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你很果斷。”大老板贊賞著楊錚,或許也是因為在楊錚身上看到了自己過去的影子,大老板也認真的把楊錚擺在和自己平等的位置上。
馬吃馬,炮打馬。
這在老于眼里猶如過家家的下法,其實卻又藏著二人對于“象棋”這兩個字不同的看法。
隨著楊錚炮打馬之後,他也率先喊出了將軍,老于的眼神也因為這一手棋而越來越迷惑。
上士防將,進 過河,平 到將旁,炮移到邊路。
這兩手交鋒過後,老于又覺得大老板好像棋力水平並沒有傳說中那麼高,他也產生了一種錯覺,那就是就算自己去替代楊錚坐在紅方先手的位置上,也可以和大老板過上幾手。
他更是有些感慨,感慨著為什麼現在有關于象棋的影視作品和娛樂題材越來越少,也越來越難寫的原因。
這其中肯定有著現實的因素。
很多看似是高手的對局,在外行人眼里開局其實大多都是平平無奇的。
而一整盤十幾手二十多手交鋒之中,其中大部分無趣的移子其實都是鋪墊最重要的幾手。
這對于很多沒怎麼接觸象棋的人來說,很是枯燥乏味的,尤其是越是頂尖的高手對局,試探棋往往也是最多的。
大老板 一平四,楊錚飛相,大老板進 抓兵,楊錚無奈的沖了一手中兵。
又是平平無奇,沒有任何棋子跌落棋盤的小交鋒。
老于看著這盤棋,也察覺到自己作為局外人的尷尬。
他無聊的拿起了隨身記錄的本和筆,想要用畫圖的方式去記錄著這盤棋去擺脫自己的尷尬。
好在二人下的夠慢,老于記性也不錯,幾分鐘的時間,他就畫好了這盤棋從開局到現在的每一次小交鋒。
大老板也發現了老于的舉動,他調侃的笑了笑,又指了指老于放在一旁的手機,他說,你要不錄下來學年輕人發在網上?
發在網上?老于只覺得更尷尬了,因為他作為一個看客,看著二人慢悠悠的開局,都覺得沒意思。
要是發在網上,不停贊賞著這盤棋,豈不是讓自己成為很多網友的笑話?
畢竟他在短視頻上,也經營過一段時間,粉絲雖說不多,但也有一萬左右。
而且他們的年紀都在三十往上,似乎都和自己一樣對著象棋不太感興趣。
大老板望著老于猶豫的樣子,他也意識到自己剛剛似乎也太情緒化了。
之前雖說對老于的印象有些偏見,但他的確也帶來了楊錚這樣的好對手。
自從自己把公司交在兒子手上,再到自己重新接手公司這幾年的時間里,自己好像就再也沒遇到一個值得他認同的對手。
他也不由的感嘆到,這世間的人情冷暖,就像象棋一樣,當你事業有成的時候,棋盤上永遠不缺少想和你下棋的對手。可當你放下一切,一無所有的時候,棋盤對面卻又空蕩蕩的。
而他之所以喜歡尺蚓降龍這局殘局,更多的還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就像這盤殘局一樣,總是處于人生劣勢,但自己也同樣和這盤殘局一樣,哪怕人生再劣勢,他也有勇氣以小博大。
“我拍!”老于似乎也捕捉到大老板眼里的那抹失望,他也狠下心。
“那你看好了!”
隨著大老板這句話的落下,整盤棋的氣勢瞬間不一樣了。
大老板沒有繼續布局,而是直接用 吞了邊兵,黑色的 望著後面的炮也和大老板一樣,滿眼殺機。
而楊錚似乎沒有看到這枚 ,而是自顧自的補士。
他始終沒有大老板那麼多的心理活動。
畢竟作為一位普通人的他,只要握住象棋,他不會去思索太多,更不會去在意對手是誰,到底是什麼身份,輸贏能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好處和壞處。
只要握住棋子,開始對局,他滿腦子似乎也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是全心全意的想把這盤棋下好。
就連剛剛發生的小插曲,楊錚也渾然不知。
他這一手補士,在現在看上去像是畫蛇添足。
可大老板並不會這麼覺得,他猶豫再三,也沒有吃掉紅炮。
而是退 ,將黑 放在紅 身旁,想要換子。
楊錚沒有打算換子的想法,至少現在的他沒有。
他進了一步 ,可在他走完這步棋之後,心中忽然有了不詳的預感。
大老板似乎也早就看出來楊錚前期不想懟 的想法。
他慢騰騰的拿起了左邊另外一枚 ,又走了一步進 抓炮。
楊錚習慣性的退炮,大老板卻是進卒。
走到這里,老于有些摸不清頭腦了。
明明剛剛四手,大老板都有著機會兵不刃血的換掉楊錚這邊棋子的機會。
可他又為什麼只有殺機,卻沒有殺心呢?甚至連這一手都在給楊錚送子。
而楊錚也似乎如老于所想,望著這送上嘴的“卒”,他沒有絲毫猶豫的吃掉。
大老板看著楊錚走了這一手,他也露出了老謀深算的笑容。
退馬試圖補中兵。
這一手實在巧妙,算得上是堂堂正正的陽謀。
他在逼楊錚做著選擇,逼他到底是放棄中兵,還是去放棄那一枚開局就將軍的炮。
楊錚似乎變得世俗起來,他進了一手卒,放棄了中兵。
他的這一手選擇,倒是中規中矩。
大老板倒也沒意外,提馬踩中卒。
可楊錚之後的一手,沒有去選擇動炮,而是平了一手過河卒。
這倒是有些耐人尋味,大老板反復看著楊錚的布局,琢磨了許久。
多年來的實戰經驗,讓他警惕的察覺到自己下一手若是進攻,很有可能就落入對面年輕人精心布置的陷阱里。
雖然他看不出對面究竟布置的是什麼樣的陷阱,但在他的心里,從開局到現在,對面的棋路就很怪。
明明自己作為劣手黑方,天生就比紅方少上一手。
而從開局到現在,自己卻能一直佔據主動,甚至給他一種錯覺,那就是自己其實是先手!
可錯覺始終是錯覺,但對面天生多的那一手,究竟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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