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璃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姜妮妮和夜夭夭身上,哪里料到腳下會有動靜,不禁大吃了一驚,本能地低頭看去。
只見一只寬大的手掌正牢牢抓住自己的腳踝,五指修長,骨節分明,一看便是來自一個男人。
肌膚相觸的那一刻,五根手指還靈巧地在她腳踝上下不住摸索,動作又輕又柔,還隱隱透著一絲猥瑣,似乎頗為享受。
璃璃卻根本就沒有心情去計較這些細枝末節。
斷罪光域里的男人……
僅僅是這個念頭,便驚得她俏臉煞白,魂飛天外,皮膚表面直起雞皮疙瘩。
跑!
她牙一咬,心一橫,全身的力量幾乎都凝聚在右腿之上,試圖強行掙脫這只手掌的束縛,盡快和斷罪光域拉開距離。
不料這只手掌卻仿佛早有所料,突然五指一緊,分別精準地戳中了她腳踝附近的五個穴位,勁透指尖,猶如鋼針,力道大得驚人,瞬間令璃璃渾身酸麻,四肢無力,險些連站都要站不穩。
“撒手!”
眼瞅著她就要摔倒,風角眼神一凜,抬手便是一劍,璀璨的劍光呼嘯而出,狠狠斬向那只抓著璃璃的男人手掌。
似乎對這道劍氣頗為忌憚,手掌突然一松,“滋溜”一下又鑽進了光牢之中,很快便消失得沒了影子。
璃璃感覺渾身一松,頓時恢復了行動能力。
她沒有猶豫,直接縱身一躍,將身法催動到了極致,眨眼間便閃到了風角左側,與他並肩而立,美眸緊緊凝視著適才手掌出現的位置。
隨後,在她和風角驚詫的目光中,一個腦袋就這樣從光牢里頭探了出來。
看見腦袋的五官,璃璃俏臉一變,險些驚呼出聲。
鐘文!
這個理應被封印在斷罪光域里的男人,居然在沒有人打開光牢的情況下,自己把頭探了出來。
這是什麼操作?
為什麼他能突破斷罪光域的封鎖?
璃璃使勁揉了揉眼楮,險些以為自己還沒睡醒,若這是一部漫畫,此刻她的腦袋旁邊怕是已經畫滿了問號。
可現實就是這麼的離奇,這麼的難以理解。
繼腦袋之後,鐘文的肩膀、手臂、胸膛和小腹等部位也紛紛出現在視線之中。
他居然真的依靠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從號稱無堅不摧的光牢里爬了出來。
男人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眼中寫滿了自信,仿佛只是在爬一段普通的階梯,顯得毫不費力。
他腳下的那片光,當真是斷罪光域麼?
或許是他表現得過于輕松,以至于璃璃竟然開始懷疑光牢的真實性。
憑什麼?
再三確認無誤之後,璃璃腦中不禁浮現出這樣一個念頭。
心高氣傲的她實在難以接受,自己辛苦了許久,險些意志崩潰都未能突破的斷罪光域,竟然被另一個人破解得如此簡單而干脆。
“喝!”
風角已然回過神來,眸中透射出凌厲寒光,右臂一振,一道不可思議的華光自劍刃噴涌而出,朝著鐘文的脖頸出呼嘯而去。
集齊世間最華麗的辭藻,都難以描繪出這一劍萬分之一的風采。
它宛如古老紀元中覺醒的龍吟,震顫著每一寸空間,令星辰為之黯淡,風雲為之色變。
它已然超脫了物質的界限,竟是能夠直擊靈魂的深處。
原來他這樣厲害?
目睹了這一劍的風采,就連璃璃也不禁眸光閃動,面露驚容,對于這個同行了一路的男人又有了全新的認識。
“急什麼?”
面對這道驚天地泣鬼神的絕世劍光,鐘文臉上卻沒有半點慌張之色,嘴角微微翹起,懶洋洋地說道,“老子的腳還沒出來呢。”
言語間,他伸出一根食指,自上而下,隔空輕輕一劃。
一點微光在指尖忽明忽暗,順著手指的軌跡蔓延開來,化作一條豎直的細長光線,朝著前方緩緩飄去。
無路從哪個角度看,這條光線都是如此簡陋,如此薄弱,如此的不起眼。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雙方甫一觸踫,風角那震天動地,凌厲絕倫的劍光居然被鐘文的光線切得粉碎,化作點點靈光,轉眼間便飄散得無影無蹤。
反觀那條不起眼的光線卻仍在繼續飛行,一往無前,慢悠悠地消失在了天邊。
風角腳下連退數步,將寶劍橫在胸前,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臉上在也沒有了先前的從容和自信。
鐘文卻並不搭理他,只是自顧自一步一步向上攀爬。
緊隨其後的,是一道窈窕修長的紅色倩影,曼妙婀娜,體態若仙,配上艷麗無雙的絕世容顏,足以令世間九成九的男人神魂顛倒,情難自已。
不是紅綃又是哪個?
