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把你的手機關了。”王漫妮走後，項南囑咐顧佳道。
顧佳一愣，隨後點點頭。
項南提醒的對。
王漫妮堅持貨到付款。李太太若不想付錢的話，有可能直接打電話給她。到時候，她還得正面扛雷，躲都躲不過去。
現在手機關機，電話打不通，李太太想發飆也難。到時候，她也有得推脫。
……
王漫妮走後，顧佳的心就一直忐忑不安。
既懷疑李太太真可能有事，擔心自己的燕窩被強留下；又擔心李太太可能沒事，自己這麼做，有可能得罪一個大主顧。
因此，她坐立不安，憂心忡忡，心里亂成一鍋粥。
經過一個小時的揪心等待後，王漫妮終于和同事回來了。
顧佳迎上去一看，就見十斤燕窩也帶回來了。
她微微一愣，隨後問王漫妮道，“怎麼樣，怎麼說的？”
“我們到了之後，先拿了一盒樣品給李太太看。李太太看完之後很滿意，就讓我們卸貨。”王漫妮解釋道，“我說店里有規定，小本經營，要貨到付款。李太太當時就有點不開心，說自己家這麼大產業，還會賴十斤燕窩的錢，還是讓我們先卸貨。
我堅持貨到付款。李太太就不高興了，說要打你的電話，結果你的電話關機。李太太就很生氣，說沒有你們這麼做生意的，然後就把我們給趕回來了。”
顧佳一听，倒也沒覺出什麼毛病。
換做她是李太太，有可能也會不爽。
因此心中還在疑惑，自己到底是不是錯怪李太太了。
不過，項南卻听得出來，如今的李太太已經是強弩之末，外強中干，很可能是真沒什麼錢了。
否則的話，她大可以把貨先買下來，然後再找顧佳興師問罪。
這樣既不失體面，又能夠師出有名。
但她現在很顯然是沒錢維持這種體面，只能是發發牢騷，過過嘴癮，在王漫妮這種底層員工面前抖威風。
“行了，你們把貨卸下來吧。”項南吩咐道，隨後跟顧佳道，“看來，李太太是真沒錢了。”
“怎麼看出來的？”顧佳不解的問道。
項南隨即把自己的分析說了一遍。
顧佳一听，覺得還真是這麼回事。
如果她去奢侈品店，被售貨員看不起時，也會直接買下產品，然後再投訴售貨員，把面子給掙回來。
李太太的身家比她高得多，遇到這種事，更應該把貨直接買下來，然後再找她討說法。可她偏偏沒有這樣做，只是發了發牢騷，跟王漫妮抖了抖威風，可見是真的沒錢了。所以想維持體面，都做不到了。
……
“老公，你說得有道理。”顧佳點了點頭，隨後又感慨道，“怎麼會這樣呢，真的是想不到。”
李太太是太太圈的核心，連王太太都要甘拜下風，以她為尊。可是如今，她卻連百萬的燕窩都要騙，真的是讓人意想不到。
“我之前就提醒過你的，太太圈降下的未必都是甘霖，還有可能是雷霆萬鈞，不要對這些人太過信任。”項南點頭道。
“你說得對。”顧佳點點頭。
之前很長一段時間，她對太太圈都是信任有加，推崇之至，認為她們什麼都是好的。但現在她看明白了，太太圈的人也不是菩薩。
她們基本都是利益至上者，能裝就裝，能蒙就蒙，能騙就騙，跟凡塵俗人沒有任何差別。自己之前那麼向往她們，真是被錢遮住眼楮了。
幸好項南一直清醒，不斷的提醒自己，要不然，自己真的被她們帶進溝里了。
“那我們下一步怎麼辦？”顧佳問道。
“下一步，你去找王太太吧。”項南想了想道，“她不是一直都想搶太太圈的c位嘛，現在是時機了。
李太太一旦失勢，跟她一起的劉太太、馬太太也都得倒霉。到時候，就是王太太、于太太上位，而你就有從龍之功。將來太太圈再擴張時，你也是第一批核心成員了。”
“哼，我現在越來越覺得太太圈沒有意思。”顧佳不屑的道。
曾經在她看來，太太圈真的是富貴之極，光鮮靚麗，令人敬仰。但現在看來，卻是爾虞我詐，勾心斗角，一片污穢。
將來即便王太太上位，太太圈可能也改不了，還是一樣的惡臭。就像鍍了金粉的翔，外表再好看，也無法掩蓋它的臭味。
“老婆，你能看出它沒意思，就說明你已經進步了。”項南笑道。
之前，顧佳可是恨不能天天長在太太圈。圈里有個什麼活動，她都是積極配合，一馬當先，一次不參與都不行。現在她能看到太太圈虛偽做作的本質，就證明她真的成長了。
“不過沒意思歸沒意思，但它的資源，卻是我們所需要的。”項南笑道，“老婆，我覺得你不該把太太圈一杠子打死。相反，你看清它的本質後，才更容易利用它。”
之前，顧佳雖然在太太圈蹭到些資源，但其實她並不了解太太圈，也算不上圈中人，最多算是邊緣人。
就像劉姥姥，雖然在大觀園逛了一遭，也獲得不少賞賜，但不過是仗一點小聰明而已。終究是稀里糊涂，根本不知道賈府的事。
現在她看透了太太圈的本質，更將成為太太圈的正式成員，那她以後再混就容易多了。
就像賈府的賴大管家，雖是奴才身份，但因熟知賈府的事情，所以借機大肆中飽私囊，積累下萬貫家私。
顧佳听項南這麼說，點了點頭。
……
隨後，顧佳就去找了王太太，跟她說了李太太的事。
王太太一听，笑了起來，“你倒機靈，我正要提醒你呢。我也剛收到風聲，李太太家的靠山倒了，他們家的很多生意，現在都被調查著呢。我估計，最後她能留條命就不錯了。”
顧佳听她這麼說，笑了笑，心里卻是一片哇涼。
怎麼就那麼巧，自己剛跟她說這件事，她就從別地收到風聲？！
在她想來，王太太應該早就知道李太太的事，不過一直沒拆穿罷了。可恨她早知道李太太有貓膩，騙自己買茶園，騙自己買燕窩，卻都是冷眼旁觀，連提醒都不提醒自己。
等自己查清楚了，她再輕飄飄的來一句，【我正要提醒你呢】。真是打得一手馬後炮！！
“恭喜王太太，以後太太圈就以您為尊了。”她隨即笑道。
項南說得對，太太圈有她需要的資源，沒必要一棍子打死。將來，就看誰最會演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