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元照臉色青白不定，胸膛不斷起伏，似乎正在調息體內氣血。只是片刻之後，其嘴角終究還是溢出一絲鮮紅來。
放眼望去，整片天地之間一片死寂，剛才的能量波動，已經盡數平息。
只是，當眾人回過神來時，卻發現，甦塵的身影，竟然已經消失不見！
黎元照立在半空，以往那氣定神閑的形象此刻卻是難免顯得狼狽，一雙冰冷的眸子四處尋找，卻也是找不到甦塵的半點影子。
而當他看到了混元靈宗的廉凡一眾人時，不禁眉頭一皺，殺意再次暴涌！
因為，他赫然發現，廉凡一伙人，雖然一個個狀態很差，口吐鮮血甚至手斷腳折，但卻都還活著！
就仿佛，在剛才那席卷天地的能量波動之中，他們卻是被人保護了一般。
而在不遠處，滅雲子的身形萎頓于地，口中正不斷的噴出鮮血，仿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一般，整個人只剩最後一口氣息。
這個時候，天照靈宗其他的一干高層，也是慢慢反應過來。
而當他們發現廉凡一眾還活著的時候，個個眼中頓時也是凶光閃爍，殺意四溢！
“咳咳……”
便在這時，卻听懷石靈宗宗主干咳兩聲，開口道，“甦塵總算落得應有的下場，黎宗主也算是為門下弟子們報了仇了。”
言下之意很明顯，既然你天照靈宗已經殺掉甦塵報了仇，那麼事情也該到此結束，就別再大開殺戒了。
石碧露也是神色復雜的望著懷石靈宗宗主，她知道，師尊這是在為混元靈宗解圍。
可是，師尊如果真有這個心，為什麼沒有在黎元照出手之前就阻攔……
想到甦塵，石碧露的美眸不知不覺已經通紅，內心五味雜陳，嘴角一片苦澀。
他是真的死了嗎？
應該是吧，剛才那能量波動，即使是虛峰境強者站在其中心處，恐怕也會灰飛煙滅，更何況甦塵呢？
況且，甦塵所在的地方，也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沒有任何能證明他還活著的證據。
而在場的一眾強者，听到懷石靈宗宗主的話，也是漸漸回過神來，不由想到剛才那暖玉色光芒破滅之事。
他們都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來，那暖玉色光芒，必然就是甦塵在焚域焦土之中獲得的傳說級機緣！
當下一個個都是頓感惋惜，那可是傳說級機緣啊，從那氣息之中，便能感覺出來，那極有可能是能讓虛峰境強者窺得下一個大境界的機緣！
如果在他們之中，有誰能夠獲得這機緣，哪怕是有天照靈宗的壓制，也必定能夠強勢崛起，帶領其所在靈宗，取天照靈宗的霸主地位而代之！
只是，這樣的希望，卻是在黎元照的逼迫之下，直接破滅！
那大好的機緣，就這樣自爆沒了！
不過，轉念想想，對于其他靈宗而言，這倒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畢竟，不管是天照靈宗還是混元靈宗，如果獲得這機緣的話，都是他們極為不願意看到的。
只是，不管他們此刻是怎麼想的，他們都不得不承認，剛才那震撼的一幕，已經深深的印在他們心里，讓他們此生難以忘卻！
而那道在十二靈宗之中創造了無數奇跡的身影，勢必也會永遠存在于他們的記憶，甚至被銘刻進十二靈宗的歷史！
而黎元照听到懷石靈宗宗主的話，眉頭一皺，便是朝混元靈宗眾人看去。隨後，他便訝異的發現，滅雲子竟然也正在毫不示弱的怒視自己。
當下，黎元照正要發作，卻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終究是發出一聲冷哼，掃了周圍一眼。
“這筆賬，沒這麼容易算完！”
黎元照丟下一句話之後，便一揮手，帶著天照靈宗一眾高層，紛紛化為流光，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等著吧，終有一日，本座會將你們混元靈宗山門，改造成我天照靈宗弟子的陵墓！”
目送天照靈宗眾人離開，在場其他人終于是長長舒了一口氣，似乎天照靈宗的存在，給了他們莫大壓力一般。
不少強者眉眼之間，都是帶著一抹唏噓之色，今日發生之事，帶給他們的是前所未有的震撼。
不過，也僅僅只是震撼而已，隨著甦塵的死去，這份震撼，也只能留在記憶中了，最多能成為各大靈宗茶余飯後的談資罷了。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也只不過是在談論起來的時候，多了些悲壯色彩而已。
比起這個來說，各大靈宗更加同情混元靈宗。
好不容易，從焚域焦土之中得來了機緣，兜兜轉轉一大圈，結果到頭來，還是如同鏡花水月，反而是引來了天照靈宗的滔天怒火。
雖然事情的始作俑者甦塵已經死了，但天照靈宗顯然並未打算就此罷休，剛才天照靈宗眾人離去前，也說過這事不算完。
所以，此刻的混元靈宗一眾，在大家眼里，也和死人差不多了。
畢竟，雖然天照靈宗年輕一代損失慘重，可至少在此刻，天照靈宗仍然是十二靈宗之中的霸主。
最終，一干靈宗強者，都是陸陸續續帶著門下弟子離去。
廉凡等人站在原地，眼眶都是通紅，甚至隱隱約約傳來哽咽之聲，氣氛極為壓抑。
石碧露掙脫了宗門長輩的鉗制，奔到懷石靈宗宗主身邊，含怒質問︰“師尊，剛才為什麼沒有幫他們，你害露兒做了那等忘恩負義之人！”
懷石靈宗宗主望著眼前的得意弟子，也唯有輕輕一嘆，搖了搖頭，道︰“露兒，你難道覺得為師沒有幫他們麼？”
石碧露一怔，想到懷石靈宗宗主剛才那段話，不禁美眸一紅，聲音逐漸哽咽︰“可是，你沒有幫他……”
她想指責師尊沒有幫甦塵，可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立場而說這句話的。
難道甦塵對自己很重要嗎？
如果換作以前，一個其他靈宗的弟子，隕落不隕落，根本不關她石碧露任何事。
還是僅僅只是因為甦塵救了自己的命而已？
不知不覺，石碧露內心之中，泛起道道波瀾……