璃璃也好,紅綃也罷,都還是那樣風華絕代,傾國傾城,美得不可思議。
唯一不同的是,在落入斷罪光域之前,二女臉上都蒙著面巾,可從光牢出來之後,卻已不再遮擋五官,而是直接將天仙般的容貌毫無保留地展現在眾人眼前。
這是紅綃?
旁人或許會驚嘆于紅綃那出塵脫俗的美麗,璃璃卻是心頭劇震,簡直要認不出自己這位最親近的同門。
素來高貴冷艷的紅綃,此刻竟是粉頰泛紅,眉眼帶俏,秀美的雙眸波光瀲灩,一顰一笑間無不透出濃濃的嬌羞與柔情,像極了一個熱戀中的純情少女。
這樣的紅綃,是她從來未曾見到過的。
有那麼短短一瞬,她甚至以為是自己認錯了人。
“這才多久沒見?”
望著手牽著手從光牢里慢慢爬出來的一對男女,姜妮妮眸中閃過一絲無奈,輕輕嘆息了一聲,“你居然又找了一個?”
“喲!”
看見姜妮妮和夜夭夭二人,鐘文先是一喜,隨後心里又是一個咯 ,只覺莫名尷尬,聲音怎麼听都帶著濃濃的偷敢,“好久不見,你、你們怎麼會在這里?”
“你可以來。”
姜妮妮吸了吸瓊鼻,沒好氣道,“我為什麼不能來?”
“能來。”
鐘文心虛地嘿嘿一笑,“當然能來。”
“她們兩個……”
紅綃的目光在姜妮妮和夜夭夭身上來回游走,表情漸漸怪異,突然開口道,“也是你的女人?”
“怎麼會?”
鐘文尷尬地撓了撓頭,眼神飄忽不定,“我是這樣花心的人麼?”
“哦?”
紅綃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當真不是?”
“她是。”
鐘文見她不願放過這個話題,無奈地嘆了口氣,手指先後點向姜夜二女,“她不是。”
“你這是什麼表情?”
望著他鬼鬼祟祟的神情,紅綃不禁“噗嗤”笑出聲來,“好像我不曉得你是什麼貨色似的。”
“你不生氣麼?”
鐘文陪著笑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應該問的不是我。”
紅綃輕輕搖了搖頭,突然伸出白玉般的右手,沖著姜妮妮所在的方向輕輕一點,“是她。”
“哈?”鐘文一臉懵逼。
“你可知道。”
紅綃輕笑一聲,緩緩問道,“她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為什麼?”
鐘文心里隱隱生出一絲不安的感覺。
“我和璃璃在神殿待得厭了,都想要出去走走,又恰巧踫到她們兩個誤入此地。”
紅綃不疾不徐地解釋道,“所以便使了些不光彩的手段,強行讓你這位紅顏知己繼承了神殿巫女的位置。”
“所以……”
鐘文眼楮睜得越來越大,“她們兩個,就是這一任的神殿巫女?”
“沒錯。”
不等紅綃回答,姜妮妮已然冷笑著插嘴道,“托這位紅綃姐姐的福,咱們兩個都會被永遠困在神殿之中,此生再也無法離開。”
“倒也未必。”
紅綃面無表情地說道,“如今鈴鐺在你們手中,只要找到合適的繼任者,你們完全可以像我一樣離開神殿。”
“你道人人都像你們這般。”
夜夭夭在一旁獰笑著道,“為了一己之私,全然不顧他人死活麼?”
“這件事情的確是我們的不是。”
紅綃沉默片刻,輕輕嘆了口氣道,“抱歉。”
“一句抱歉就完事了?”
夜夭夭嗤笑一聲,眸中寫滿了憤恨和鄙夷。
“你待如何?”
紅綃瞥了她一眼,淡淡地反問道。
“看來你這一句抱歉,似乎並沒有多少誠意。”
姜妮妮冷哼一聲道,“既然如此,那就莫怪我……”
“這些事情稍後再說。”
眼見自家老婆之間起了爭執,鐘文心急如焚,腦筋飛速運轉,突然靈光一閃,伸手指向風角和璃璃,“眼前還有更重要的問題需要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