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
我頭頂冒出層層冷汗。
在書中我確實看到過人跟靈簽訂契約的事情，這種跟冥婚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若是跟她簽訂了契約，就相當于我娶了個陰間的媳婦，還是個寡婦，這要是讓我爸知道了，不得給我打折條腿。
就算是哪天我死了，都沒臉去見列祖列宗。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關鍵在于我也不樂意，人跟靈怎麼可能結合呢，而且書上還說了，要是人跟靈在一起時間久了，會被吸取陽氣，特別是男人。
我這年紀輕輕的，還不想過早的夭折。
不過看這女靈不依不饒的模樣，如果今天我不答應她，恐怕她不論怎樣也不肯帶我們去見那群村民。
冷香凝扯了扯我的袖子，搖了搖頭。
我知道她的意思，可現在情況危及，我顧不得別的了。
“你說吧，要怎麼做。”
我感到一股寒氣侵體，那女人的頭發飄著，從手上憑空抽出一張卷軸，打開放在我面前，上面都是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
之後的事情我差不多明白，只要在上面滴點我的血，就算是扣了戳，不能更改了。
“匡衡，你……”
我制止了冷香凝，眼看著那幫活人尸就要到我們的藏匿的地方了，這種時候越猶豫只能對我們不利。
我心中對這寡婦更加厭惡，可真夠趁火打劫的。
雖然扣了章，我心里想的卻是反正我是個陰陽師，大不了到時候她真的找上門來，我再擒拿她。
怎麼說就她一個人，我也犯不著怕她一只靈。
這樣想著，我非常利索的簽訂了契約，寡婦也確實信守承諾，帶我們離開了這破地方，只是在轉身的時候，風吹亂了她的頭發，我隱約的看著她嘴角閃過一抹冰冷的笑意。
當時並沒有想太多，一路上寡婦領著我們穿越了棧道，來到一處類似于地下室的地方，越往里面走腥臭味越來越濃烈。
這期間冷香凝總是冷著個臉，我能夠感覺到她肯定是為我隨便和靈簽訂契約感到氣憤，可我也是沒有辦法。
推開門，一股潮濕的氣味撲面而來，房子不大好多籠子，密密麻麻的折疊在一起，每個籠子里都囚禁著一個人。
鐵鏈子拴著脖子，束手束腳，旁邊籠子的鐵桿上放著一個破的塑料碗，已經裂開了，從里面流出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湯汁。
這里的人臉上都挺髒的，身上臉上都是泥巴，一看到門開了，都直愣愣的往外面瞅。
冷香凝被這景象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猛地退後了一步。
身為爺們，我自然走在最前面。
這其中我總算看著一個眼熟的，他正趴在地上像只狗一樣舔碗里的剩水。
正是上次看著我們守在門口防止我們逃跑的其中一個村民。
見一雙鞋到了眼前，他緩緩抬頭，大概認出了我，他變得異常激動，抓著欄桿猛烈的搖晃，嘴里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像是要告訴我什麼。
“他這是啞巴了？”
我清楚在來到這里之前，他明明不是個啞巴。
他一激動，牽扯的整個屋子的人都開始激動，他們猛烈的晃著欄桿，雖然不會說話，可發出的動靜還是很大，我怕會將柳維或是那些活死人吸引過來，噓了一聲，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听得懂。
“我們先帶他們離開吧。”
我對冷香凝道。
冷香凝贊同的點頭。
雖然他們曾對柳維做出過喪盡天良的事情，但也受到了懲罰，就算再怎麼懲處，也有法律來懲治他們。
柳維將這些村民煉制成活死人的做法，無論什麼原因，都是不被允許的，而且最後她自己也會走火入魔。
“你確定要帶他們走？”
女靈冷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別怪我沒有警告你們，可千萬不要後悔。”
我跟冷香凝當然沒有听她的，果斷將所有人放了出來，在放完最後一個人之後，他們連句道謝也沒有，像群瘋子似的蓬頭垢面的沖了出去。
“喂，你們別亂跑……”
冷香凝的話還沒有說完，從門口傳來一聲慘叫，而後是活人尸的沉重的腳步聲。
順著棧道看去，漆黑的夜里，那雙眼楮閃著猩紅的光芒，咬斷了其中一個村民的脖子。
就像是屠村一樣，那些被放出去的村民幾乎沒有一個活著的，都被那些活死人給捉住了。
現在去救，肯定來不及了，我拽著冷香凝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當時也勸過他們了，怎奈他們不听勸，我也沒有辦法。
正想要離開的時候，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回頭看去正好是那天看著我們的兩個村民。
他們還活著，而且沒有過去。
“跟我們走。”
他們點點頭，跟在了我們的身後。
由女靈引路，我們快了很多，很快從這個地下室鑽了出去，這個地下室通著一條下水道，從蓋子里面爬出來，一身的臭水溝的味道。
冷香凝心事重重的，我叫了她兩聲也沒答應。
我拍了拍身上的泥巴，順便把她頭上的雜草和垃圾摘了下去。
“還在想你師姐的事情？”
冷香凝搖了搖頭，“算了，就算我現在過去也沒有辦法奈何她，還得把自己搭進去，我們先帶他們離開吧。”
“救命啊，救命啊！”
我剛想說什麼，突然听見有人在叫嚷。
迎面跑過來一個男人，我定楮一看，那不是陸壓呢。
他的後面還追著一個人，等到陸壓跑得近了，我才看清，那個人是蔡染。
如果不是離得距離近了些，我還真沒認出來。
蔡染的雙目赤紅，額頭上爆出了青筋，跟那些活死人沒什麼兩樣。
旁邊的兩個村民見了，嚇得後退了好幾步，躲在我們的身後。
我本想拿出符咒，可惜剛從水下出來，我一拿出來，都被水泡發不能夠用了。
蔡染猛地一爪子打了過來，我急忙抓住了她的手腕，她的臉離我非常近，青面獠牙，對著我上來就是一口，被我躲開了。
“道祭乾坤，吾道借法，九方玄同，八面羅剎，急急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