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上下朝走路頗為艱難，不若朝廷出資，為與老夫同等的人添置一輛自行車。”
早朝結束，回到政事堂，甦 看到了報紙後一副我老邁年高的狀態說。
他今年虛歲四十八，剛剛被安排到了兵部尚書的位置上。
別的宰相全掛著尚書餃，他沒有的話顯得不好看。
“兵部有錢就兵部買，看老夫作甚？”畢構根本不瞅甦 。
“兵部無錢。”甦 說著把自己的食盒打開︰“吃飯吧，可惜帶得少，只夠某一人吃。”
早朝太早了，他昨天晚上跟夫人那啥了，所以起晚了，沒時間吃早飯，廚房給裝了食盒。
昨天晚上東市有牛肉賣，買的牛肉制作的‘回頭’，現在還熱乎著呢。
為了配‘回頭’，還專門買了羊雜和羊油，煮的湯，不過給他帶的是干貨。
一個碗里裝著，調料已經放好。
他拎起早上新灌的暖水瓶沖，‘回頭’就羊湯。
宋 跟畢構看了，互相望一眼，心中有氣，他倆也沒吃早飯。
他倆一個五十五歲的，一個七十二歲的。
五十五的之前情緒不穩定，去驪山玩一圈，想了許多，累了。
七十二的恢復速度慢，然後還喝安神湯，結果睡過頭了。
二人準備吃點零嘴兒，堅持到晌午再吃。
看到甦 這個‘年輕人’帶著東西來，心里不怎麼平衡。
關鍵是對方說的話，你吃就吃唄，你啥意思？
畢構找了張紙，看旁邊硯台行架著筆，瞅瞅墨，能用。
寫︰城中新車可自行，富貴得有把鈴听。怎奈二相腹空餓，翻江倒海意難寧。
“趕緊給小易送去，要快，不然就到午飯時間了。”畢構遞給跟班。
跟班跑出去，到了興慶宮外面，借一匹馬沖向李家莊子。
此時才卯末辰初，早上七點左右。
李易在吃早飯，宋德跑過來，把信交給他。
李易看一眼︰“帶著鍋灶和皮帶面去，把醬牛肉切成一寸見方的塊，再帶小菜，快點送去，帶熱湯走，到地方就下面。”
青松那邊已經把東西拿出來了，李易提起筆︰宰輔辛勞國事兢，宵衣旰食待唐興。晨起不及近前侍，陽春一碗慰承平。
放下筆，李易繼續吃，這一天啊，早飯也管自己要，這是誰帶了早飯，沒給老畢是吧？應該甦 ，宋 干不出這等事兒。
一輛馬車出去，帶上報信的人，順便給報信的人一罐蝦油小菜和兩塊香皂。
車子到地方直接進政事堂，在門口下面條。
“兩碗，兩碗即可。”畢構站在門口喊，不給甦 。
兩碗面下好，小菜擺上，甦 去夾小菜里的甜蒜，正好配羊湯。
外面李家莊子的人吆喝︰“還有五十份，誰要？”
很快五十個人夠了，有的人在商量，兩個人吃一碗。
畢構喝口湯，看甦 ︰“吃著不覺得難受？”
“好吃，李家莊子腌制的甜蒜皮不用剝，能嚼動。”甦 又去夾辣白菜。
宋 吃牛肉，喝湯，舒服多了，至少不用聞著別人吃飯的味道難受。
“我認為，朝廷應該為大家夠買自行車。”甦 又一次提起車的事情。
“不買。”畢構堅決搖頭，他看出來甦 的意思了。
甦 剛當上兵部尚書，李易賣自行車的錢會用來制造火槍，火槍裝備軍隊，歸甦 管。
想得美？真裝備部隊，戶部難道不會直接給李易錢讓他造？
何況李易一直在造著，就憑你甦 今天吃東西不給我，我就不松口。
“隆擇，你要賺錢了，買自行車需要先買煤油燈和暖水瓶，有人以前沒買過兩樣東西又想要自行車的，必然會買。”
甦 從另一個角度來分析，你看，你都要賺錢了，買幾輛吧。
畢構不上當︰“不買煤油燈和暖水瓶的人會買自行車？有錢的人怎麼可能不買前兩樣？”
“有後來富貴的呢，沒來得及買。”甦 還在那里找理由。
“朝廷不會花這個冤枉錢，你想騎自行車，親自去管小易要，相信小易會給你薄面。”
畢構說完不再出聲，低頭吃飯，吃完了有事情要忙。
宋 一直不開口，他慢慢吃，李家莊子的面條跟別人家的都不同，確實香，口感也好。
門口五十份面條送出去，李家莊子的人在一片感謝和告別聲中離開。
沒人覺得外人過來給送面條哪里不對，又不是賣。
不過換一個人來送面條，必須盤問明白了，為什麼要送？面條是不是下毒了？
……
外面看熱鬧的百姓有的一樣在吃早飯，在東西市吃，另外有挑擔子和推車賣吃食的。
邊走邊吆喝，有人買就停下來。
賣湯餅類的有個大木桶，里面裝著水，別人吃完的碗扔進去，稍微洗洗拿出來繼續裝。
其實並不衛生，大家卻覺得已經很好了。
賣炊餅類的就簡單多了，拿毛邊紙一包，不用洗。
以前這樣的買賣要進坊，不準在路上賣，路上遇到了想買的人，到最近的坊中交易。
現在沒人管，有的甚至把攤子一早放在了某個坊外面的出入口。
街上走的人能買，坊里的人也能買。
自行車一出來，立即成為熱門話題。
“一千緡一輛車，還要自己蹬，何苦呢，有一千緡買多少牲畜拉的車？”
“那是車嗎？那分明是告訴別人他有錢，騎這個車高人一等。”
“估計造一輛沒幾個錢，煤油燈和暖水瓶賣著貴，現在一到晚上，隔段距離就掛一個煤油燈。”
“那叫柴油燈，說是用石脂制作，黑色的能燒的石脂，朝廷幫著收集，送到李家莊子。”
“我是說不貴，貴了能掛在外面給咱們照路？”
“就是叫柴油燈，不是你說的煤油燈。”
“擦鞋的孩子一人一個暖水瓶，確實不應該太貴。”
“管李家莊子本錢多少作甚？李東主賺了錢，又不是自己花了。”
“最近李東主沒捐錢，估計在辦大事兒，需要錢，不然他一準兒捐。”
“還往哪里捐？路全修差不多了，軌道是朝廷出錢。”
“送出去不少馬，听說是給新的驛站用，往後別人再打大唐，很快咱們就知道信兒。”
“家里都有大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