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真走了。
魏仁武這才緩緩打開魏真交到他手里長條東西的黑布,竟然是一把裝在鞘的短匕首。
魏仁武知道這把匕首,這是魏真貼身之物,魏真一直視這把匕首為珍寶,它是魏仁武的爺爺,也就是魏真的爸爸在臨死之前傳給魏真的念想,而現在魏真傳到了魏仁武的手里,這並不是什麼好的預兆。
魏仁武痴痴地看著匕首,就像看到自己的父親一般,心里五味雜陳,不是滋味。
魏真在和魏仁武道別的時候,其實說到一半,就已經下課,兩人沒有注意到的是,他們的周圍已經圍了很多好奇的學生,只是這些學生沒有靠近他們,只在遠遠的觀望。
而這些學生中也包括了林星辰和全開,他倆遠遠地看著魏真和魏仁武真情流露,也听到了魏真和魏仁武談話的部分內容,當然他們也看到了魏仁武沒能看到的魏真離去時掉下那滴傷心淚。
魏真走了,魏仁武卻愣在了當場,當然這個時候看熱鬧的人也已無熱鬧可看,便各自散去。
林星辰和全開沒有走,他倆和其他看熱鬧的人不一樣,他們是魏仁武的朋友,他們也看到了魏仁武送別父親時,有多難受,他們想要關心關心魏仁武。
當然,作為朋友,關心自己的朋友,肯定不能站在遠處去關心,那可不是真朋友的做法,所以他倆走近魏仁武的身邊。
仁武,剛剛的那些,我們已經听見了。”全開拍了拍魏仁武的肩膀,準備安慰安慰魏仁武。
魏仁武被全開這麼一拍,卻絲毫沒有反應,就像丟掉了自己的魂兒一樣。
沒關系的,我們是朋友,你的困難就是我們的困難,我和星辰會幫你的。”全開看了林星辰一眼,林星辰不太會用言語安慰人,而當全開看向林星辰的時候,林星辰也只是點點頭,表示對魏仁武的支持。
听完這句話後,魏仁武動了,他拍開全開的手,只冷冷說了一個字︰“滾。”
熱臉貼在了冷屁股上,全開也只有松開在魏仁武肩膀上的手,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魏仁武,你態度能不能好一點,阿全是在關心你。”林星辰實在看不下去,便幫起全開說話。
魏仁武狠狠盯了一眼全開︰“關心我?恐怕他只是在關心我在跟的案子吧。”
仁武,你誤會我了。”全開極力為自己辯解,“沒錯,大學的這幾年,我一直在和你競爭,把你當我的對手,但實際上我更願意把你當朋友的,你真的沒有必要這樣排斥我。”
對手?朋友?”魏仁武冷哼一聲,“得了吧,我既沒有對手,我也沒有朋友,因為我根本不需要。”
林星辰拿著全開的手臂,氣憤地對全開說︰“阿全,別理他了,他就是個瘋子。”
瘋子?”魏仁武听到瘋子二字,突然像頓悟了一般。
沒錯,你就是個瘋子。”林星辰正準備指著魏仁武的鼻子罵他。
突然,魏仁武走了。
沒錯,魏仁武沒有去听林星辰的謾罵,也沒有去听全開的安慰,他就這樣走了,就只留全開和林星辰兩個人不明所以地愣在當場。
事實上,魏仁武不止是走,他根本就是跑離當場的,像一陣風一樣,轉眼人就不見了。
魏仁武一直在跑,所有人都來不及看到他的臉,便只感覺一個人影帶著一陣風飄過。
魏仁武很快便跑出了學校,繞著學校一直跑到了學校旁的一條幽靜的小街,魏仁武停在這條小街的盡頭。
魏仁武俯下身子,氣喘吁吁,實在是跑了太長時間了,體力終究是跟不上,差一點就跑岔了氣。
魏仁武調整了良久,才能抬起頭來,他望著眼前緊閉的大門,和門邊那陳舊的招牌。
陳舊的招牌上刻著陳舊的字︰“瘋子偵探事務所。”
瘋子,魏仁武听到林星辰說這兩個字的時候,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這里,所以他一定要來這里。
瘋子偵探事務所”是什麼地方?這里是魏仁武的師父,也就是封凌的偵探事務所,來到這里的目的當然也只有一個,那就是找封凌。
所以,魏仁武義無反顧地敲擊事務所緊閉的大門。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魏仁武敲了很久都沒有回應,難道封凌沒有在嗎?可是,封凌在這里無親無故,他的偵探事務所事實上也沒有生意,他根本不需要離開事務所,那麼他現在不在事務所,又能去哪里呢?
