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不安的預感更加強烈,走到張麻子的背後,強忍心中的不適,掀開他外面披著的衣服。
近距離的看到這一切,我惡心的感覺不亞于在宅子的那晚看到的眼楮里冒白蟲子的女人。
因為不是第一次,索性我還能控制住自己,只是惡心的感覺還是異常強烈。
張麻子早就死了。
他的身上爬著一從又一從的白蟲子,啃食著腐肉,不過讓我覺得有些驚訝的是,在他尸體的旁邊還有一些死了的白蟲子,一動不動的趴在床頭。
我將那件披在他身上的衣服扔了,不為別的,這件外套里都是這種小蟲子,差點爬到我的身上。
踩死的時候,還有啪嘰啪嘰的響聲。
我打開張麻子的衣櫃,那里面好多衣服都生了霉。
大多數的衣服跟抹布似的,又髒又皺,還有一股腥臭味。
勉強的找到一件可以用的,撕成兩截抓在手上,隔著衣服將他的身體掰過來,看到這家伙的臉的時候,我還是猛地一愣。
實在太惡心。
蟲子將他的臉啃的面目全非,鼻孔和耳朵里也都傳來嘶嘶的響聲,眼楮之中還能看到半邊,我可不想讓這種尸蟲跑到自己的身上。
惡心不說,還有病菌傳播。
將他平躺放在床上,這家伙死的時間肯定比村長早,只是村里人沒人發現,也沒人願意管他。
估計就算說他死了,村里的人也會不以為然,說不定還會放兩把鞭炮。
我觀察了一下周圍和尸體,他的身體雖然被啃了不少,不過手臂這一塊也有青紫的痕跡,不同的是,相比起村長家的那些人,他也只是胳膊上隱約有中毒的痕跡。
我一回頭,窗子上的大臉嚇了我一跳。
是蔡染和陸壓這兩個家伙,迅速的伸手給我點了一個贊!
我有些無語,不過也對他們不進來這種做法感到理解。
我不是第一次看到都十分不適,這兩個家伙進來沒準得吐在現場,還不如不進來。
從里面出來,蔡染對我豎起了大拇指。
“大師不愧是大師,你看死人不害怕的啊!”
她隨後又點頭道︰“也是,你要是害怕就不會捉靈了,有件事我還挺好奇的,靈究竟長什麼樣子,和死人相比到底哪個恐怖一些。”
“至少味道沒有死人那麼沖。”我無奈道。
從張麻子的房間出來,我們三個身上也一股子難聞的臭味,那兩個村民離得我們也遠了一些。
我告訴他們里面有死人,兩人驚訝了一瞬都嗤之以鼻,顯然不想管這樁子事,任由張麻子的尸體腐爛變質。
想了想,還是決定今天前去劉德柱家。
劉德柱家倒是干淨的很,和村長家的院子差不多大,劉德柱老婆早死,找了個小的,女兒兒子也都不在身邊。
一听說我們來了,抽了一口旱煙站在門口,看著我們。
“你們到這來干什麼來了?”
我將卜卦的事情告知于他,劉德柱沒有絲毫的驚恐,反倒是接著冷笑兩聲。
“你們別想耍什麼小聰明,就算是我死了,村里的人照樣不會放過你們,現在村長死了,我就是村里唯一管事的人,我如果今天晚上死了,你覺得你們幾個脫得了干系嗎?”
“你這個人怎麼不識好歹啊,我們過來肯定是來救你的,怎麼成了害你?”蔡染不高興了。
“這可說不準,第一個是村長,第二個是我副村長,你們說這第三個會是誰呢?”
劉德柱看起來不慌不忙的抽了一口煙,我卻瞥見他的手都已經抖了。
村長的事情肯定給他嚇個不輕。
我決定再添上一把火。
“村長不是第一個,今天我們去張麻子家,發現他也死了。”
“什麼?”劉德柱的臉色立刻變得十分不好看,拿煙的手一頓,抖得更加厲害,差點連旱煙都掉在地上。
“什麼時候的事?”
“我們剛從張麻子家回來,張麻子的死相淒慘,身體都被蟲子當成食物啃了一大半,右手的骨頭都露出來了。”
這回劉德柱不再淡定了。
我估摸著他心里想的鐵定是這寡婦靈就算殺了村長下一個估計也是張麻子,現在張麻子死了,下一個是誰也沒準了。
他搖搖頭,嘟嘟囔囔的安慰自己。
“不會是我的,不會是……那天我可沒去,我不過就參與了一下她死亡的方式的投票,不會是我的……”
突然,劉德柱抬頭看著我。
“你會說話啊。”
我有些無語,我從來就沒說自己是個啞巴。
“黃鼠狼精就是你給蔡染除的是吧,那我想這次的靈你也肯定有辦法,只要你盡力,你肯定能保住我的性命對不對?”
劉德柱突然上前緊緊的握住我的手,他一個老頭手干枯的卻像是老樹皮,想要威脅我,可他的力氣對于我這樣的一個年輕人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盡管使了很大的力氣,我也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那你可得保住我,如果我死了,到時候就沒人救的了你們了,只有我放話,你們才能活著出去。”
我有些無奈的點頭,他說的也算是實話。
這幫村民不管不顧的,文化程度也不高,況且就算真的死在這,大山里一埋,也根本無人知曉。
我看了一眼旁邊的陸壓和蔡染,他們兩個估計過不了幾天聯系不上就得有人報警了。
畢竟听說兩人都是公司里有頭有臉的人物。
“那我們今天晚上就在這里住下了,也是為了你的安全。”
劉德柱這才松開我的手,狹長布滿皺紋的小眼楮盯著我看了半天,怪笑著點了點頭,大聲嚷道︰“小翠啊,把偏房的炕收拾出來,生個爐子今天咱們這有客人。”
“好 。”
一個白淨的女人從房子里走了出來,眼楮挺大水靈的模樣,看上去年紀不大,應該就是劉德柱的續弦。
低著頭從我們身邊走過,比陸壓大不了多少的模樣。
好像很怕生人,正眼都不敢瞧我們,飛快的進了偏屋。
之後劉德柱請我們進了房間,我一抬頭,那上面確實掛著桃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