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詢問結束，警察再次抱歉，離開房間，回到了警車上。
“這人還真好說話，也沒生氣唉。”
“人家一直就那個表情，可能是有涵養吧。”
視頻也到此結束。
“你有什麼看法？”我看向冷香凝，她似乎在思索什麼。
她將視頻回退到剛進門，男人的臉出現在屏幕上時。
“這個男人，有問題！”
我也點了點頭。
錄像全程基本都在這個男人的身上，但是他卻半點表情都沒有，看到警察時也不驚訝，警察強行推門進去時也不生氣。
一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面孔。
一般來說我們正常人總是會帶點表情的，不管是皺眉，抬眉，撇嘴，瞪大眼楮
很多表情其實是我們無意中就做出來的。
但這個男人就是完全沒有。
我拖了一下進度條，發現每一幀男人的臉基本都一樣。
“這個男人我們也正在調查，黃成安失蹤後他也不見了。”
不管是什麼問題，總得先找到這個人再說。
“這個人身份可能是冒領的，要追查的話還是得從黃成安的這番話上來。”冷香凝突然開口說到。
“你的意思是？”
“融化的人！”
我心里一動，想要現場卜一卦，或許能找到線索。
不過掏出三個銅錢，正準備丟到桌上時，手腕一涼，被冷香凝給捏住了。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缺什麼？”
我身犯命缺，卜卦這種東西本來就是泄露天機，不準還好，但我卜卦偏偏挺準的。
說不定卜著卜著就被老天提前注意到，直接收了去。
“普通人就算了，但這種明顯關聯鬼怪的東西，你以後都不要卜了。”
我悻悻地笑了笑，點頭答應下來。
心里暖暖的，至少她這是在關心我。
手腕上柔嫩的觸感隨著冷香凝收手而消散，我心里生出了一絲遺憾。
“這事我會通知教內，讓在外游歷的門人幫你留意的。”冷香凝對張蓮說到。
正一教算是大教，門人不少，身為道門，本身就有降妖除魔的責任，經常會互通各種鬼怪的消息，所以這事也不算麻煩。
付錢時老板娘給了一張傳單，說是過兩天國慶煙花會有個煙花表演，估計是看我們都挺年輕，就順手給我們了。
出門才發現，這個煙花表演似乎規模很大。
公交車上，路邊燈牌全都貼著廣告。
我看了看日期，已經是號了，後天就是煙花表演的日子。
“到時候一起去看看？”
我扭頭向冷香凝說到。
冷香凝不置可否，這就算是答應了。
我心中竊喜，下午就回到了算命街擺攤，看煙花嘛，總得買點什麼東西，身上沒錢可不行。
兩天，注意一點應該還是能存下來的。
深夜，某個小胡同里，橘貓貼著牆根快步向前。
突然從轉角冒出來一個人影，橘貓嚇得一跳，下意識揮爪，衣服沒有被爪子勾住，而是十分滑膩地出現了幾道爪痕，然後橘貓跑開。
年輕男人動都沒動，站在原地似乎分辨了一下方向，頓了頓之後邁步走向街角處一個便利店。
“歡迎光臨。”
有些走神的服務員見到客人之後回過神來。
“就這些嗎？”
美工刀，保鮮膜，塑料桶，蠟燭，毛巾。
店員有些奇怪。
深夜來買東西的，基本都是買吃的，除了吃的之外，套套、創可貼之類的東西佔大多數。
這個男人買這些東西也不知道是干什麼。
“多少錢？”
甜膩的聲音從男人口中發出，服務員又看了一下他的臉，覺得和這聲音反差實在太大。
“六十二塊五，有會員卡嗎？”
“沒有。”
天微微亮，女生走在空曠寂靜的街道上，心里毛毛的。
沒辦法，夜班就是這樣。
緊了緊衣服，走進一條小巷子里，住處就在不遠處，腳步加快了一點。
一條毛巾突然從身後伸了出來，堵住了女生的口鼻。
“唔！”
噠、噠！
手電筒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女生在昏迷之前看到了毛巾上還沒拆的吊牌，終于知道了這條毛巾買來是干嘛的。
不遠處一只橘貓軟軟地躺在角落，暗沉的血跡染紅了貓毛，眸子也不再發光
“人怎麼這麼多？”
我站在河岸邊上，人流十分稠密，再多一點恐怕就跟春運的火車站沒區別了。
“都是外地游客，人多很正常，前兩年會好一點，但煙花不怎麼樣。”冷香凝看著細瑣波光的河面，不知道在想什麼。“市里好像重點發展旅游，搞這個就是為了拉動游客，這也算應有之意。”
我愣了愣，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只好轉移話題
“你小時候是怎麼過的？”
“我很有天賦，從小就跟著師傅學習道術了。”冷香凝有些自傲地抬了抬頭，眸子里反射的燈光在閃閃發亮。
“我從小就跟著父親生活，跟著村里的小孩玩，上山下河，逮兔子，摸螃蟹感覺已經過去了很久，但實際上我也是幾個月前才從農村來到城市。”
我陷入了回憶，這樣的日子對我來說並不遙遠，父親失蹤之前我仍然在村里游手好閑，初中讀完就沒繼續上，每天幫老郭家放放牛，幫李老太家打打豬草。
悠閑，但是又有什麼意思呢？
如果不是那幾本道書，我又怎麼會遇到眼前人
“好玩嗎？你說那些。”
清冷的聲音中帶著好奇。
我嘴角一翹“當然好玩，我在村里的上孩子王，就靠著這些本事過活了！”
“我跟你說，你別看這河大，但論螃蟹數量，真趕不上我家後面那條小溪”
~！砰！~！砰！
煙花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天空中閃亮了起來，每次照亮大半個夜空。
冷香凝的白皙臉龐被各種顏色的煙花點亮，煙花在河邊飛向天空，然後在她眼眸中四散
煙花表演結束，夜空恢復成漆黑主題，仿佛剛剛的畫面都是泡影。
“要吃棉花糖嗎？你應該沒吃過這東西吧？”
我指了指不遠處，幾個小孩正圍著手推車，好奇地看著棉花糖成型。
冷香凝輕輕點頭，似乎有點興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