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深雪面色不善,義銀已經掛在嘴邊想問的股市突破三千了沒,硬是給咽了回去。
沒想到兩代穿越者首次坦誠相見,還是聊房市股市起了共鳴,80後和00後之間的距離似乎在此刻拉近了,又好像更遠了。
義銀搖搖頭,下意識挪遠了一點位置。
雖然他依舊承認深雪是自己的女兒,但他更清楚這具稚嫩軀殼里的是一個成年的靈魂,父女之間再這麼親近,多少有些不妥。
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即便父女也需要避嫌。
深雪龐然若失,她可以理解義銀的心思,但兩人都是穿越者,父女之情不必太當。。似乎是真的不合適這樣。
下意識,深雪慢慢坐直了身子,兩人間變得有些尷尬。
父女舐犢之情,穿越同行之義,男尊女尊之別,讓義銀此刻心思復雜得很,已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這個稚嫩又成熟的女兒。
而深雪卻是深吸一口氣,坦然問道。
“既然大家都是天朝人,那我也不藏著掖著。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縱容秀吉,你也看過歷史吧,島國小鬼子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義銀看著氣勢洶洶的深雪,搖了搖頭,說道。
“國家大事,從來不是靠意氣用事就能處理好的。
你問我為什麼,那我倒要考考你,為什麼49年我們不佔據香江?為什麼不一口氣拿下寶島?
飯要一口口吃,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歷史很長,人的壽命卻很短。
我的使命是讓天朝看到島國的價值,重開勘合貿易,統一島國天下,成為天朝藩屬。
其他的事,我這輩子只怕來不及做了,好在,現在有你。
如何讓島國世世代代臣服于天朝,成為天朝在太平洋上的海上長城,這是屬于你的歷史使命。”
深雪皺眉道。
“臣服天朝和縱容一條秀吉侵略半島,好像沒什麼關系吧?”
義銀嘆道。
“很有關系。
天朝地大物博,我們那些同胞是什麼脾氣秉性,你不是不知道,島國不體現出特殊價值,天朝也不是什麼狗都肯收的。
朝貢體系,勘合貿易,是天朝維護與藩屬國關系的政治工具,如果島國沒有價值,天朝才不樂意給呢。
所以,我們想要恭順天朝,就得先讓天朝知道,我們有價值,如果不接受我們的臣服,天朝會有麻煩。”
深雪搖搖頭。
“但這代價也太大了。
經此一役,半島元氣大傷,遼東明軍空虛,滿洲因此崛起,神州陸沉兩百年。。”
義銀打斷道。
“所以,如何幫天朝壓制滿洲,也是你的歷史使命。”
深雪心中豁然開朗,笑道。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我心里有數,明朝內不內亂,滅不滅亡,我不在乎,但天朝只能是天朝,不能讓蠻夷腥臭玷污。”
義銀看著深雪,發現女兒似乎有些皇漢傾向,不禁皺眉道。
“中華之所以是中華,就因為中庸包容,只要真心擁護天朝文化,便是天朝人,不分民族。
中華是一個文明,不只是一個民族。。算了,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願意多嚼舌頭。
雖然我被島國人稱頌為聖人,但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也會死,閉上了眼之後,日後都是你的事。
我管不了你那麼多,但有一件事,我希望你答應我。
好好對待你的姐妹們,不要因為未來歷史上的那些事,把你對島國的憤怒與鄙夷傾瀉在她們身上。”
義銀已然發現,深雪這個00後似乎比自己更加憤青,更加討厭島國人。
他因此確定深雪會沿著自己的政治路線繼續前進,讓島國人世世代代成為天朝的走狗。
但他卻無法確定,深雪會不會把自己的姐妹們當作普通島國人,心懷惡意。
深雪看著義銀,心中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又在滋生流淌,她笑得有些莫名,又有些傷感。
“你放心,她們是你的血脈,我會愛她們,保護她們,與她們和睦相處,共建和諧神權。”
深雪避而不談姐妹,只是深深凝視著義銀,說著愛你孩子的奇怪話。
義銀卻沒有察覺其中的區別,釋然點了點頭。
在這一點上達成了一致,義銀便徹底放下了心事。
他從來不是一個有大志向的帝王,老婆孩子熱炕頭,能再為天朝做點事,他就心滿意足了。
如今深雪自曝身份,讓義銀對自己百年之後,島國是否會延續自己政策的擔憂,又吃了顆定心丸。
兩代神權一致性的穩定,至少能給這個島國帶來四五十年的思想鋼印,延續兩三代人的政策,足以改變島國世世代代的思維模式。
如此,義銀便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