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但那不是我生的孩子，是季思妍生的孩子……”童以沫黯然神傷地說道。
也是小衛的孩子……
冷夜沉凝視著童以沫那被熱水泡得氤氳生暈的粉顏，浮泛著一絲憂傷與沮喪，忽然間心疼起她來。
三年前，他不該放手的。
“不過，你的心可真大！”要不是手得抓著覆在胸上的毛巾，她還真想給他鼓掌，像他這麼優秀的男人，居然願意娶她這麼一個二婚女人。
“你呢？”頓了下，他反問，“以沫喜歡孩子嗎？”
“不知道。”童以沫不假思索地說，回答得簡潔有力，毫不拖泥帶水。
其實，她有想過這個問題。
她想過要給小衛生個孩子……
可結果……
哪怕是她脫光了，小衛也不要她。
“討厭嗎？”
“也不會。”童以沫想了下，“但是，我想，要是自己的孩子，沒道理不愛。”
“我們會有屬于自己的孩子。”他淺淺地揚了揚嘴角。
“嗯？”她沒听清楚。
童以沫眨眨眼裝可愛，發現他的視線根本沒落在她身上，只是半垂著眼，像是在沉思什麼。
又靜默下來了。
是她搭錯話了嗎？剛剛的氣氛明明還不錯的啊，她拋球給他，他都會打回來的，為什麼下一刻又停住了？
她心里別扭著，決定再闢戰場。
“那個……大哥，甦漫雪、季思妍、還有你的前任未婚妻，你……到底喜歡誰？”童以沫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兒八卦了，但是，總得公平點吧！
他都知道她的感情史了，她也得多多少少地知道一些有關于他的吧！
“都不喜歡。”冷夜沉微挑起劍眉，他將擋在長睫前的劉海撥到腦後，頓了下，似有若無地勾起唇，“甦漫雪。”
他為什麼突然改口說甦漫雪，她或許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他心里卻十分清楚。
因為她跟以沫長得一模一樣，他愛的是以沫啊！
甦漫雪？！
童以沫心頭強震了下，因為他慵懶的姿態，尤其他一揚笑，臉上剛硬的線條瞬間柔和。
那柔軟的線條像是一束光線，打落枝上的葉，葉落進她無波的心湖，震起圈圈漣漪。
她轉不開眼，心里又莫名其妙地萌生了壞念頭。
果然……
他一直把她當成了甦漫雪的替身。
這樣也好，兩個互不相愛的人結婚，彼此就不會傷害太深。
以前，她在小衛面前，總是很卑微的樣子，那是因為愛。
現在，她不需要再卑微了，因為已經無所謂了。
“大哥。”
“嗯？”
“如果哪天，甦漫雪對你回心轉意了，想當你的冷大少奶奶了。你放心，我會主動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的！不過，你得給我一百萬作為補償，一百萬對大哥來說，應該不算什麼吧！我只要一百萬就行了，足夠我過下半輩子了！到了你這兒，我是二婚了，再離婚，就是三婚了。肯定沒男人要了！”童以沫慢條斯理地說，而且還把話說得一本正經。
“你還想三婚？”冷夜沉哭笑不得地揚挑起眉梢，微勾的唇角有著一抹不解的笑意。
他的傻以沫啊！真的是傻得有些可愛！
“對啊！如果能再遇見一個自己愛的同時又愛自己的男人，我肯定會考慮‘三婚’的。我不是那種死心眼的女人，不會在小衛這一棵樹上吊死的！”突地意會自己失言，童以沫凝住的笑容變得很尷尬，很想再把臉埋進水里，把自己淹死算了。
然而，尷尬過後，她又心痛了。
瞧！
她可以把話說得多漂亮啊！
不會在小衛那一棵樹上吊死！
而事實上呢？
她已經快吊得半死不活了吧！
“不錯。”她若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那麼就代表著他確實還有機會，“哈哈——”
童以沫猛地抬眼，水亮的眸子里映著他笑得放肆的神采。
他此刻的表情像個大男孩，而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冷大總裁。
察覺到自己的放肆，冷夜沉斂起笑，輕咳兩聲︰“水有點涼了，要起來了嗎？”
“你先上去，我等一下就上去。”拜托，她跟他還沒到這麼“坦誠相見”的程度好嗎？
雖然，在這之前，他確實對她做過一些比較少兒不宜的事情。
但是，那幾次，都是意外……
他一直都把她當成是甦漫雪了吧！
冷夜沉沒說什麼，裸起身，淡定從容，一點都不扭捏。
童以沫連忙閉上眼楮，告訴自己非禮勿視。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眼楮像是有了自己的主張，很失控地探向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