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突然從空氣之中傳出陣陣詭異的笑聲。
之前筆挺的尸衣像泄了氣的皮球軟趴趴的倒在地上,那股黑氣順著我的右手纏繞住身體,我只覺得渾身冰冷。
眼前是烏漆麻黑的一團,那玩意倒是看不出個所以然,像是一團巨大的黑雲迅速的將我周身籠罩。
心一下落在谷底,這下壞了!
身子想動卻又動彈不得,右手拿著符咒懸在半空中,像是被吸盤吸住。
瞥眼看去,另一面的三件尸衣如餓虎撲食向著王邊江等人沖去。
我這才頓然醒悟,不好,中計了!
它們一開始的目標就是王邊江等人。
眼看著那幾件尸衣就要抓到他們了,我心急如焚。
可現在我自身難保,正在心想著這下完蛋了的時候,突然一陣靈動的聲音自前方不遠處響起。
“急急如律令,驅靈鎮魔行。大道乾坤,萬魂俱滅,破!”
三張符咒迅速的貼在尸衣的身後。
我側眼看去,只見一穿的跟我差不多寒顫的小乞丐穩穩落地,後背背著把桃木劍,右手還握著一張符咒,左手拿著只金色的圓鈴。
鈴鐺一響,她口中念念有詞,好像在念叨著什麼,距離太遠,她聲音不大,听不出念的具體內容是什麼。
但憑借著看那本書得來的經驗,要是我沒猜錯的話,應當是道家的獨門法咒,散靈術。
在這位小友的作用之下,束縛住我的凶靈也有了反應,我試著動了一下,右手漸漸的恢復了一些知覺。
見身子能夠微微動彈,我故技重施,咬破了舌頭,舌尖血噴濺而出,吐在那團黑霧之中。
黑霧大叫一聲,顧不得疼痛,我連退數步,將右手抽了回去。
回頭再看王邊江他們,剩下的幾個工人見此都嚇暈了過去。
只有王邊江和吳磊還算清醒的,不過也被嚇得不輕。
反觀那位小友,控制住三位尸衣已是極限,剛才又分心用散靈術助我破了那只凶靈。
我心中倒也多了幾分感激。
迅速的沖了過去,以狗血朱砂畫陣,在王邊江一臉懵逼的情況下,咬破了他的手中,擠出了一些血融在朱砂之中。
王邊江本是嚇得一哆嗦,立馬反應過來,看我一眼,上下嘴唇還在顫動。
“哎喲喂!媽的,兄弟你這是干嘛呢!”
這種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我根本沒空搭理他。
此時正值午夜,是凶靈犯煞最活躍之際,如果過了這個時辰再想徹底的消滅它們就更加難了。
眼看著那位小友要撐不住了,倒也倔強的很,額頭冒出大滴的汗水也不叫我來幫忙。
王邊江是純陽之血,將三者加以混合,再配合散靈術和之前的符咒應該不成問題。
完成陣勢之後,我向她點了點頭。
周圍昏天黑日,連月光都被烏雲遮蓋住,根本看不清她的模樣。
在這危機之際,我倒也沒心情想些別的什麼。
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只覺得突然出現一個幫手,也算是我今天走了狗屎運!
她點了點頭,只見那團黑霧又從身後縈繞而出,像只利刃向她沖來。
我二話不說,拾起朱砂潑了過去,那團黑霧連叫數聲,突然改方向想要逃跑。
眼見著它受了傷,這說不定是唯一能夠解決它的機會,我拔腿追去。
“窮寇莫追。”
從小友身邊經過的時候,听的她輕輕道。
這聲音冰冷清和,听著煞是好听。
我這才反應過來,這貨原來是個女的。
倒是和我印象中的女人形象大為不同,雖然我是山溝溝里出來的,不過也听村里的女人們大都愛美,都說沒有城里的千姿百態,但一個個打扮的倒也花枝招展。
“快來幫我。”
听得出她語氣之中的急促,我這才加入其中。
听從她的指令站在陣眼之中。
“你的陽氣正盛,控制住這里,剩下的我來解決。”
我點了點頭,她似乎不想和我多說話,等我進入陣中之後這才撤出來。
等到徹底制服住三件尸衣的時候,小友將手指一畫,拔出桃木劍,對著三具尸衣劈頭砸去,口中念念有詞。
只听得在尸衣之中傳出一聲悲鳴,從黑衣之中冒出一股氣體,連帶著空中一道驚雷閃過。
我和她皆是一愣,沒想到這凶靈之氣煞氣如此之重。
“萬靈聚體,唯我乾坤。道法自然,速速回神!”
小友從腰間抽出一只破袋子,從里面掏出來幾顆黑色的藥丸,單手一拋,打向那些尸衣。
又是噗嗤噗嗤兩聲響,這才終于消停了。
幾件尸衣倒了下去,就連一向漆黑的天空此時烏雲散開,也露出了月光。
小友的斗篷落了下來,透過月光照耀,我這才看清她的模樣。
她比我想象中的年齡看上去小許多,清秀漂亮,白白淨淨的,五官精致的很,粉雕玉琢的。
就是穿著實在太儉樸了些,身上的衣服還有好幾處補丁。
解決完這些尸衣之後,她俯下身來看了看,微微點點頭,收回桃木劍,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有些不太好意思,還是第一次這麼面對面的站在和我差不多大的女性的面前。
特別是她長的確實好看,氣質決然。
“你,你好。我叫匡衡。”
“冒失鬼。”
她皺眉給了我一個白眼。
“啊?”
我剛伸出的手僵在了原地,抽回去也不是,一直放著也不是。
她撇了我一眼,“沒有那個道行就別逞能,今天如果我不來,你和他們都得喪命。”
我不得不承認這是句實話,但我也不願在心底承認自己是廢物,本想感謝她的話到底沒說出口。
“那你最後還不是需要我的幫助。”
“你!”她回頭看我一眼,卻也沒再反駁這個事實。
我不想和她在這個話題上糾結太久,畢竟人家也算救了我一命,雖然我也幫助了她。
“我們也算互幫互助了,不嫌棄的話留個名字,也算認識了。”
見她不說話,我又補充道︰“你一個女孩子這麼晚了還出來,家里人不擔心啊,還是已經在這里觀察我們好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