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肌膚如同初雪般潔白無瑕，眉似遠山，青絲如瀑，眼若秋水，鼻梁挺秀，唇色自然粉嫩，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不加修飾，卻足以傾倒眾生的溫暖笑容，仿佛能驅散世間所有的寒冷和陰霾。
她是那樣高貴，那樣端莊，眼神清澈而純粹，卻又在舉手投足間散發出成熟女性獨有的迷人風韻，足以令血氣方剛的男人們神魂顛倒，無法自拔，恨不能當場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阿霓。”
兩人四目相對，鄔蘭馨恬淡一笑，開口之際，整個世界都仿佛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她那如絲如縷，溫婉動人的嗓音流淌在空氣之中，“許久不見了。”
“你倒是越活越年輕了。”
姜妮妮愣了片刻，突然驚醒過來，冷言嘲諷道，“不愧是時之主宰，看來是沒少對自己施展時光倒流之術。”
“阿霓。”
鄔蘭馨絲毫不以為忤，兀自柔聲細語道，“你還在怨恨我麼？”
“我是姜妮妮，不是姜霓。”
姜妮妮生硬地答道，“你對我來說，不過是個毫不相干之人，有什麼可怨恨的？”
“是為師對不起你在先。”
鄔蘭馨眸中閃過一絲歉然之色，“無論你怎樣恨我，都是應該的。”
“‘為師’這兩個字，你還是留給別人罷。”
姜妮妮冷冷地說道，“想當我師父，你還不配。”
“畢竟師徒一場，你認我也好，不認也罷。”
鄔蘭馨柔聲說道，“我都得好心勸你一句，收手罷。”
“收手？”
姜妮妮微微一愣，“什麼收手？”
“你們斗不過王上的。”
鄔蘭馨語重心長道，“及早收手，我還能替你在他跟前美言幾句。”
“倘若我是姜霓，以你對她的了解，這番話能勸得動她麼？”
姜妮妮嗤笑一聲，目光掃過戰場上的兩個人，“何況正在與混沌之主生死搏殺的，是我男人。”
“鐘文的確是個億萬年難遇的天縱之才。”
鄔蘭馨搖了搖頭，苦口婆心道，“可是面對王上，他絕沒有半成勝算，一個男人罷了，就是再優秀，哪有自己性命來得重要？”
“怎麼？想讓我拋下自家男人跑路？”
姜妮妮毫不掩飾眼中的譏諷之色，“就好像當年你背叛自己徒弟一樣？”
“趕緊走罷，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鄔蘭馨言辭懇切，眸中寫滿了關懷，“你若想找我報仇，以後有的是機會。”
“抱歉，我不是你。”
姜妮妮面無表情，毅然決然道，“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背叛自己的男人。”
“當真不考慮考慮？”
“免談！”
“那真是太可惜了。”
鄔蘭馨緩緩抬起右臂，從寬大的紫色袖管里伸出一只白皙如玉的柔荑，水蔥般的食指微微翹起，指尖閃耀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玄妙光芒，“我實在是不願與你動手呢。”
“怎麼，混沌之主還沒勝。”
姜妮妮緩緩舉起右手，掌心的黑色光團陡然暴漲，可怕的排斥之力瞬間籠罩住方圓數里，“你就急著表忠心麼？萬一翻了車，可曾想好退路？”
“其一，王上不會翻車。”
鄔蘭馨微笑著搖了搖頭，“其二，即便不勝，我也絕不會背叛他。”
“絕不背叛？”
姜妮妮冷笑連連，“這話從你嘴里說出來，還真是怎麼听怎麼不靠譜呢。”
“鐘文是你男人。”
鄔蘭馨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眸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櫻唇微張，輕聲呢喃道，“王上又何嘗不是我的男人？”
“什麼！”
姜妮妮瞳孔驟然擴張，險些以為自己听錯，“混沌之主，是你的男人？”
“你可以有男人？”
鄔蘭馨直視著她的眼楮，“我為什麼不可以？”
“我……”
過度震驚之下，姜妮妮不自覺地代入到姜霓視角，訥訥地說道，“從前在天空之城，追求你的俊彥豪杰多如牛毛，可你卻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我一直以為，你對男人並不感興趣。”
“俊彥？豪杰？那些垃圾也配？”
