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甦菲進門之後，就看見一位站在窗邊的老者。
轉頭之後，老者的鬢角略微有些發白，就連眼神都透著疲憊。
甦菲站在原地，再一次鞠躬。
不是虛偽和做作，而是真心實意的感謝。
孟爺爺轉身，略顯威嚴的聲音，“起來吧。”
甦菲起身道︰“孟老先生，這次求您出山，晚輩多有唐突，謝謝您能不計前嫌，替我妹妹甦晴診治。”
“我知道簡單的幾句話，彌補不了孟老先生為此付出的代價。”
“現在我也沒有資格承諾太多，以後孟家如果有需要的地方，我一定償還這個人情！”
孟爺爺認真盯著甦菲，“那天的研討會，我見過你，果然名不虛傳，的確漂亮，怪不得我孫女會輸給你。”
甦菲不卑不亢地問，“孟老先生，您這句話我有些听不懂。”
“雖然外面經常有聲音，會拿我和孟嬌一起進行比較。”
“但我實在想不明白，我們兩個有爭過什麼嗎？您的孫女怎麼就輸給我了？”
孟爺爺直接說，“我孫女喜歡你丈夫！”
甦菲又問，“既然孟老先生知道趙東是我丈夫，還把這種話拿到我的面前來說，不覺得有些欺負我這個晚輩嗎？”
孟爺爺繼續問，“難道不是事實嗎？”
甦菲語氣平靜，“孟老先生，不是我甦菲敢做不敢當。”
“就算認了也沒什麼，感情上的輸贏不丟人。”
“只不過，事情雖然是這個事情，但是話卻不能這麼說。”
“如果我從孟嬌的手里搶走了屬于她的東西，那叫贏家。”
“可我跟趙東認識的時候，趙東是單身，我也是單身，孟嬌同樣是單身。”
“趙東跟孟嬌也不是男女朋友的關系，也沒確立戀愛關系，說簡單點，只是關系不錯的普通朋友而已。”
“反倒是我，和趙東先一步領證，先一步確立的夫妻關系。”
“從始至終，我就沒有把孟嬌當成過對手。”
“所以我不明白，我怎麼就贏了，她怎麼就輸了？”
“至于您說孟嬌喜歡趙東？這個我不清楚。”
“不過喜歡我丈夫的女人多了，我總不能把每一個都當成對手吧？那我還活不活了？整天活在勾心斗角里面算了。”
“以前趙東跟我沒有夫妻關系，孟嬌可以來爭，那算輸贏。”
“可現在我跟趙東嗯已經結婚了，孟嬌要是再來爭，那豈不是就是小三？”
“孟家是醫學世家，孟老先生也是醫學界的泰山北斗，這話從您的嘴里說出來，未免有些不合適。”
孟爺爺也不生氣，“你倒是坦蕩。”
甦菲聳肩，“我一向坦蕩，再說了，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孟爺爺繼續問，“好啊，那你說說看，這件事該怎麼論？”
甦菲一副據理力爭的口吻，“孟老先生想听什麼？輸贏之爭麼？”
“破壞我的婚姻，成功把我的丈夫從我的身邊搶走，這就叫贏？反之就是輸了？”
“這哪里是贏？這分明就是小三上位！”
“我跟孟嬌的關系雖然不太融洽，但我覺著，她是一個驕傲的女人，應該不屑做出這種事。”
“喜歡一個人，不一定是破壞，也可以是成全。”
“所以，我跟孟嬌之前，從來就沒有輸贏之爭。”
“而且，感情也不應該拿輸贏來判斷。”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如果將來有一天，真的有一個女人比我付出還要多，而我丈夫又認可她的付出，我可以離開趙東。”
“但這不是我輸了，而是我對趙東的成全。”
“什麼叫輸？為了成就自己的感情，卻要以破壞別人的婚姻為代價？”
“誰先動了這種念頭，誰才是輸，而且是輸的徹底！”
“成了，輸的光彩，沒成，輸得落魄。”
“至于贏？”
“感情的事，哪有什麼贏家？”
“我也從來不覺著我是贏家，兩個相愛的人走到一起，跟輸贏有什麼關系？”
孟爺爺半眯著眸子，“剛才你說，為了感謝孟家出手，你可以做出任何回報？”
甦菲迎上孟爺爺的目光，“只要不違背良心，我甦菲有求必應！”
孟爺爺語氣犀利，“那如果我讓你跟趙東離婚呢？給我孫女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甦菲半點不意外，而是條理清楚地反擊道︰“第一，這種事我不會答應。”
“不是我甦菲不願意信守承諾，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我沒有權利為了自己一個人的承諾，去傷害我的丈夫。”
“再說了，婚姻是神聖的，我不會將它變成談判的籌碼。”
“第二，就算我答應，趙東也不會答應。”
“第三，我跟趙東真的離婚，孟嬌也絕對沒有任何機會！”
孟爺爺反問，“你就對自己這麼有自信？”
甦菲點頭，“不光是對自己有信心，也對我的丈夫有信心！”
孟爺爺沉默片刻，忽然說道︰“你還真的像她！”
甦菲先是一愣，隨後略微低頭。
雖然孟爺爺沒有指名道姓，但是甦菲有預感，孟爺爺嘴里的她，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指的是自己外婆。
只不過畢竟事關長輩，而且甦菲又不知道當年的事。
不知道其中細節，也不敢胡亂評論，只能低頭保持沉默。
孟爺爺繼續開口，語氣卻仿佛變了一個人，不見剛才的半點凌厲，而是多了幾分長輩該有的慈祥，“扶我過去坐下吧。”
甦菲恭敬扶著孟爺爺，來到一邊的沙發坐下，又給孟爺爺倒了一杯熱茶。
孟爺爺盯著甦菲看。
甦菲半點不回避，臉色平靜地跟孟爺爺對視。
片刻後，孟爺爺接過茶杯，“你真像年輕時候的她，比你母親還要像。”
甦菲的情緒微微出現波動，就連拳頭都隨之微微攥緊。
這是她第二次，從其他人的嘴里听見母親和外婆的事。
上一次在天都，陳老的家里。
而且當時陳老還交給了她一個信物，讓她有機會轉交外婆。
只不過，現在甦家跟吳家勢成水火，甦菲也一直沒有機會去吳家登門。
想見到外婆？
估計要等她完成跟吳瑤的賭約，替母親正名，讓母親有機會光明正大的回到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