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4章
六姐姐站在鏡子前，那張呆滯的臉龐慢慢放松，毫無靈氣的眼楮瞬間堆上瀲灩清鴻，深邃的瞳子如深海般，折射出令人祝摸不透的波光。
她是甘于平庸，並不代表她是個平庸的人。
軍情殿那些陰詭的事情，她知道得比任何人都多。
譬如，義父經常讓大姐殺人，不論是誰，大姐都殺得非常果決，從來不會為誰出賣過情緒。
就連和她們共甘共苦的花無憂，大姐殺她時也沒有分給無憂一杯慈悲。
可是這次，大姐卻動了情緒。
義父此次讓大姐殺的人，看來是大姐很在乎的人。
在大姐花容的心里，如果軍情殿的姐妹們還不值得讓她流淚的話，那就只有兩個人能夠觸動她的情緒。
一個是義父妖孽。
一個是天真無邪的小狐狸。
義父妖孽其實和大姐是一對戀人。這件事只有六姐姐知道。
而小狐狸，則是唯一帶給大姐陽光的少年。他曾經不顧生死去救大姐的性命。
可是，小狐狸不止是大姐一個人的陽光。
也是軍情殿眾多姐妹的陽光。
包括她。
午餐的時候，軍情殿的姐妹們照例在一起聚餐。寒寶非常意外的出現在她們面前。
五姐姐開始打趣他，“小狐狸，你不是忙著畫畫嗎？前幾天姐姐們請你出來跟我們一起吃飯，你總說沒空沒空，莫非，九張圖畫完了？”
寒寶暗忖著，戰夙那高傲的性格，就算有空，也不會出來和姐姐們聚餐吧。
寒寶笑道“對啊，九張圖快畫完了。就差最後一張。吃完這頓飯，我再去畫。”
大姐給寒寶夾起一塊紅燒肉，遞到他碗里。
寒寶眼眸晦暗，若是從前大姐給他夾菜，他必然是歡喜不已。可是，現在，在得知她是害死九姐姐的人後，寒寶有些迷茫。
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的大姐？
“謝謝大姐。”他謝得及其敷衍。
六姐姐忽然悵然感慨，“可惜十三妹和九妹不在！”
因為這句話，所有人的笑容都消隱了。
七姐姐感傷道“做我們這行的，本來就應該把生死置之度外。小九死在末世，我們難過也沒用。倒不如把滿腔仇恨化作動力，我們去末世把她的尸骸搶回來。”
三姐姐含淚道“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無憂畢竟是我們一起生活那麼多年的姐妹，她死了，我們怎麼能不難過？”
八姐姐道“如今十三妹去了末世，吉凶難料。我們應該早點去末世把她救回來。”
寒寶望著各位姐姐們義憤填膺的表情，試圖從每個姐姐的言行舉止里揣度出她們的立場。
六姐姐是拋磚引玉人，也不知她是有心還是無意。若是有心，她的城府不可謂不深。以前是他小看了六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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