鄔蘭馨嘴里吐出的話語，幾乎讓她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在我心中，世間豪杰只有一人，那便是王上，為了他，我可以奉獻一切，也可以犧牲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
說話間，她不自覺地望向交戰中的混沌之主，雙眸晶瑩閃動，傳達出無盡的狂熱與愛戀，就如同一位鐵桿迷妹看見了自己心目中的偶像巨星。
“從前在神女山，姜霓自以為了解你，結果她錯了。”
姜妮妮沉默良久，突然深深嘆了口氣，由衷感慨道，“如今在混沌界，我自以為看穿了你，結果又錯了，你這女人，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呢。”
“女人麼。”
素來端莊尊貴的鄔蘭馨竟然咯咯嬌笑起來，“總是會有很多副面孔的。”
“抱歉，不能與你並肩作戰了。”
姜妮妮沖著紅綃歉然一笑，“鐘文，就拜托你了。”
“你忙你的便是。”
紅綃的目光在二女身上來回游走，擺了擺手道，“這里有我。”
“多謝。”
姜妮妮點了點頭，雙眸精光大作，口中輕喝一聲，“我拒絕！”
話音剛落，她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轟！”
等到再次現身之際，她已然位于鄔蘭馨身後，雙掌的黑色光團陡然合在一處，兩股霸道無匹的排斥之力互相沖擊，釋放出堪比核爆的可怕威勢。
無窮無盡的黑色靈光挾著滅世之威，發了瘋似地朝著鄔蘭馨瘋涌而去，誓要將她的存在徹底抹殺。
“阿霓。”
面對如此恐怖的殺招，鄔蘭馨臉上卻看不見半點慌張和恐懼，唇角微微上翹，輕笑一聲道，“變強了呢。”
她伸出嬌嫩白皙的食指，隔空輕輕一點。
原本狂暴無匹的黑色能量竟然迅速後退、收縮，如同視頻倒放一般，重新變回姜妮妮手中的兩個光團，最終徹底熄滅，消失無蹤。
時間之力！
這女人，好強的實力！
紅綃眼神一凜，遲疑片刻，終究還是沒有上前相助，而是轉身朝著混沌之主和鐘文所在的方向飛奔而去。
在她想來，鄔蘭馨雖然實力驚人，姜妮妮卻也不是弱者，一時半刻未必能分出勝負。
可若鐘文敗給混真，那麼一切都完了，即便能干掉鄔蘭馨，也是于事無補。
“彌生指！”
相隔尚遠，她便伸手一指點出，口中嬌喝一聲。
一道疾光自指尖噴涌而出，直奔混沌之主後心要害而去。
灼熱、燦爛，毀天滅地，卻又暗含生機的光。
嫣紅色的光！
“野球拳！”
突然間，一道修長的黑色身影不知從何而來，生生擋在了紅光前進的路線上，抬手便是一拳轟出，耀眼的強光彌漫天地，籠罩四方。
“轟！”
指勁與拳光正面踫撞，爆發出堪比火星撞地球的恐怖威勢，在空氣中激起一圈圈猶如漣漪般的紋路，竟是連空間都為之扭曲，仿佛隨時就要被揉成一團，徹底湮滅。
許久之後，爆炸的威勢才漸漸淡去，重新顯露出那道黑色的身影。
“鐘文？”
看清這亂入之人的容貌，紅綃不禁面色大變，脫口而出道。
只因這黑衣人的五官樣貌與鐘文竟然一模一樣，再加上適才還打出了一記野球拳，若非真正的鐘文還在與混沌之主激戰，她幾乎就要認錯。
若說還有一點差別，那便是此人面容滄桑，皮膚也不再光滑，顯然要比鐘文年長不少。
世間怎會有如此相像之人？
難道是他的親人？
是父親？還是兄長？
可若當真是鐘文的親人，為何要阻止我幫他？
望著這張熟悉又親切的面孔，紅綃不禁有些慌亂無措，右手懸停在半空，一時不知是不是該繼續攻擊。
“這是王上期盼已久的對決。”
正在她六神無主之際，對面的“鐘文”突然開口道，“容不得外人插手。”
“你到底是誰？”
听見“王上”二字，紅綃心頭一凜，貝齒輕咬嘴唇，凝聲問道。
“在下鐘文。”男人面無表情地答道。
鐘文？
你是鐘文？
那我的心上人又是誰？
男人的回答，更是讓紅綃思緒亂作一團，險些連大腦都要宕機。
“莫要被他的外表給騙了！”
迷茫之際，遠處突然響起了姜妮妮的聲音，“只是同名同姓，又恰巧長得像罷了，此人位列混沌守衛之一，是混沌之主的人！”
同名同姓？
樣貌相同？
連靈技都一樣？
紅綃臉色一變再便，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姜妮妮的解釋，顯然並不能讓她完全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