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必之看著弟子的沉吟模樣,心懷安慰,他最看重的就是弟子這點在正事上面的沉穩,能駕馭住他的驕狂與浮躁。
“不錯,最重要的是此部落要與哈赤之間有抹不掉的仇恨,長期受到哈赤的壓迫,這樣才能接受你的支配。”
說罷燕必之打開地圖, 指著其中一個部落說到。
“鐵木部落。”
燕必之說到,正是鐵木兒的部落,如今已經衰退成了一個小小部落,游牧的區域只剩下落馬坡周邊的一小塊地方,如今族內更是人丁凋零,難以形成戰力。
不僅時常被哈赤壓迫, 而且是馬匪的日常欺凌對象。
此時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 那就是苟延殘喘。
鐵木兒是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死,身後的部落竟然會如此淒慘。或許是他曾經的風光, 吸干了部落的氣運,導致了現在的如此境地。
但不管怎麼說,還是另外一個詞較為貼切些,時也命也。
而落馬坡則就是以前的花娘坡,哈赤認為鐵木部落已經不配擁有這麼好听的名字,改成了落馬坡,將恥辱深深釘在了鐵木部落的身上。
“這鐵木部落如今族內人丁凋零,戰力太差了,弟子去了,怕是折騰不起來。”
雲天天听了為難的說到,但其實還是源于他的一件丑事。
這小子在燕城有一個小戰神的稱號,是說他剿匪有功如何,但其實他在第一次出戰的時候,其實內心也是慌得不行,專門選了一個小部落壯了膽,而那個部落正是鐵木部落。
這叫他內心多少有點不能接受自己曾經的劣跡。
“你是不是欺負這個部落了?鐵木兒雖曾經將帝上逼上絕路,但行事也算光明,帝上也未有多過為難, 你也不要仗著帝上的威風去趕盡殺絕,一切自有天意。”
燕必之一看弟子那不好意思的神色,內心似乎了然,他說到。
“沒有師傅,弟子豈是狗仗人勢之人,只是……第一次帶兵之時……去討教了一下……”
雲天天艱難的將話說了出來,燕必之了然,笑了笑,算是給弟子面子不揭他面子了。
“他族中凋零只是假象,與你多次糾纏的忽烈你可知道,此人就是鐵木兒的兒子,曾經刺殺過帝上,被帝上放走。”
雲天天一听愣住了,這忽烈是附近最大的馬匪,每次自己出去剿匪,都能遇到他來橫插一腳,卻總是又找不到他。
怪不得這人要和自己過不去,原來如此。
“師傅怎麼不早和弟子說,那弟子就可以早早將他殲滅了。”
雲天天氣惱道,他雖然常勝, 卻也在這忽烈手下吃了不少虧。
要是哪天能把這忽烈逮到了,或許他那小戰神的小字就能拿掉了。
“這馬匪就好像野草,殺了一批又有一批,是殺不絕的,這忽烈是個聰明人,我也犯不著與他為難。倒是你不知分寸,真要把他殺了,那些馬匪群龍無首,又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到時候麻煩的還是我們。”
燕必之言淺道深,三兩句就為雲天天解釋了為什麼。
“原來如此,弟子還有好些需要向師傅學習。”
雲天天一听,恍然大悟,姿態又是放低了些說到。
“你要學這些平衡之術,以後有機會跟著帝上學習,她才是此道王者,現在你安心梳理,如何為人練兵吧。”
說著燕必之將雲天天支開了,並喚來心腹,拿出了幾封密信。
里面的內容都是一模一樣,分別送往了鐵木部落以及其余幾個同樣與哈赤有著苦大仇深的部落。
這些游牧民族都是些硬骨頭,單獨給鐵木部落送去,他反倒是以為有選擇權了,激起了體內的血性,到時候有些麻煩。
不如多送幾個,虛則實之,讓他自己去衡量,到底是一洗恥辱重要,還是做一條走狗來的實在。
兩天後,人丁凋零多只剩下老弱病殘的鐵木部落在深夜迎來了一魁梧大漢,正是那忽烈。
當年他沒有繼承鐵木部落而是奮而出走選擇做一名馬匪,勢要給大周搗亂,但這麼些年過去了,他的心態早就不是十年前的心態。
“忽烈,你看大周元帥的這封密信,我們應該怎麼辦。”
年老的部落長者,嘶啞著聲音問道,風霜與恥辱在他臉上留下了幾道深深的痕跡,此時對著昏暗的燈光說起話來,倍顯淒涼。
“胡而阿大,您看我們還有選擇嗎?忽烈恨不得現在就去找那哈赤報仇,洗去身上的屈辱……!”
忽烈拳頭握緊,一想到哈赤,內心就憤怒到了極點。
“但……”這叫胡而的鐵木長者嘆息一聲,想要說出自己的擔憂,卻是被忽烈打斷了。
“阿大!沒有那麼多了,這就是燕必之和雲㟲梮玼h 鞘撬闋嘉頤翹 靜柯淞耍Σ漵嗉父霾柯潿際俏 巳夢頤塹拿孀雍霉 J且 頤遣壞貌蝗и庋 觥 br />
忽烈粗暴的打斷了這個長者,繼而抱頭痛哭,他的內心也陷入了艱難的抉擇之中。
…………
“甄賢良,伏威將軍出征需要苦役,出來吧。”
燕城戍邊營中,甄賢良此時來了有幾天了,在他看來可真是吃了一萬個苦頭,干癟的身板要是再有個一兩月,就要交代了。
但在這戍邊營中,是沒有什麼人性可言的,看你瘦弱就欺負你是很正常不過的事情,幸好他的書童狗兒也跟來了。
狗兒那毫無生氣的面孔倒是威懾十足,這甄賢良也因此免了不少磨難。
而听到他被選中跟什麼將軍出征做苦役,他此時也摸清了情況,不會發牢騷了。
只是舔著笑臉要把狗兒帶上。
那看管戍邊營的小吏也不喜歡狗兒呆板的樣子,怕給他惹事,又是這人的書童,便伸手一揮,同意了。
但這甄賢良剛沒走出十步遠,就又被抓了起來,說是他的姘頭也就是狗兒的娘,在官府告他騙財騙色,要把他抓起來受審,這下子甄賢良是一萬個說不清了。
萬般無奈之下,他只能求狗兒想辦法把他救出去。
他相信狗兒有這個辦法去,因為這兩年只要他有度不過的事情時,都是狗兒告訴他該怎麼做。
而這一次,他同樣如此,但不知道狗兒是否還和以前一樣,會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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