魏仁武不知道封凌白天的生活規律,因為他很少白天來找封凌,他每次白天來,有時候能找到他,也有時候不能找到,今天魏仁武就很有可能不能找到封凌。
敲了半天,魏仁武已然準備放棄,他沮喪地轉身準備離開,卻在這時听到了大門打開的聲音。
進來。”魏仁武听到門打開的門縫傳來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魏仁武順著門縫推開了門,走了進去,偵探事務所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竟然白天的這里比晚上還要黑。
師父,你在哪里?”魏仁武看到封凌在哪里,但是他知道封凌就在這里。
撲通!
魏仁武听見了書跌落的聲音,魏仁武知道封凌肯定是從書堆中爬出來的。
緊接著,事務所里亮了,是封凌打開了吊燈。
魏仁武發現事務所里到處都是書,包括他的腳下,而封凌穿著斑點睡衣,睡眼朦朧,頭發蓬松的站在電燈開關邊。
師父,你剛剛在睡覺嗎?”看樣子,封凌才剛睡醒,應該還是被魏仁武吵醒的。
我看著不像才睡醒嗎?”說完,封凌深深打了一個呵欠。
像是被我吵醒的。”魏仁武還調侃了這麼一句。
知道就好。”封凌揉了揉睡眼,“找我有什麼急事?”
師父知道我有急事?”魏仁武邊說,還邊把書堆成一個椅子的形狀,方便自己坐下。
你沒有急事的時候,是不會破壞規矩白天來找我的,而這麼急,肯定還和‘撒旦’有關,因為你上次白天來找我,就是和‘撒旦’有關。”封凌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凡事都瞞不過師父。”魏仁武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事實上,這一次,我想請師父幫助我。”
幫你什麼?”
幫我抓住‘撒旦’。”當魏仁武說出這一句的時候,封凌頗感意外。
為什麼?雖然我知道‘撒旦’不好對付,但是你還是第一次向我提出這種要求,告訴我為什麼?”封凌確實應該意外,因為封凌教導了魏仁武很多,也有時候在魏仁武遇到一些不好解決的案件的時候點撥他,但是封凌還從來沒有正面去幫助過魏仁武,因為魏仁武也不需要封凌的幫助,魏仁武本身就是個天才,很多事情,他自己可以去解決。
魏仁武從腰間抽出一把裝在鞘里的匕首,滿臉哀傷地說︰“這是我爸臨走前留給我的。”
他怎麼了?”封凌知道魏仁武這個時候提起魏真,一定不是什麼好事,至少魏真肯定沒有遇上什麼好事。
他向我道別,他要獨自去找出‘撒旦’,以我對我爸的了解,他雖然厲害,也名聲在外,但是他肯定不是‘撒旦’的對手,所以我很擔心。”魏仁武不敢多看那把匕首,怕睹物思人,所以他又回插在腰間。
這是他的決定,你想讓我幫你要阻止他嗎?”
不。”魏仁武搖搖頭,“我阻止不了他。”
那你想怎麼樣?”
我想讓你幫我在他之前找出‘撒旦’。”魏仁武露出了懇求的眼神。
沒錯,魏仁武答應過魏真,不再去追查“撒旦”,但其實魏仁武對魏真撒了謊,他只是想讓魏真走的放心才撒的這個謊,只要魏真不擔心自己,他也才可以安心地去對付“撒旦”。
封凌沒有馬上答復魏仁武,他有些猶豫,而這時,魏仁武又說︰“師父,我從來沒有這樣請求你幫助我,那是我的爸爸,我不能讓他有事,所以,我懇求你,幫幫我,我要有把握抓到‘撒旦’,我就必須要走一點捷徑。”
听完魏仁武的懇求,封凌不禁地長嘆了一聲︰“哎!你始終達不到我說的那種能拋下所有事情的境界,你根本放不下你爸爸。”
我做不到。”魏仁武低下了頭,“那可是我的爸爸,我媽最愛的人,我無法冷漠地看著他出事,我必須救他。要救他,我就必須要贏‘撒旦’。”
師父,我知道你比我更有辦法一些,我也知道你在沈陽有情報網,告訴我,你會幫助我嗎?”魏仁武就差跪下來求封凌了,今天他兩次放下了自己的尊嚴,第一次是求魏真不要走,第二次便是求封凌幫助自己。
封凌看著魏仁武,心里滿是心疼,他站了起來,走到魏仁武面前,撫摸著魏仁武的額頭︰“我的好徒兒啊!為師答應你,用為師的能力和情報去幫助你找到‘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