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內人給方玉玲起了個“漿糊”的外號。
意思就是粘上不好甩,即使甩了也洗不清污漬。
王俊峰和姜超越就是反面典型,關于這兩個家伙與方玉玲的故事,已成為上海灘久經不衰的傳說。
白手不想找方玉玲,方玉玲卻送貨上門。
下午四點差十分,白手正在辦公室,方玉玲的電話打了進來。
“小白,馬上到你公司旁邊的青年路來,我在車上等你。”
“嫂子,咱去哪兒?”
“不許問,跟著我走就行。”
“老許去嗎?”
“你我二人,不許提他。”
“這個……”
“十分鐘內不到,我開車到你公司院子里叫你。”
這娘們,熱情起來的溫度起碼八十,燙得要你的命。
白手兩手空空地出門。
青年路實際上叫青年巷,三四米寬,沒店沒鋪,行人不多,平時清靜得很。
方玉玲的夏利車,停在青年巷的巷口。
“嫂子,老許上次開你這車,撞了我的院牆,還沒賠我損失呢。”
“咯咯……去你的,老許說你要負全責。”
方玉玲笑著,對白手動手動腳。
白手八風不動。
“木頭。”方玉玲發動了車子。
“朋友妻,不可欺。”白手一本正經。
“偽君子。”方玉玲一邊開車,一邊笑道︰“這世上的男人,主要分為三種。一是木頭人,二是小人,三是偽君子。小白,你知道我最看不起哪種人嗎?”
“不知道。”
“偽君子。”
“那我是木頭人,還是偽君子?”
“你是偽君子,是假木頭人,最被我看不起的那種。”
“呵呵……那我還是下車吧。”
方玉玲咯咯一笑,腳踩剎車,“滾吧。”
這娘們,玩欲擒故縱。
白手不下車。
“你下車啊。”方玉玲拿手去推白手。
白手笑道︰“臭娘們,你剛欺負了我,說我是偽君子,你得向我道歉。”
方玉玲勝利的笑著,松開剎車,繼續慢跑。
白手心情轉好,嘴上開始使壞,“嫂子,請允許我采訪你一下,王俊峰和姜超越兩個,是偽君子還是小人?”
“臭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請回答。”
方玉玲爽快,在白手面前不隱瞞,“那兩個貨都是小人。”
白手自言自語,“他娘的,那我還不如他們啊。”
“小白,你以為你很純嗎?”
“很純,我百分之百的純。”
“你純個屁。”方玉玲道︰“你與韋立行長私下來往,還算說得過去,因為你倆都是單身。但你與你的租賃公司經理高飛勾勾搭搭,你與在海南的黎姿揚不清不楚,這算怎麼回事?這倆可都是有夫之婦哦。”
白手心里大驚,方玉玲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方玉玲再補一刀,“還有你在醫院時,與肖秧醫生的事,又該如何解釋?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小白,肖秧的老公陳子非,是你的好朋友吧。”
白手的臉拉了下來,“嫂子,你在查我?”
方玉玲點了點頭,“確切的講,是在了解你。”
“領教了,領教了。”
“放心吧。小白,查別人是為了對付,至于查你,是為了更好的與你做朋友。”
白手心里罵道,狗日的,這帳我先記著。
夏利車在一家美發店門前停下。
理發店不叫理發店,改叫美發店,是從南方傳過來的。
其實就改了個名,白手不以為然。
但這家美發店確實與一般的理發店不一樣,里面的布置,還有理發師的打扮,看著賊洋氣。
白手听憑方玉玲擺布。
一個小時後,白手站在鏡子前,打量著鏡子里的自己。
這還是我白手嗎?
太帥太帥了。
方玉玲湊過來問“咋樣”?
白手咧嘴一樂,“至少年輕五歲。”
“咯咯,你今年二十三歲,但現在你十八歲。”
方玉玲叫過女老板,“姐們,這是我弟,以後他來,不得怠慢。”
“玲姐的弟,就是我弟。”
出美發店再上車,轉到南京路上疾馳。
白手不問去什麼地方,這也是他眾多優點之一。
虹橋路。
白手心里在笑,我的111號小洋樓也在這里呢。
更巧的是,夏利車拐彎的地方,就是111號樓旁邊的小巷。
往里再看兩百來米,夏利車終于停下。
“小白,你我約法三章。”
“嫂子請說。”
“一,不能打听你見到的人。”
“可以。”
“二,不能回答別人的打听。”
“沒問題。”
“三,你的身份是我的弟弟。”
“同意。”
方玉玲下車,率先前行。
白手只管跟著走。
大晚上的,白手應方玉玲的要求戴上了墨鏡。
幸虧這里住的大多是外國人,路上行人幾乎沒有,戴墨鏡才不會成為怪物。
這里都是西式小洋樓,看著都差不多,七轉八彎,白手有點發懵。
方玉玲停在一扇門邊,伸手摁響門鈴。
大約過了三分鐘,才有人前來開門。
一個與方玉玲年齡差不多的中年女人,方玉玲讓白手叫“瑩姐”。
“瑩姐,你好。”白手恭恭敬敬。
瑩姐玉手一伸,不與白手握手,一觸就收。
方玉玲介紹,“瑩姐,這是我新認的弟弟。”
瑩姐微笑,轉身就走。
白手和方玉玲跟著。
一樓富麗堂皇。
但瑩姐直接上樓。
二樓有個小客廳。
白手不陌生,因為外國人的房子,有點千遍一律,他的111號洋樓也是這種布局。
“瑩姐,玉姐和蘭姐花姐呢?”方玉玲問道。
“玉姐去香港看她老公了。蘭姐又去旅游了。花姐麼,他兒子又在學校打人,她去花錢消災了。只有我無所事事嘍。”
瑩姐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打量白手。
方玉玲早把墨鏡拿下,看白手還戴著墨鏡,噗嗤笑道︰“弟,快把墨鏡拿下吧。”
白手摘下墨鏡,不好意思的笑笑,把墨鏡還給方玉玲。
瑩姐看著白手贊道︰“好俊的孩子。”
方玉玲笑道︰“瑩姐,別夸他,會驕傲的。”
瑩姐微笑起來。
方玉玲問,“瑩姐,今晚沒有節目嗎?”
瑩姐指指白手,“加上你弟,也是三缺一。”
“我弟太菜,不會麻將。”
瑩姐問白手,“會打撲克嗎?”
白手不好意思,“只會,只會爭上游。但是,但是我沒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