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氏作為“闖營”夫人,出行在外,自是有一番排場。再加上她刻意安排之下,竟將“闖營”留守三四百能戰之兵全部帶走,只留下家眷老弱留守大營。
至于自己的金銀首飾、常用衣衫以及積攢多年的體己錢一並拿走。邢氏至此仍不干休,反倒利用自己日常管理老營的權限,又從賬房那里支取了五千兩銀子。
那管錢財糧食的老先生本來想拒絕來著,結果被手下賬房勸道︰“左右都是營里的錢糧,人家夫妻倆的財產,你把著是什麼意思?不怕回頭給掌盤子吹一吹枕頭風,安排人查咱們的賬目?”
那老賬房一听,還真是這麼個理兒,便大手一揮,大大方方的支付了五千兩上好紋銀。這明代度量衡是一斤十六兩,五千兩紋銀有三百多斤,足足裝了三口大箱子,才裝的下來。邢氏命手下十來個女衛抬了,一並帶走不提。
這邊“翻山鷂”得了私信以後,連忙著急自己麾下最信任的將士四五十人,讓他們準備馬匹鎧甲武器,一會兒出發。大家伙剛剛出征完畢,皆疲勞不堪,紛紛說道︰“將軍何事如此著急?且等兄弟們歇息一番不行嗎?”
這“翻山鷂”為人桀驁凶悍,素來眼高于頂又不近人情,聞言不由罵道︰“軍情如火,如何耽擱的起?若是誤了大事,哪個擔得起如此大罪!”
他麾下將士听了,分辯不得,只得以令行事。個個重新披上沉重的鐵甲,跨上疲憊的戰馬,提溜著武器弓矢前來匯合。
“翻山鷂”一見麾下親衛鐵騎如令前來,心中喜歡,便一聲令下,馳出大營營門。鐵騎激起的塵土把“闖營”守衛嗆的夠嗆,大家伙不由紛紛破口大罵。
結果剛罵完一會兒,夫人竟然也帶著大批人馬財物出營而去。眾人見了,不由議論紛紛︰“這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了,怎麼營中主事之人紛紛離去?”
這時候就有人猥瑣的接話道︰“這你還看不明白嗎?明顯是‘翻山鷂’這廝勾搭上夫人了,兩人這是私奔呢?”
“噓!你胡說什麼?不想要命了嗎!”
“人家做的,咱們還說不得不成?”
“你需知咱家‘闖將’是什麼人物,若是被其听到,恐怕死都不得好死!”
且不說營中守衛婦孺如何議論紛紛,那“翻山鷂”離了闖營大營,便踏入了澤州城。“翻山鷂”帶著騎兵從城里接道路過,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外號,他豎起耳朵仔細一听,原來是城中童子在唱歌謠。
歌謠曰︰“今也叫,明也叫,一叫叫出個‘翻山鷂’!‘翻山鷂’呱呱叫,有鴛無鴦真可笑!”
“翻山鷂”听了,不由暗罵一聲晦氣,一個該死的童子,唱個歌謠都能帶上自己。若不是自己怕誤了夫人的“大事兒”,便拐過去砍了這個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