︰“我看了一圈，有點兒懵了。”
陸濤連連搖頭︰“嗨，多大點事兒啊。你五萬塊錢也不多，看中了就買，開夠了就換唄。言哥、華子、豬頭他們都在這呢，你一星期換一輛都沒問題啊，是吧？”
豬頭二話不說，拍著胸口，豎著大拇指︰“咱們哥們在這呢，你說這話太多余了，好像我們不夠意思一樣。是吧，言哥，華子？”
“罵人太難听。”華子應聲點頭。
王言好笑的搖頭︰“向南啊，陸濤說的倒也沒毛病。這樣，車你先開一星期，等下個星期你再過來。按照我們現在的銷售速度，到時候這車基本該換一批了。實在不行，我帶你在這市場走一走，看一看，你有相中的我幫你談談。”
“這……合適嗎？”向南明顯意動。
“這是車鑰匙，一會兒你開走就完了。”王言干脆的將車鑰匙拍在了他的手中。
“言哥大氣。”米萊豎起了大拇指。
“他們幾個說還行，你一個富婆，說我這大氣？我覺得你是罵我呢。再說這是我們仨的店，不是我大氣，我也是連著他們倆的慨一起給慷了。”
“言哥大氣。”陸濤豎著大拇指。
向南也咧嘴傻笑著，摸著車鑰匙連連道謝。
華子說道︰“其實這高爾夫挺好的，很多人都特喜歡這個車，我們店里也就來了幾輛，出的特別快。要是多愛護一些，說不好你開三年還能賣五萬，就這個行情。我這回可沒銷售你啊，你要是實在猶豫，我們壓著晚點兒賣也行，反正不差這一段時間，等你定了主意再說。”
“謝了啊。”
“那麼見外呢，哥們就是干這個的，要不是現在哥們兒太窮，這小車都送你了。”華子說話也是相當的敞亮。
不過他沒說假話，真有他真能送，就這麼講究。
“行，這車也看好了，我們就不在這耽誤你們生意了，向南心都野了。走了啊……”陸濤招呼著。
米萊笑呵呵的看向一邊的楊曉芸︰“怎麼著，你還在這待一會兒啊？”
“嘿，我還真就待這了。”楊曉芸揚著頭，“言哥，不打擾你們吧？”
“這有什麼的，想待多久待多久，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我隨時歡迎，並且十分熱烈。”
楊曉芸笑了起來︰“好了，我可不想礙手礙腳的，走了，有時間再來。”
“哎，曉芸，坐我車啊？我送你回去。”向南捏著車鑰匙湊了過來。
“用不著。”楊曉芸擺了擺手，同王言等人再見，直接走人。
“用不著。”米萊對向南聳肩吐舌頭。
“用不著。”陸濤對向南擠眉弄眼，一臉的調笑。
“用不著。”華子搖頭晃腦，摟著向南的肩膀跟著走了出去。
王言和豬頭當然也去到了店外送別。
看著一幫人圍著高爾夫看，豬頭給王言上了顆煙︰“言哥，真看上那姑娘了？”
“那也不是看我啊，是看人家怎麼想的。”
“嘿，真抬舉她了。我跟你說，言哥，我要是個女的，早死乞白賴的跟你睡一起了。”
“滾一邊去，別惡心我啊。”王言虛踹一腳。
“我說真的，言哥，你可太有魅力了，越接觸我覺得你越與眾不同，沒有誰能逃出你的手掌心。不是說那姑娘才大學畢業嗎？那涉世未深的，更跑不了。”
“不是，這話在你嘴里怎麼那麼別扭呢？好像我坑蒙拐騙，專門騙人家小姑娘一樣。”
“我是那麼形容。”豬頭嘿嘿賤笑，“我旁觀者清啊，言哥，反正我瞅著那姑娘看你眼神可是不一般。”
“行了，你別給我操心。說說昨天情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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