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階天堂上，就在整個高階天堂下一刻就要變成廢墟被布爾凱索揉成一團重新開闢的時候。
美德緩緩的開口了。
他就像是沒看到布爾凱索的堅定，就像是不知道自己下一刻就要成為過去一樣的開口了。
語氣輕松？或者是無所謂？
“你其實已經知道烏迪西安的一切了吧？”
美德的話沒有讓布爾凱索的動作有任何的遲疑，但是李敏卻神色劇變直接出現在布爾凱索的身邊拽住了他。
李敏的動作很突然，突然的不像是李敏會做出來的事情。
“現在知道這個可以讓你走的更快樂一些？”
布爾凱索皺著眉頭說道。
布爾凱索不明白美德這個時候提出這個問題有什麼意義。
所有人都知道布爾凱索要做的事情沒人可以阻擋。
他當然可以無視李敏的拉拽繼續行動，李敏畢竟不是一個以身體見長的奈非天。
但他知道自己要是繼續行動就一定會傷到李敏！
李敏甚至沒有動用分毫的奧術，不僅僅是奧術，李敏沒有動用任何強大的能量。
她只是憑借身體拽住了布爾凱索。
“我只是有些好奇，雖然在你眼中我不是那些天使中的任何一個，但我終究是得到了他們的記憶。”
美德繼續說道。
美德無視了李敏的動作繼續說著，或許此時李敏的注意力已經完全沒有放在他的身上了。
他的語氣中倒是沒有反哪怕一絲劫後余生的慶幸，看上去他也不像是要以這個話題來為自己爭取生存的時間。
似乎一切就真的只是因為好奇。
但這份好奇似乎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凌駕于其他的情緒之上。
“布爾凱索，烏迪西安的記憶你已經找回了嗎？”
李敏問道。
她完全無視了這個所謂的美德，只是定定的看著布爾凱索的側臉問道。
布爾凱索沒有回頭看她，但就是這個選擇讓李敏覺得美德沒有說謊！
李敏的內心不平靜了，就因為這樣的一個問題李敏甚至展現出了她從未展現過的一面。
“這些改變不了什麼。”
布爾凱索的語氣很平靜，但李敏覺得這份平靜中充滿了不安。
不是布爾凱索的不安，而是她內心已經無法忽視的波瀾！
“你的人性已經被消磨了？”
李敏聲音顫抖著問道。
布爾凱索的平靜帶給李敏只有這個猜測！
這一點都不像是布爾凱索！
當年的烏迪西安是因為清晰的看到了天使和惡魔的力量將他的人性一點點的消磨，才做出了那個選擇。
李敏雖然年輕，但是作為一個知識淵博的法師，她怎麼可能對此一無所知？
這個消息在奈非天之中不算是秘密，真正算是秘密的東西是布爾凱索自己封印起來的屬于烏迪西安的全部記憶。
但這不代表烏迪西安的結局就是一件可以忽視的事情。
重走老路有時候不代表可以重來一次！
李敏越發覺得布爾凱索身上的狀況有些不對了，帶著這個懷疑她甚至覺得布爾凱索一開始帶著怒火出現在高階天堂的時候，那忿怒更像是一種偽裝！
也許布爾凱索的人性尚在？但李敏明白如果美德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布爾凱索的人性也一定是被消磨了。
對話到了這種程度之後，一邊旁觀的杜姆博士臉色也變得奇怪了起來。
這事情似乎一下子就因為美德的幾句話而變得支離破碎了。
杜姆博士沒敢開口，雖然他開口也不見得會有什麼後果。
但面對這種緊張的氛圍，杜姆博士像是被生生變成了一具雕塑。
至于其他的存在，他們已經被徹底無視了。
“李敏，我還是我。”
布爾凱索說道。
他沒有拿出什麼證據來證明自己的人性沒有被消磨，但這堅定又嚴肅的語氣讓人忍不住的相信。
布爾凱索從未欺騙過伙伴。
但正是因為他從未欺騙過，此時的李敏才會越發感到為難。
一個從不說謊的人說出的第一個謊言只要不是太離奇，那就一定可以完成欺騙！
“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已經找回了烏迪西安的一切記憶。”
美德繼續說道。
他並不在意布爾凱索之後要做出什麼樣子的選擇，他想要知道的就是擺在明面上的那個問題的答案。
“沒有。”
布爾凱索終于還是回答了美德的問題。
但是美德在意的東西和李敏在意的東西完全不是一回事！
布爾凱索是否會像是烏迪西安那樣犧牲自己對于美德來說完全無所謂，因為布爾凱索在犧牲之前一定會弄死他，連帶著高階天堂一起。
“那就很奇怪了，我有時候會想現在的你和曾經的你之間有多大的差距。
記憶這種東西，雖然十分詳細，但沒有親自經歷過的也只是記憶而已。”
美德說道。
只是布爾凱索的眉頭越發緊皺著。
被李敏拽住的胳膊上越發能感受到那份力度。
雖然這力量對于布爾凱索來說並不疼。
“先解決了高階天堂的問題之後我們再說這件事。”
布爾凱索終于還是側過身直視著李敏說道。
現在可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解決了高階天堂之後他還有不少的時間。
只要他願意在最後一步之前稍微等一會。
“那時候你就沒有選擇的余地了吧？”
李敏問道。
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李敏身上的力量也開始朝著整個高階天堂揮灑。
只是她的力量完全繞過了布爾凱索，
此時的李敏和布爾凱索之間的聯系好像脆弱的只剩下那緊緊抓住布爾凱索胳膊的手！
李敏的身軀對比戰士類的奈非天來說還是脆弱的。
即便此時“脆弱”的李敏完全能夠拎著一根法杖當做鈍器敲碎惡魔的腦殼，但對比布爾凱索的身軀，她的身體真的沒比一張紙堅固多少。
“余地？只要我想。”
布爾凱索說道。
他這一次的語氣越發鄭重了，老實說布爾凱索也不知道這種時候要如何說服李敏。
畢竟李敏沒有做錯什麼，他正在做的事情即便是拖個一百年也不是什麼大事。
因為只要他願意，任何時候都可以解決這個麻煩。
強大本身就是最有說服力的東西。
李敏的眼神有些掙扎，但她還是松開了自己的手。
只是松手的過程像是一個銹蝕到即將碎裂的機關一樣的艱難。
甚至讓人耳中幻听出了那艱難的吱嘎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