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狐疑的朝他看幾眼。
姜翊神情自若，眼神明澈，絲毫沒有心虛的感覺。
姜寧還是半信半疑。
她見過黃仁，十足小人一個，以他的性子，有一線生機都不會放過，如果姜翊收了錢放過他，他不可能再自盡。
這件事十有八九，是姜翊拿走了錢，還殺了人。
姜寧心里暗暗嘆了口氣。
黃仁固然是該死，但她心底里，卻隱約的，並不希望姜翊做出這種事。
在她心里，姜翊是瀚林，清貴無比的官職，每天坐在翰林院里，讀讀書，寫寫字，回家陪著嫂子說笑，如此輕松雅致的人生，才適合他。
可是，姜寧也知道這絕無可能。
在官場混，若單純無害，是混不下去的。
何況他是姜若白的兒子，在進入官場的那一刻，便被無數人盯上了。
姜寧為發現哥哥並不是個傻白甜，松了口氣的同時，也覺得有一絲淡淡的傷感。
姜家啊，是真的沒法從官場這個泥潭子里抽身了。
除了古董字畫這些東西，姜翊把金銀珠寶全都給了姜寧，並沒有打算拿回去。
“你在宮里花銷大，這些收著，以備不時之需。”姜翊說。
“欠嫂子的二十萬也不給啦？回去後，你就不怕嫂子撓你。”姜寧玩笑道。
“那不會。”姜翊笑嘻嘻的，“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但你嫂子心里不知多疼你呢，听說你缺錢，當下就說要把錢莊送給你，不過被爹娘攔下了。”
“我嫂子真好。”姜寧感動，“哥，你如果對搜子不好，你該知道後果的。”
“我知道，知道。”姜翊說，“黃仁畏罪自盡，他那邊也就罷了。剩下的還有那個程任宇，他不是還曾逼婚賀唐，燒他宅院嗎？這件事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哥，程任宇是世家貴族出身，與皇後娘家有脫不了的干系，他跟黃仁不一樣，你別輕易動手，以免惹麻煩。”姜寧沉吟，“按照現在的情報，大伯父和柔然的戰事，沒多久就見分曉了，眼下這才是一等一的大事。哥，你把這些銀子都拿走，差人運給大伯父，支援他打仗。”
“大伯父那邊的後勤，有爹呢，不用你操心。”
“這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
“那好吧。”姜翊拗不過她，最終還是把錢財都帶走了。
回去後，他和姜若白商量這件事，姜若白也同意姜寧的分析。
姜翊也只好听從，暫時沒有去找程任宇的麻煩。
然而，程任宇還是死了。
他死在了新納的小妾的床上。
至于原因，大夫說是馬上風。
但程任宇也不過四十多歲，這個死因實在是不夠有說服力。
姜寧得知後，第一個念頭是懷疑姜翊。
她打算回家去問問，卻被李泓遠攔住了。
“是我干的。”李泓遠不緊不慢的說。
“你？殺了程任宇？”
“算是借刀殺人。他新納的那個小妾跟他有仇。”李泓遠解釋道，“大概七八年前，程任宇為了霸佔一個莊子，讓不少農戶走投無路，其中就有那小妾的家人。我不過是告訴小妾這件事的真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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