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一點。
帝夜瞳的心揪著般得痛。
原本充斥在心頭的憤怒與煩躁，一下子便被心疼給代替。
千璃抱著他的腰，感受著他僵硬得如同石塊般的身體，雙手抱得更緊了。
“瞳……”
“不是。”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帝夜瞳便出聲打斷，大手抬起便握住了她的手，掌心寬厚灼熱。
“我沒事……我沒有出什麼事情。”
他轉身將千璃橫抱了起來，放在了旁邊的床上，自己則是蹲下了身子，大掌捧起了她的臉。
這溫柔的動作和剛才大力摔東西的人，完全不像一個人。
手掌剛剛觸摸到了她的臉頰，濕潤的觸感便傳來。
不知不覺間。
她居然已經淚流滿面。
這個女人……哭什麼？
帝夜瞳英氣的眉頭狠狠地擰起，“你哭什麼？”
“我……我也不知道。”
千璃藍眸眨了眨，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
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哭，只是想著他剛才瘋狂砸東西的模樣，居然還沒有一點兒害怕與畏懼，反而是滿滿的心疼。
光是想著這一幕，藍眸便有氤氳的氣霧浮了上來。
這幾天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忙，但時間久了以後，她卻可以看懂他掩藏在內心深處的眼神——
你在煩惱什麼？
你在糾結什麼？
你在沉痛什麼？
為什麼這一切都不給我說？
一個人扛著忍著受著，這樣真的好嗎？
千璃鼻子一酸，強咬著下唇，淚水卻越來越多。
帝夜瞳拂去她臉上的淚珠，內心隱隱地抽動著，面上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板著臉用黃金瞳瞪著她，“不許哭，我們誰都沒有出事，知道了嗎？”
千璃哽咽地點點頭，“嗯。”
他的話語堅定，讓人有一種無聲的信服感。
可就是這樣的信服感，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用刀子戳著她的心窩，一下又一下的，痛得厲害。
她靠在他的胸前，臉埋在了他的衣服里，浸濕了他的衣襟。
是……
他說他們沒事。
那他們肯定就是沒事的。
“抬起頭來。”
他黃金瞳里面滿是認真，“笑一笑。”
“……”
千璃的肩膀停止了聳動，兩只手撐著他的胸口，慢慢地抬起了頭，盯著他俊美的容顏，藍眸氤氳著霧色，看了他好久。
好半天，唇角綻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如同凋零般的繁花美麗。
她鬢角的發絲被淚水打濕，沾在唇前。
驀地。
帝夜瞳胸腔的心髒跳動，一種心動和心疼到窒息的感覺。
落地窗前飛舞的葉子，堆滿了金色落葉的小路……
世界變得很美。
他又想起了剛才轟動黑界的交易，當時還有說不清的迷茫與惘然，但現在卻完全沒有那種感覺了。
這一切是值得的。
只因為她剎那間的芳華一笑，因為他心底偶然間的繾綣，因為她在身畔他才會升起的沉淪與愛憐……
只要是為了她，那都是值得的。
帝夜瞳將她緊緊地摟入了懷中，一只手撫著她的後背，一只手抱著她的肩膀。
“蠢……”
他輕輕發出一聲嘆息。
不知道是在罵她，還是在罵自己。（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